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香蘭和另外三個丫鬟也被驚醒,花朝已將自己打理好,趕緊上前幫香蘭整理睡亂頭髮。
“香蘭姐姐,府中......還有別的公子嗎?”
她一直以爲國公府只有小公爺和大小姐。
香蘭便繫腰上的絛子,邊說道:“二公子是二夫人的兒子,十五歲便從了軍,如今已經有四年沒有回府了,你來的晚,所以不知道。”
花朝有些喫驚,她一直以爲二夫人沒孩子,聽到對方是個武將,不禁有些害怕。
逃荒的路上,她曾遇到過山匪,那些人都會武功,見人就砍,要不然她和父親僥倖躲在一個樹洞中,早就沒了命。
在她眼中,會武功的男子全都五大三粗,長着絡腮鬍子,行爲粗魯彪形大漢,若是犯到他的手中,怕不是要被一巴掌打死。
瞧着花朝小臉發白,香蘭噗嗤一笑。
“你怕甚麼,二公子又不常在府中,他雖然比大公子兇了些,但卻並不會無故找事,更何況,咱們都是幹粗活的,根本到不了他的面前。”
聽到這話,花朝的臉色好了點。
她在府中,當真是被打怕了。
外邊的家丁又開始喊了,幾人不敢怠慢,匆匆跑入院子。
丫鬟家丁分立左右兩排,足有五六十人。
這時,一聲馬嘶在門口響起,接着便聽到了一陣沉穩有力的步履聲。
須臾,一道頎長的人影從門外走入,一身銀甲在晨起的陽光下幽冷肅穆,熠熠生輝,背上披着長長的風披,猩紅的裏子被晨起的風吹的獵獵作響,似是被點燃的烈烈火焰,每一步都踏出壓倒一切的氣勢。
看到來人,老太君激動的上前幾步,一把將他抱在懷中。
“雲燁,奶奶燁兒啊,四年了,你總算是回來了!”
二夫人也衝上前,通紅的雙眼直盯着寧雲燁。
“四年不見,你竟然都長這麼高了,娘都要想死你了。”
寧國公亦是一臉欣慰。
“不愧是從寧府出去的,聽聞皇上已經封你爲鎮西將軍,爹也與有榮焉。”
眼見大夥圍着寧雲燁七嘴八舌,老太君不禁心疼起孫子,趕緊拉住了他的手。
“晨起風大,快別站在這說話了,趕緊進屋去。”
一衆主子呼呼啦啦地走向了正廳,管家立即朝一衆丫鬟下人擺了擺手。
“你們也退下吧,該幹甚麼幹甚麼去。”
身邊的丫鬟忍不住小聲嘀咕。
“本來還能多睡一會兒,卻非要跑到這喝幾口冷風,連人是甚麼樣都沒見到。”
“趕緊閉嘴吧,二公子可是被封了將軍的人,豈是你說看就能看的,生來就是丫鬟的命,還肖想甚麼。”
兩人嘀嘀咕咕的走了,花朝也跟着香蘭回到了後院,院子裏的家丁和丫鬟加在一起,足有五六十人,花昭站在最後,同樣甚麼都沒看見。
回到後院,各個主子的衣服也陸續送來了。
花朝早已經習慣了,她認命的提了兩大桶水,香蘭眼尖的發現了紅燭的衣服,不由惱火。
“這不要臉的東西真是越來越過分了,難不成她也成主子了,竟然剛把衣服和主子們的混到一起。”
花朝不想惹事,趕緊把衣服拿了過來。
“香蘭姐姐別生氣,她的衣服我洗吧。”
“她都打你多少次了,你還給她洗,把她的破玩意扔出去。”
香蘭在府中待久了,雖然是粗使丫鬟,但是資歷夠老,性子也潑辣,倒也沒人敢欺負,她說完就把那套羅裙拽了出來,直接扔到了地上。
花朝知道香蘭是爲自己好,最終還是把嘴閉上了。
“花朝,你這個小浪蹄子,竟敢把我的衣服扔出來,是不是給你臉了?”
紅燭端着一盤點心,從此處路過,正好就看到了自己的衣衫,一雙三角眼,霎時就立了起來。
香蘭瞅着紅燭,冷笑道:“衣服是我扔的,有種你衝我來。”
紅燭嗤笑了一聲。
“一個低等的雜役,跟我這耍甚麼威風。”
香蘭譏諷的瞧着她。
“你又是個甚麼玩意,在大夫人的身邊才待了幾天,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你要再敢使喚花朝,我定去老太君的面前告你一狀。”
紅燭臉色微變,嘴上卻不饒人。
“當真以爲姑奶奶怕了你不成,要不是着急給二公子送點心,非撕爛你的嘴不可。”
她罵了一句,就端着點心走了。
花朝有些害怕。
“香蘭姐姐,她不會找你麻煩吧。”
香蘭潑辣的說道:“這事咱們佔着理呢,你怕甚麼,就算當奴才,該爭的,咱們也得爭。”
花朝有些無奈,她無爹無娘,連個直近的親人都沒有,眼下只能靠着寧府而活,自然誰都不敢得罪。
輕輕的嘆了口氣,她拿起一件男子的長袍,卻發現袖口繡了一個崢字,不由一陣欣喜。
是大公子寧雲崢的衣服,花朝突然覺得自己很幸運,居然能分到大公子的衣衫,頓時洗的十分仔細,襟邊和領口搓了又搓,生怕用力大了,把衣服給洗壞。
瞧着她的模樣,香蘭不由撲哧一聲笑了。
“你這個小丫頭,洗別人的衣服,怎麼沒見這麼仔細?”
花朝臉色頓紅。
“哪有,每個主子的衣服我都很細心。”
“是細心,可就沒見搓洗這麼多遍的,你是也喜歡咱們的大公子的吧!”
“哎呀,香蘭姐姐,你可別胡說,我晾衣服去。”
花朝紅着臉跑開,抱着一堆洗好的衣服去前院,因跑的太急,在轉角處與人撞在了一起。
花朝驚呼一聲,仰面而倒,衣服也全都掉在了地上。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手伸出,攬住了她的腰。
花朝站直身體,頓與那人四目相對。
眼前的男子十八九歲的樣子,生得劍眉星目,俊朗非凡,一身天青色的錦緞長袍,襯他沉穩厚重,貴氣十足。
花朝愣了一瞬,慌忙躬着身子躲到一邊。
“奴婢該死,驚擾了貴人,奴婢這就掌嘴。”
花朝習慣性的抬起手,去抽自己的耳光,手腕卻被那男子抓住。
他聲音淡淡,猶如泉水一般冷冽清朗。
“是我撞的你,你該死甚麼,只是可惜了這些衣服,又要重洗一遍。”
男子劍眉微微皺了一下,隨即從懷中拿出了一把手指大小的木劍,拋給了花昭。
“這是我閒來無事刻的小玩意,給你拿去玩吧,權當賠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