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妻子爲了滿足小男友當副總的願望,假裝車禍失憶,要革了我的職位。
我路過時偷聽到小男友對妻子說:
「你這樣做,就不怕姐夫不再理你了嗎?」
妻子卻不以爲意:
「也就讓你玩七天,到時候我就說自己記憶恢復了,他還能怪罪一個病人不成?」
我腳步一頓,沒有戳穿她的謊言。
第二天會議桌上,妻子拍桌說小男友纔是她的老公,要我滾出公司,並且上交所有項目的時候。
所有員工都看着我,等着我來阻止妻子無理取鬧的行爲。
可我沒有反抗,只是乖乖簽下了離職同意書。
可她不知道,項目遞交的期限只有七天,而且甲方只認我這個核心人員。
七天之後,她非但不會如願,還將面臨天價賠償和牢獄之災。
-------
「你要走可以,但必須把所有的客戶和同事的聯繫方式都刪了,這些都是公司的資源,你沒資格帶走!」
我剛準備離開時,就被妻子的小男友週一鳴攔住了。
管理公司多年,我很清楚,公司從來沒有這種規定,他這是在故意針對我。
我扭頭看向我的妻子徐夢潔:
「這也是你的意思?」
徐夢潔盯着我晃神了一陣,隨即冷漠地點點頭。
我若真刪了這些資源,就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
她篤定我捨不得走,所以態度才如此強硬。
她這麼想也不奇怪。
我和她結婚七年,一直沒有孩子。
公司就相當於是我們的孩子,我也比她更愛護公司。
我每天起早貪黑的談業務,兢兢業業,不敢耽誤分毫。
上週,她在會議上提出,想破格提拔週一鳴爲技術部主管。
公司的老人都賣她人情,違心的誇讚了週一鳴幾句,就給通過了。
唯有我,在考覈到週一鳴的業務能力完全不夠格時,不顧徐夢潔的顏面,強硬的一票否決了她的提議。
她很清楚,我絕不可能同意她在公司胡來。
所以她這次爲了讓週一鳴如願,連失憶這種狗血戲碼都演上了,就是爲了逼我就範。
公司同事見我們吵起來了,紛紛來勸:
「蕭總,你消消氣,徐總只是生病了,作爲她的老公,在她這麼脆弱的時候,你得多多體諒和包容她啊。」
徐夢潔被這句話鼓舞,嚴肅道:
「我老公就是天,在公司誰敢跟我老公作對,就是跟我作對!」
同事們聞言笑了,拉着我調侃道:
「蕭總你看,你老婆還是很愛你的,她現在只是生病了,錯把別人當成了你。」
感受到同事們投來羨慕的眼神,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事實和他們所說所見的完全相反。
我和徐夢潔是夫妻,平時也算是相敬如賓,但只要一旦遇到事情,她總是逼迫我去妥協退讓。
無論對錯、不管場合,她永遠都站在我的對立面。
爲此,我沒少和她吵架。
可她總說,我是她的家人,不論在外面鬧成甚麼樣,都能在家裏和好。
外人就不一樣了,一旦真生氣了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雖然我心裏很不舒服,但聽多了,我也覺得她說的話有道理。
可如今,親眼看到她爲了週一鳴,連原則和底線都可以拋去的時候。
我才明白,真的愛一個人,在對方受委屈時的第一反應是維護他,而不是冷漠地思考利弊。
我正思索着,眼前的凳子忽然被週一鳴踢翻了。
「蕭懷安,你個臭不要臉的老男人,夢潔的老公明明就是我!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就撕爛你的嘴!」
他指着我破口大罵,彷彿我纔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壞人。
而徐夢潔目睹一切,她也沒開口解釋,只是默默站在週一鳴的身後,做他的靠山。
我扯了扯嘴角:
「好,我這就刪。」
話落,我拿出手機,發了條已經離職的朋友圈,抬手便要將工作號註銷掉。
徐夢潔發現我是認真的,忽然就慌了,急忙攔下我:
「算了,念在你是公司老員工的份上,不用刪了,直接走吧!」
所有同事鬆了口氣。
可週一鳴卻不滿的一跺腳:
「老婆,難道我堂堂副總裁,連這點權利都沒有嗎?」
向來縱容週一鳴行爲的徐夢潔,這次卻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示意他不許胡鬧。
隨即,徐夢潔緩和了臉色,直接給我轉來五萬塊錢,許諾道:
「你放心,公司不會讓功臣們心寒,你雖然離職了,但該是你的公司不會少一分,只是需要點時間。」
「關於你離職的賠償,七天後一定給你答覆,你先回去休息吧!」
她以爲我還不知道她的失憶是裝病,還想當然的以爲七天後,她拿生病的事搪塞我,再給我道歉求饒,一切都能和好如初。
可她這個甩手掌櫃哪裏知道,手上最關鍵的一個項目的遞交期限只剩七天了。
這個項目涉及金額重大,一旦沒能按時交稿、或者項目出現問題,她將要賠付鉅額違約金。
若是以前,爲了公司的穩定和她的前程,我會選擇委曲求全,獨自嚥下一切苦楚。
但我早就心累了。
公司和她,我都不要了。
眼前,徐夢潔下意識的想爲我整理領帶,忽然想起演戲的事,又尷尬的放下手。
我看了眼手機,退回了轉賬。
把備註裏的「親愛的夢潔寶寶」,一口氣刪乾淨。
做完一切,我平靜地看着她,開口道:
「徐夢潔,我們離婚吧。」
徐夢潔一愣,脫口而出:
「你要和我離婚?爲甚麼?」
話剛說出口,她就反應過來說錯話了,急忙改口道:
「離婚?你真搞笑,我的老公是一鳴,我怎麼可能和你結過婚?」
看着她這拙劣的表演,我懶得戳穿她的謊言,也不願白費口舌和她掰扯。
我便順着她的戲碼,往下胡扯:
「是我騙你去領的證,現在我們去離了吧。」
週一鳴聞言直接樂開了花,催促道:
「早該如此了,這就去吧。」
徐夢潔猶豫皺眉,也顧不得我話語中的漏洞,只想含糊過去:
「算了,這事有點奇怪,我晚點再做決定。」
我很疑惑。
她不是喜歡週一鳴嗎?
我主動提出離婚,給他們讓位,她怎麼還不樂意呢?
若在之前,我定會追問她原因,再可笑的質問她,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如今,我懶得去猜她的心思,只想儘快離婚。
我挑眉看向她,拱火道:
「你不同意離婚,是還對我念念不舍嗎?」
週一鳴頓時委屈巴巴的拉着徐夢潔的衣袖:
「老婆,我不是你最愛的老公嗎?你怎麼能嫁給別人啊!」
在我們的雙重壓迫下,徐夢潔只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
當我們一行三人來到民政局的時候,臨到門口了,徐夢潔忽然晃了晃頭,假裝被熟悉事物激活了記憶似的,主動拉上我的手:
「這個地方好眼熟......我想起來了。」
「在跨年夜當天,我曾經和你一起,排着長隊來領結婚證。」
她知道,那一天是我最開心的日子。
所以她以爲,只要提到我們之間幸福的記憶,我就捨不得離婚了。
畢竟以前,她每次惹我生氣,都是用這招挽回。
可那一天,我不光偷聽到她假裝失憶的事,還聽到徐夢潔談到我們結婚的事。
「有甚麼可浪漫的,我之所以選擇在一年的最後一天結婚,是因爲我答應要嫁給他。」
「可是,和不愛的人共度餘生,我真的不甘心,所以我一拖再拖,直至拖到最後一天,我才下定決心。」
「反正不管嫁給誰都是混日子,他條件好,能幫上我。」
「他人也挺好的,是個很合適的結婚對象......」
我站在門外,聽着她誇獎我的話,心卻沉入谷底。
我以爲我們在一起是愛情,可對我,卻只有滿滿的利用。
難怪公司有了起色之後,她將錢和權力看的很重,不讓我染指半分,原來是時刻提防着我。
我有些走神,徐夢潔拉了拉我的手,問我有沒有想起來。
這樣互相猜忌的婚姻,我過得很累,及時止損對我來說,纔是最好的選擇。
我搖搖頭,敷衍道:
「沒有,你應該是車禍後,撞壞了腦子,產生的錯覺吧。」
徐夢潔的笑容頓時僵在嘴角,見她這麼討好我,我都無動於衷,又想到她現在是病人,我居然不肯包容她。
她越想越氣,直接挽着週一鳴的手,和他十指相握:
「對,這些都是假的,我的老公只有週一鳴。」
「等會我們離完,我就和一鳴老公結婚!」
她一跺腳,挽着週一鳴幸福的走進去,彷彿她是專門來結婚的。
我也懶得去陪她鬧,邁步進入。
我們剛登記完,就被拉進了調解室。
徐夢潔直接坐在週一鳴懷裏,拿出在路上買的葡萄,把皮剝好一粒粒親手喂進週一鳴的嘴裏。
她以爲她如此做,會刺激我喫醋。
可恰恰相反,我只會想起記憶中那個冷漠靦腆的徐夢潔。
在人前,她連和我拉個手都不肯,還說大庭廣衆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現在,她完全變了一個人,開放的讓人都不好意思多看。
連調解室的工作人員都看不下去了,加上我態度強硬,我們很快便進入了離婚程序中。
我全程表情都很冷漠,這讓徐夢潔非常不爽,她賭氣般的和我冷戰,快速將流程走完了。
領了離婚證出來,我長長鬆了一口氣,壓在頭頂的陰霾,也消散了不少。
我打車準備回家。
週一鳴探頭過來,見我填寫的地址是家裏,頓時就怒了:
「回家?你們都離婚了,那早就不是你的家了。」
「你現在就收拾東西,滾出去!」
徐夢潔站在一側,笑了笑:
「對啊,把外人趕出去,老公你住家裏來。」
她趕我走,是爲了給週一鳴騰位置。
沒有一個正常男人能接受這一點,以前的我也不行。
但現在,我只是淡漠地點點頭:
「好,我這就搬。」
我在車上預定了酒店,回家之後,開始認真的打包我的東西。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已經脫離了徐夢潔的掌控。
她難得服軟了,假裝恢復了一點記憶,拿着我們婚紗照問我:
「蕭懷安,這照片我們甚麼時候拍的?」
我頭都沒抬,往行李箱塞着我的衣服,敷衍道:
「假的,都是我p的。」
我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徐夢潔。
她搶走我的行李,一件件丟到了門外:
「滾!現在就滾!」
她嘭的一聲把房門重重關上。
我搖頭不語,默默將地上的衣服撿起,撣撣灰塞進包裏。
屋裏,週一鳴焦急的問道:
「姐姐,事情鬧成這樣都怪我,好好的非要當甚麼副總啊。」
「看着你們離婚,我心裏真的很不好受,要不然,我還是去和姐夫澄清吧。」
徐夢潔收起了情緒,安慰了他幾句:
「和你沒有關係,都是蕭懷安太小心眼了,和個病人也要計較。」
「我們不管他,這七天我好好陪你,之後我再說。」
「蕭懷安很好哄的,我隨便勾勾手指他就回來了。」
我提着東西走進了電梯。
她想多了,這一次,是真的分開,再無複合的可能。
和徐夢潔分開的這幾天心情很愉悅,就是前同事一直在給我發消息。
今天許是着急了,直接給我打來電話:
「蕭總,你趕緊回來吧,項目已經到了最後的期限了。」
我剛要拒絕,就聽到搶奪手機的喧鬧聲,沒一會兒,週一鳴帶着怒意的聲音傳來:
「蕭懷安,你已經被公司開除了,就不要再多管閒事了。」
同事氣憤不已:
「週一鳴,你在做甚麼?你知不知道項目一旦失敗,公司是要賠很多錢的!」
週一鳴不以爲意:
「慌甚麼?稿子我馬上就畫好了,要不了幾天就能交上了。」
同事震驚的聲音再次傳來:
「胡鬧!你的水平我們可信不過,再說了,甲方指名要蕭總來設計,你這不是在騙人嘛!徐總呢?我要和徐總談!」
週一鳴要挾的聲音傳來:
「姐姐還在生病,你們敢去亂嚼舌根,就不怕我把你們都開了嗎?」
剛聽到這,電話就被掛斷了。
不過結局如何我也猜到了,有我這個前車之鑑在,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只能隱忍。
我搖搖頭,不再去想,也真的放手不去管公司了。
之前爲了公司一直在忙碌,如今才閒下來和朋友們相聚。
每天喝酒玩樂,忘卻了所有的煩惱。
第七天的時候,我穿着西裝,手裏拿着新郎胸花,去參加朋友的婚禮,邊入場邊給朋友發消息:
「胸花落車上了,我找到了,這就拿來給你。」
我剛說完,忽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感謝大家來參加我和一鳴的婚禮......」
我一轉身,就看到徐夢潔穿着婚紗,挽着週一鳴的手,在迎接賓客。
包間外面還擺着他們的結婚照。
週一鳴率先發現了我,他一把抓住徐夢潔的下巴,吻上了她的脣角。
周圍賓客幸福的尖叫,徐夢潔則嬌羞地躲進他的懷裏。
她忽然一抬頭,對上我的目光時,愣住了。
反應過來後,她猛地站直了身體,刻意和週一鳴保持了一定距離。
週一鳴見狀抿了抿嘴脣,不爽徐夢潔向着我。
他還以爲我是來搶婚的,又見圍觀羣衆多,便哭哭啼啼的撲上來抓着我的手懇求道:
「蕭哥,我是真的愛夢潔的,求你成全我們,不要橫刀奪愛好嗎?」
徐夢潔挑眉,正要出面維護他時,卻忽然看到我手上拿着新郎的胸花。
她下意識以爲我是來結婚的,忽然紅了眼:
「蕭懷安,你怎麼能瞞着我和別人結婚呢?」
我知道她是誤會了,但也必要解釋太多,我冷漠道:
「徐女士,我們已經離婚了,請你自重。」
徐夢潔失魂落魄的看着我,也沒甚麼心思演戲了,她浮誇的表演了一下記憶恢復的場景,就拉着我的手問道:
「懷安,我怎麼穿上了婚紗?你是要來再娶我一次嗎?」
說着,她打算奪走我手上的胸花爲我戴上。
我抓着她的手,淡漠道:
「別裝了,你和週一鳴密謀失憶的全過程,我都聽到了。」
對上我眼神中的冰冷,徐夢潔知道瞞不住了,也不再演戲了,她挎着個臉:
「我這樣做,還不是因爲你對一鳴有偏見,處處打壓他,我沒辦法纔出此下策!」
「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一鳴把公司管理的很好。」
我冷笑:
「是管理的好,還是瞞的好?你知道光明公司項目的截止日期是今天嗎?」
徐夢潔頓時呆住,扭頭看向週一鳴。
週一鳴笑着解釋道: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這點小事就不勞煩姐姐操心了。」
說完,他挑釁地看向我:
「蕭總,你不知道吧,設計稿我早就交上去了,甲方已經開始大批量生產了。」
「不好意思啊,我這麼優秀,讓你失望了。」
聞言,徐夢潔滿意地點點頭,剛要說些甚麼的時候,手機響了。
她笑了,晃着手機給我看:
「甲方都打電話來誇一鳴了,你真的要反省一下,好好給一鳴道個歉了。」
她得意的按下了接通鍵,還點了外放。
可緊接着,甲方憤怒地聲音從中傳出:
「蠢貨,我們要的是蕭懷安的設計稿,你們怎麼敢把實習生的廢稿交上來以次充好?」
「你這屬於嚴重違約,害我們損失重大,準備好一億的違約金,咱們法院見!還不起就蹲大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