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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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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很焦慮,因爲我找不到張靖平。

而這件事,似乎只有他才能解決。

既然找不到張靖平,我只能在店裏死死的守着。

只要今晚柳天賜來了,就一切都好說。

可我想了兩三個小時,我都想不到合理的說辭。

我應該怎麼跟柳天賜說呢?

說他強人所難,不應該死死纏着陳子青?

還是應該說,我幫不了他,讓他另請高明?

都不行。

當初我不清楚情況,答應了柳天賜的請求,我只能幫他擺平這件事。

我既然擺平不了,我就只能認命,欠下孽債。

想到了孽債,我的心跳再一次的衝破了我的耳膜。

說實話,我很害怕。

這會兒,我竟然開始埋怨張靖平。

我才十六歲,他把我一個人仍在這裏,打電話也聯繫不上,這是一個大師兄應該有點所爲嗎?

可是很快,我就把自己說服了。

說到底,師父幫了我,爺爺救了我,張靖平接管了我。

這個世界上,誰都不欠我。

我嘆了口氣,看着外面的天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這一夜過去了,柳天賜沒有出現,卻在我準備要關店離開的時候。

迎來了新的客戶。

一個長相特別嚇人,半邊臉都被燒傷的老太。

她拄着柺杖,從外面走進來,臉上因爲燒傷而看不見表情。

只是她的雙眸很嚇人,死死的盯着我。

“你店裏會看事兒的小哥去哪兒了?”那老太看着我問了一句。

我眉頭微微皺起,給她倒了杯茶說道:“我大師兄出去了,這些日子就我一個看店,您有甚麼事兒?”

老太冷哼了一聲,命令道:“給你大師兄打個電話,問問他甚麼時候可以回來。”

“大師兄他有點事兒,這小半個月都不回來。我也暫時聯繫不上他,您要不急,就等等他吧。”

從老太說話的語氣,我也感覺出來她說瞧不上我。

所以我也不打算幫她看事兒。

反正我也還沒有出師,加上柳天賜的事兒也讓我心煩。

我打算說兩句,打發她離開就是了。

師父以前就跟我說過,不要多管閒事。

別人的因果,可以不沾就不要沾。

除非對方要求,不然我們最好別碰。

老太卻站了起來,看了看我,問道:“你會看事嗎?”

我也老實,點了點頭:“不難的會一點,您是招惹上甚麼事了嗎?”

老太也不避諱,直接把家裏最近發生的事兒告訴了我。

“我兒媳婦兒已經連續流產了幾次,這會兒好不容易懷上了,醫生又說胎兒不穩,胎心很弱。

我就想找張先生問問,看能不能看出來甚麼端倪。

你如果會看,你隨我去一趟我家。

錢少不了你的,我也不跟你師兄說。

但是事兒,你得幫我擺平了。”

這是要我出去看事兒的意思,說實話,不是我不願意,只是這會兒天馬上就要亮了。

而且我得記住張靖平說的話,邪Y者和惡口者不幫,我要先搞清楚這件事。

“您的兒媳婦兒,跟您兒子是怎麼認識的。兩人之前,有沒有談過別的朋友?”

老太明顯不喜歡我這麼直白的問,更厭惡我年紀小小的,目無尊長。

可我有我自己的脾氣,如果不回答,我就不接這活了。

別搞到最後,想柳天賜一樣,讓我惹了麻煩。

見我臉上並沒有懼怕的神色,老太這才斜眼看了看我。

“我兒子和我兒媳,是大學同學。

兩人家境都不怎麼樣,屬於互相扶持。

他們都是彼此的初戀,後來也結婚了。

你小子年紀不大,怎麼這麼八婆?”

我聳了聳肩,懶得解釋。

“您把地址留下來,我等會兒過去看看怎麼回事。您沒事的話先回去,我得收拾下我的東西,才能離開。”

老太不尊重我,我也不想跟她廢話太多。

有些事,晚輩不好跟長輩說,所以這個活接不接,也都要等我問清楚老太的兒子和兒媳,我才能判斷到底接不接活。

老太冷哼了一聲,留下了地址之後,罵罵咧咧的走了。

我把店裏收拾好,又把黃表紙、香灰、香爐、硃砂、黑糯米等,我覺得需要用到的,通靈的東西收拾好了,背上了百寶袋,這才按照地址,躲開了太陽處,朝着老太給的地址走去。

老太給的地址,不是一個小區,是一個類似於鐵皮屋之類的地方。

應該是以前這一塊的村民,自己劃了個地方建設了一些鐵皮屋,然後住下來的,不能屬於地方管轄範圍。

我到的時候,老太正在鐵皮屋外,一個露天的廚房燉着雞湯。

鐵皮屋的大門上敞開的,一眼就看到了一張大炕。

上面躺着一個女人,肚子微微隆起,應該就是老太說的兒媳婦。

至於鐵皮屋裏,沒有看到男人,老太的兒子應該不在家。

聽到了動靜,老太扭頭,看到我來了。

“我兒媳婦兒在裏面躺着,你有甚麼就直接問她吧。看看她到底怎麼回事,我兒子身體也不差,怎麼就懷一個流一個?”

老太碎碎念念,說話也是囉裏囉嗦的,我知道從她嘴裏問不出來一些事兒,只能走進屋內。

似乎是因爲我的腳步聲跟家裏人的不一樣,躺在牀上的女人,很快就感受到了有陌生人進了屋。

她稍稍仰頭,跟我對視。

不知道爲甚麼,她的雙眸深邃,一下,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有一股陰涼的氣息猛的襲來,讓我全身止不住的顫抖了一下,雞皮疙瘩也起了滿身。

我的眉頭微微皺起,看了看四周,很明顯,整個屋子都有一股煞氣。

只是我的天眼還沒有被開啓,張靖平說了,等他回來,就要開始幫我開天眼。

所以此時的我,只能感覺這個屋子讓我有點不安,但我並不知道,屋裏面有沒有不乾淨的東西。

“請問你是......?”

躺在牀上的女人弱弱的問了一句,我這才發現,自己進屋以來,一直都在觀察,並沒有跟人打招呼。

這種不禮貌的行爲,讓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於是便自我介紹起來:“我是李嚴,我過來幫忙看事的。”

只是我沒有想到,女人聽到了我來的目的之後,居然發瘋的大喊:“你滾出去!誰讓你來看事的?!現在就給我滾!”

她情緒一下激動了起來,竟然抄起了玻璃杯子,朝着我的方向扔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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