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兩百萬,撇開一線城市不談,足夠離開大山,在三、四線城市買一套房過生活。
於兮指了指自己,“剛纔我怎麼被打的,你看見了。”
秦梵淨沉默。
“兩百萬確實很多,也足夠我們離開這裏,但是我和我媽的噩夢不會結束,只會換一個地方繼續,我要的不是錢,而是沒有暴力的正常生活。”
“我想讀書,想逃離只配嫁人生子的命運,你是城裏人可能不懂,在我們村,女人只能當一件物品,生不出兒子的,就是廢物,比如我媽,生不出兒子,一輩子都只能活在我爸的陰影下,用拳打腳踢宣泄他斷子絕孫的不滿,要不是村子裏的女人少,我爸又窮,估計早把我和我媽打死了。”
“老早的時候,我爸已經在跟同村人聊我的婚事,賠錢貨早點嫁,家裏能省點錢,還能從女婿那裏拿點錢。”
“如果以上的事情還不能說服你。”於兮突然握住秦梵淨的手腕,直接按到自己胸前,“那我只能假戲真做,纏着你娶我。”
於兮身上穿的是緊身的白襯衫,襯衫解開兩顆釦子,從秦梵淨的角度,可以看見一對凹凸有致的鎖骨,以及…
秦梵淨先是一愣,旋即沉下臉,“放手。”
於兮不止沒放手,甚至膽大包天跨坐到秦梵淨大腿上,“大病初癒,你身上沒有力氣,你瞧,你連我的手都掙脫不開,就算再清心寡慾的人,也擋不住正常的需求,生米煮成熟飯,一切水到渠成。”
“下去!”冷厲的語氣,帶着濃烈的警告。
想來也是,高高在上的秦氏掌權人,怕是二十九年來,都沒有受過一個農村女人這樣的脅迫。
於兮無端想到那些個肥頭大耳的彪悍村婦,強搶絕色良家婦男的劇情。
這種劇情的結局,村婦往往沒落下甚麼好果子。
於兮笑了,“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既然我後半輩子依舊要活在水深火熱中,不如現在風流一把。”
系統忍不住提醒,【宿主啊,我們要刷的是情根值,讓男主生出情感,不是黑化值…】
於兮沒應。
眼眸佈滿陰翳,秦梵淨繃緊下頜,嘴脣蠕動半晌,“放開,我答應你。”
目的達成,於兮毫不留戀鬆開秦梵淨的手,翻身從他腿上下來,收起臉上瘋狂的神情,不忘幫他蓋上被子,遮住傲人身材,端端正正道歉,“剛剛一時心急,對你做這樣的事,對不起。”
認錯極快,語氣誠懇,是秦梵淨沒想到的。
見秦梵淨沉默,於兮也沒想他會馬上理自己,只說:“你躺了一禮拜,之前只能零零散散給你喝點米湯,應該餓了吧,我去給你拿點喫的。”
說完於兮走出房間,沒多久就端着一碗溫熱的青菜粥回來,“你太久沒喫飯,先喝點粥讓胃適應,明後天我想辦法給你弄點葷的。”
秦梵淨側眸,看了破舊的碗好一會兒,才接過於兮手裏的粥,“謝謝。”
秦梵淨喝粥,於兮坐在牀邊,有一搭沒一搭說着:“我叫於兮,於是的於,可憐兮兮的兮,你叫甚麼?”
“你原來的衣服我給你補好了,手藝不太好,你將就穿一下,我爸的衣服,可能你不會想穿。”
“你昏迷的時候我拿水幫你擦過身體,等你喫完我打盆水,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幫你。”
秦梵淨喝粥的動作一頓。
於兮仿若未覺繼續說:“不用害羞,我幫過你…”
鐵勺落入碗中,秦梵淨驟然打斷她,耳根泛着惱怒的粉紅,“閉嘴。”
剛剛坐在他身上的時候耳朵沒紅,現在倒是紅了。
於兮對着嘴做了個拉鍊的動作。
一碗粥見底,秦梵淨耳朵恢復成正常的顏色,先開了口:“我會給你同等報酬。”
拿走秦梵淨手裏的空碗,於兮搖頭,“我救你是有目的,希望你也救我於水火,照顧你只是想達成我的目的,你實現承諾就行。”
眼前的少女依舊腫着半邊臉,最初只是紅腫,現在泛起青紫的淤青,可以看出那一巴掌下手有多重。
更不提成年男性的拳打腳踢。
可少女的那雙眼,有蟄伏,有瘋狂,有零碎的光,唯獨沒有被生活摧殘的絕望。
於兮有一點沒說錯,他現在渾身是傷,反抗不能,屬於寄人籬下,她擁有絕對的強勢和主權。
然而在強勢的脅迫之後,少女把自己的態度放得很低,誠懇認錯,無微不至的照顧,一言一行間全是對他的付出。
像一棵堅韌不拔,拼盡全力蠻橫生長,卻又懂得規避危險的草。
“秦梵淨。”
於兮微愣,“甚麼?”
“名字。”
“秦梵淨。”於兮重複念着,驀然一笑,“梵淨,像高僧的名字,配上你的氣質,還真有點超凡脫俗的味道。”
秦梵淨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你身上的傷不處理?”
“沒甚麼好處理的。”於兮聳了聳肩,站起來,“我去給你端水擦身體。”
端水,擦身體。
把…
單身二十九年,自詡潔身自好的他,被一個陌生女人,不止看光,還摸光了。
秦梵淨皺了皺眉,表情一言難盡。
於兮竊笑,好心情推開門走出去。
剛走出去就看見等在房門外的於母,欲言又止,神情忐忑。
“媽。”
“兮兮。”看見於兮,於母趕忙上前,一把拉住於兮的手臂,“他真的願意給兩百萬答謝費?”
於兮垂眸看着於母。
38歲的年紀,瘦骨如柴,臉上是風吹日曬的滄桑,一頭灰黑又雜亂的短髮,參雜着不少銀絲。
說她60歲,估計都有人信。
“媽,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吧。”
於母驚愕,“兮兮,你說甚麼?”
“他答應給兩百萬,有兩百萬,我們可以離開這座大山,到城裏生活,我,和你。”
“不行,你爸不會同意!他會打死我們!他們會打死我們!”彷彿想到甚麼畫面,於母面露驚恐的神情。
安撫地拍了拍於母的後背,“媽,放鬆,恐懼逃避不能改變我們的現狀,但錢可以,你相信我。”
於母呢喃,“真的…可以?”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