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爲了讓竹馬頂替我留學,妻子撕毀我的檔案,故意填錯信息害我被終身拒籤,還將我挑斷手筋送進男德學院。
一向疼愛我的岳母卻讚不絕口:
「誰讓他吃裏扒外,我們好喫好喝供着他,他居然要考博去國外找他親生爸媽,給別人盡孝,誰給我養老?」
妻子也輕哼一聲:
「他就是愛慕虛榮,只是發現我替他回絕劍橋邀請,就要和我冷戰鬧離婚,真讓他去了翅膀就徹底硬了!」
「當我老公不愁喫穿,他居然還想搶長贏的前途,是得讓男德學院教教他知足。」
一學期後,妻子去機場接留學歸來的竹馬,破天荒問起助理:
「這麼久了,他知錯了嗎?讓他回家過寒假吧。」
她不知道,我早就死在她送我進男德學院第一天。
1
再睜眼,我出現妻子竹馬劉長贏的接風宴上。
爲了找話題,他們討論誰混的最慘。
有人笑嘻嘻道:
「還用說嗎?肯定是沈嶠啊?三年前信誓旦旦考甚麼劍橋博士,最終學霸人設被打臉,後來在家又考了兩年沒考上,現在去男德學院了!」
「倒是長贏這個大學霸不聲不響成了劍橋博士,有的是年薪千萬的公司想招他,羨煞旁人!」
包廂裏,衆人鬨笑一團,肆意嘲諷。
這些人都曾爲我打抱不平,說當年要不是劉長贏耍手段,留學的人就應該是我。
妻子林溪雨面不改色,目光卻頻頻看向包廂門口,指尖點着桌面,問助理:
「沈嶠也放寒假了吧,就沒吵着要回家?」
助理胡說八道:
「男德學院說沈先生不願意回來,自願留校,還不停咒罵你和劉先生。」
林溪雨眉間摺痕加深:
「一個學期了,居然還沒學乖。」
「你告訴他,要是他乖乖打電話來道歉,保證再也沒有出國的想法,我可以既往不咎,讓他回家過年。」
我自嘲一笑。
她還不知道,我早就死了。
今年考博初試前,我意外發現自己前兩次落選,都是林溪雨從中作梗,和她冷戰。
千防萬防,卻沒想到她釜底抽薪在簽證材料中做手腳,害我被終身拒籤。
至此,我再也沒可能出國尋找親生父母,心死提出離婚。
卻被她關進男德學院,死於非命。
死後,我才知道她處心積慮不讓我出國。
是怕三年前,劉長贏頂替我的成績留學的事情敗露。
回神,劉長贏低頭露出額角傷疤,握住林溪雨的雙手鄭重道:
「他被你送去男德學院肯定很生氣,溪雨別怕,我會保護你,打我也無所謂!」
當年,劉長贏和我報考同一大學不同導師。
可最後,導師卻宣佈選他當學生。
我只是問他怎麼回事,他就哭哭啼啼,撞柱以死明志。
所有人都覺得是我考不過就動手,對我嗤之以鼻。
林溪雨滿眼疼惜,冷笑道:
「他敢!我讓他老死在男德學院!」
衆人連忙寬慰:
「長贏,當年要不是看沈嶠那麼激動,溪雨怕他傷害你,怎麼會衝動和他求婚?你放心,溪雨心裏只有你,肯定會護着你的!」
我渾身一顫。
當年只有林溪雨說她相信我,讓我別衝動,陪我再考。
原來,是怕我找劉長贏麻煩。
衆人回想此事,勸道:
「溪雨,沈嶠性格太差,根本配不上你,還是長贏適合你,你們青梅竹馬,現在又事業有成,別再耽誤了!」
林溪雨含糊道:
「長贏還有一學期呢,再說吧。」
她拿出手機,沒有來電通知,黑着臉問助理:
「你到底有沒有告訴沈嶠,他怎麼還沒給我打電話?」
話音未落,手機嗡地響起。
林溪雨看都不看放到耳邊,勾脣一笑。
「沈嶠,你——」
電話那頭的人卻是一口英語:
「林溪雨小姐是嗎,有一筆醫療資金要打入您的賬戶,方便接收嗎?」
林溪雨疑惑:
「你是?」
對面柔聲解釋:
「三年前你尿毒症晚期,你的丈夫沈先生髮了999封郵件求我院的醫學專家替你主刀,那時專家已經宣佈隱退,沈先生親自坐飛機去找專家,拿出全身積蓄,在雨中長跪一天一夜求他爲您治療。」
「我們從未見過如此情深意重的男人,專家也破例爲你主刀。當年專家並未收這筆錢,而轉爲醫療資金替沈先生存儲,現在存儲時間上限,原本想返還給沈先生,誰知聯繫不上了。」
當時林溪雨忽然病倒,狀態極差,就算找到S源,國內也無人敢給她開刀。
我不顧一切,磕到頭破血流,跪求國外專家救她。
最後林溪雨成功下了手術檯,我喜極而泣。
那時的我沒想到,幾個月後,我將迎來此生最大的背叛。
在場衆人皆是精英,都聽懂了。
沉默半晌,纔有人感嘆道:
「那段時間我們都以爲他不管你出國旅遊去了,沒想到他竟如此深情,沒有那個醫生你可能真下不了手術檯。」
林溪雨攥着手機的手指用力到發白。
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冷冷道:
「不需要,捐了吧。」
她掛斷電話,冷笑道:
「沈嶠只是自我感動而已,長贏就從不會這樣道德綁架我。」
「我尿毒症生不如死時,他只是幫我找醫生,長贏卻決定豁出命救我!」
「長贏爲此身體虧空,可沈嶠呢,自私自利,因爲一點小事就提離婚!」
我嘴裏發苦。
明明捐S救她的人,也是我。
我天生凝血障礙,爲了救她,還是不要命上了手術檯。
當我醒來,卻發現林溪雨對劉長贏噓寒問暖,不斷感恩。
無論我怎麼解釋,她都覺得我在搶功。
不久後,只是因爲我考博初試成績比劉長贏高,他就要跳河:
「沈嶠,爲甚麼我學習總是不如你,你就是我的陰影,現在我還要拖着殘廢的身體看你留學,不如死了算了!」
一句話,讓林溪雨決定幫他頂替我留學。
一切悲劇,由此開始。
氣氛忽然變得凝重起來,大家舉杯,試圖緩和氣氛。
有人拿出手機來刷短視頻,忘記關小音量,電子音冒了出來:
「最新新聞,男德學院模式遭質疑,涉嫌虐待犯罪!」
啪嚓!
林溪雨手中筷子掉落在地。
2
衆人湊過去看那條新聞,古怪道:
「溪雨,你送沈嶠去的好像就是這家學院吧?」
林溪雨心亂如麻,脣瓣抿得死緊。
劉長贏眼中波光流轉,幫林溪雨撿起筷子,用稀鬆平常的語氣道:
「營銷號危言聳聽罷了。我有朋友就在男德上學,回來以後人沉穩了很多,現在是遠近聞名的好丈夫,好爸爸。肯定是因爲這種教育模式太成功,動了某些人的蛋糕,買了黑稿罷了。」
衆人頓時附和:
「長贏,還是你這個大學霸懂得多。」
林溪雨肉眼可見鬆了一口氣,冷哼道:
「還有受害者採訪呢,像模像樣的。我看這些所謂受害者就是喫飽了撐的,教訓沒喫夠。沈嶠去之前就無病呻吟說自己身體不好,熬不過去,回頭他出來沒準也會這樣抹黑。」
想着,她轉頭對助理道:
「我看沈嶠留校就是因爲生活太滋潤!以後把他生活費壓到最低,餓不死就行。」
助理汗溼後背,忙不迭點頭。
我知道他爲何慌張。
當初,就是他提議林溪雨將我挑斷手筋,送我去男德學院。
進去以後,他除了學費一分錢沒交,還讓老師特殊關照我。
職工見一分油水沒有,就拿我S雞儆猴,輪番磋磨。
捐S後我本來體質就差,又手傷未愈。
當晚傷口感染,高燒不退。
人命關天,工作人員給林溪雨打去電話。
卻是助理接聽:
「林總說的沒錯,你還真矯情,喜歡學劉先生裝病!」
「還好林總吩咐我別理你,你不知道吧,林總剛給劉先生匯了一百萬的生活費,人家纔是天作之合,你就等死吧!」
後來,我渾身痙攣,慘死在學院中。
飯桌上的氣氛又變得壓抑起來。
林溪雨沒甚麼胃口,一頓飯在沉默中喫完。
出門時,劉長贏摟上林溪雨的肩膀,溫聲道:
「小公主,跑這麼快乾嘛?我很久沒見咱媽了,想她了!」
林溪雨說過,劉長贏五歲時家中破產,從小借住林家,認了林母當乾媽。
又說他們只是好朋友,沒有過界感情。
可這樣的親暱,真的沒過界嗎?
見林溪雨遲疑,他又撅嘴撒嬌:
「你怕沈嶠怪罪是嗎?放心,我會很小心,甚麼都不會弄壞,他發現不了!」
林溪雨一臉無奈,點頭稱好。
我垂眸苦笑。
她知道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對家有強烈眷戀,約定不讓外人進我們的小家。
可劉長贏從來是例外。
家門口,林母扶着輪椅出來迎接劉長贏。
劉長贏嘴甜賣乖,哄得林母大笑出聲。
過去三年裏,我從沒見她這麼開心過。
寒暄後,她問林溪雨:
「長贏放假了,沈嶠是不是也應該回來了?保姆伺候我一點都不盡心,還是沈嶠伺候人比較得力。」
劉長贏當即伏在林母膝上笑道:
「媽,我也可以伺候你啊,我給你捶腿!」
林母連忙按住他的手:
「你這手是搞學術的,金貴!沈嶠伺候的好,讓他伺候!」
「這外來女婿就是沒有自己的貼心。這些年我們家養着他,他卻是個白眼狼,一門心思要考博士,找他親生爸媽盡孝!」
苦澀瀰漫心頭。
這些年我是全職考博,卻不代表我在喫軟飯。
我幫課題組做研究,擠出時間就要回去照顧偏癱的岳母。
給她翻身揉肩按摩,替她做營養餐,忍受她陰晴不定的情緒。
家中開銷林溪雨從來不管,都是我一直拿工資墊着。
原來平時對我和顏悅色的岳母,只把我當好用的護工,有諸多怨言。
林溪雨破天荒呵止道:
「媽,少說點,回頭沈嶠聽到又要鬧了。」
她轉身去找保姆,讓保姆收拾出劉長贏的客房。
劉長贏則堂而皇之走進我和林溪雨的臥室。
他一屁股坐在大牀上,滿眼勢在必得。
看見牀頭那副結婚照時,低聲嘲諷:
「沈嶠,你一個死人怎麼和我鬥。」
我渾身一顫。
從飯桌上,他對男德學院的辯解那裏我就看出不對。
難道,我的死,並沒有那麼簡單?
他到處亂翻,把臥室弄得一團糟。
終於,他動作一停。
我走過去,愣在原地。
他手上攥着的,是我寫到一半的論文。
他眼睛冒光,翻出手機一頓拍攝,隨後將我千辛萬苦寫出來的論文撕成碎片。
身後響起腳步聲,林溪雨走了進來,看見一室凌亂。
劉長贏撲進林溪雨懷中,一臉懊惱。
「溪雨,都怪我身體不好,剛纔不小心摔跤弄壞了沈嶠的論文,我這就粘起來,他不會怪我吧!」
林溪雨微微皺眉,卻是關心劉長贏的身體:
「別這麼客氣,要不是爲我捐S,你怎麼會身體虛弱。」
「他天天去實驗室都不顧家,我早就不想讓他寫這破東西,壞了就壞了。」
我的手只能一次一次,徒勞無功地從被扔進垃圾桶裏的論文碎片上穿過。
心在滴血。
這可是我不眠不休做出來的實驗成果,也是我一生的理想和事業啊。
劉長贏有了底氣,拿出口袋裏,不知何時從我的行李箱中找到的小金鎖。
這是我走失時,身上唯一的東西。
他恃寵生驕道:
「溪雨,我喜歡這個,送我好不好?」
要是以往,林溪雨會盲目答應他所有請求。
這次,林溪雨皺眉,下意識將金鎖奪回來,放進抽屜。
做完這些,對上劉長贏詫異的目光,她纔回神:
「這是沈嶠親爸媽給他留下的,平時很愛惜,總是擦來擦去。回頭發現我亂放,又要鬧個天翻地覆。」
就在這時,林母扶着輪椅上來,一臉古怪:
「溪雨,外面有對夫妻,說是來認親的。」
3
我心頭一震。
難道——
林溪雨拉着劉長贏下去。
大廳裏,一對氣質高貴,衣着不凡的夫婦坐在沙發上。
我心跳如鼓,模糊的記憶逐漸清晰。
婦人已經控制不住情緒,拿手帕拭淚。
「我和兒子在倫敦大街上被衝散,那時他才五歲,我們找了他二十五年啊,好不容易纔找到這裏來,求他和我見一面吧!」
他們顫顫巍巍拿出一張照片。
正是孤兒院時期的我。
見林溪雨眉頭越皺越緊,我爸連忙保證:
「我們不是來找他要錢的,相反,是來補償的,我是全球五百強企業的董事長,以後所有錢都要給他,還在英國購置了別墅和豪車給他!」
劉長贏愣了一下,抓住林溪雨的手,低聲呢喃:
「好羨慕沈嶠啊,可以找到親生爸媽,不像我,爸媽早就去世了,我再也沒有家人了。」
他眼中淚光浮動,看得林溪雨心碎。
林溪雨忽然拉他上樓,取出那把小金鎖,咬牙猶豫。
最終,她鄭重將金鎖戴在劉長贏的脖子上。
「記住,你在五歲時走失......」
劉長贏壓抑面上的狂喜,不住咽口水:
「把沈嶠的父母讓給我,他會生氣吧,還是算了!」
林溪雨斬釘截鐵道:
「不讓他知道就好了,你比他更需要家人的陪伴。」
下樓時,林溪雨推出劉長贏。
她滿眼淡漠:
「沈嶠不在,我是沈嶠的妻子,當初沈嶠冒領了劉長贏的身份,劉長贏纔是你們的親生兒子。」
我父母爲難道:
「要不做個親子鑑定?」
劉長贏卻不慌,只是一把將金鎖拽了下來,砸在地上。
他眼睛紅的滴血:
「五歲時我在倫敦走失,被一對華人夫婦帶走,但我知道,我父母就住在倫敦,我被同學罵孤兒,被社會上的人欺負,這些都不重要,我就想回到倫敦,問我爸媽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我發瘋一樣學習,考上劍橋博士生,可我錯了,早知道你們不相信我,我也不要你們這樣的爸爸媽媽!」
真是好演技。
細節說得這樣到位,我父母再也忍不住,老淚縱橫,將劉長贏擁入懷中。
母親更是一把將我的童年照片撕碎,哭道:
「孩子,你竟然是劍橋博士生,我是劍橋的教授啊!想不到沒有爸爸媽媽,你也這麼堅強,或許這就是我們之間的母子緣分,媽媽不會再懷疑你了!」
我欲哭無淚,只覺得萬箭穿心。
爸,媽,我在這裏啊。
如果三年前,我能成功入讀劍橋,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
明明只有一步之遙,現在卻咫尺天涯。
這夜,林溪雨無眠,拿出手機,不斷戳進我的聊天框。
4
「對不起,沈嶠,你父母來找你了,但長贏他比你更需要親情,你還有我。」
刪除。
打字。
「別賭氣了,我讓助理明天去接你好嗎?以後再也不攔着你讀博了,我還會給你買一個實驗室。」
檢查了幾遍,才點了發送。
等了兩分鐘,我沒回復,她變得焦躁,罵道:
「死沈嶠,以前明明都會秒回我,脾氣真大。」
可林溪雨,我死了,再也回覆不了你了。
下一秒,她走向我,我心頭一顫。
卻越過我,彎腰開始翻起垃圾桶。
一向潔癖的她擰眉,將我的論文一點一點粘起來。
凌晨四點,她給助理打電話:
「看到我給你發的文件了嗎?重新打印一份,還有這個金鎖,找人給我打造一個一模一樣的,現在就去!」
隔天,我父母決定在家辦認親宴,邀請了不少親朋好友。
林溪雨一直在看手機,有些心不在焉。
「......溪雨,溪雨?你甚麼時候和長贏結婚生子啊?」
她被推了兩下,聽到我媽的問話,頓時愣在原地。
我爸還以爲她是害羞,笑道:
「長贏都和我們說了,沈嶠就是個小人,你是被逼嫁給他的。回頭我給他一筆錢,讓他和你離婚,你和長贏都跟我去英國發展。」
林母也勸道:
「溪雨,你從小就喜歡長贏,我一直看在眼裏,答應吧。」
劉長贏見狀,在桌面和她十指相扣,含情脈脈。
「溪雨,我這次回來,其實就是爲了和你再續前緣,求你嫁給我!」
在場賓客見狀,紛紛起身鼓掌:
「答應他,答應他!」
全世界都在祝福他們。
這次,林溪雨肯定也會縱容吧。
可林溪雨卻重重甩開劉長贏,冷臉道:
「我看你們都瘋了吧?在國外把腦子都給呆糊塗了!」
氣沖沖出家門口時,劉長贏追上林溪雨,失控質問。
「溪雨,你以前明明是喜歡我的,當初你能爲我接近沈嶠,讓他無心學習,現在爲甚麼不能和我在一起?」
林溪雨搖頭:
「長贏,多年前的事情,別再說了。」
劉長贏見她態度堅決,忽然捂着左腰,悲慼道:
「溪雨,我只求你一件事,你要是答應,我就再也不糾纏你。」
林溪雨腳步一頓。
「醫生說我腎氣衰弱,以後很難有孩子了,我身子又弱,恐怕只能活個十幾年,求你試管給我生個孩子,讓我爸媽有個寄託,可以嗎?」
我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這麼無恥。
林溪雨艱難把目光從他蒼白的臉色上移開,毅然道:
「不行!我只是讓沈嶠去男德學院上個學,他都氣得不回家了。當初你給我捐S的恩情,這些年讓你出國留學早已還清。」
「要是他發現我和你生孩子,後果我承擔不起!」
說完,林溪雨坐進車內,對助理道:
「去男德學院。」
握着方向盤的助理手心出汗,顫聲道:
「林總,沈先生昨天說了,不想見你,還是別去了吧。」
林溪雨擰眉:
「現在你都可以管我了?」
助理噤聲。
不多時,林溪雨站在男德學院門外。
她低頭看手機,聊天框依舊只有昨天她發出去的那條消息。
秀眉微皺,又耐心發送了一條:
「我現在就在你們學校門口接你,等你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日影西斜。
林溪雨站了很久,小腿都在打晃。
助理衝上來,想勸她回去。
林溪雨卻一把推開他,直接衝進男德學院的大門。
「誒,你誰啊!」
保安大聲呵斥。
正在爭執時,一個老師模樣的人問林溪雨來幹甚麼。
聽見她要找沈嶠,那人愣住:
「沈嶠早就死了,屍體你們都領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