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姜峯在臺下奮力鼓掌，跟姜瑩一邊揮手，一邊做鬼臉。
兩人有愛的互動，引得其他的家長羨慕，紛紛誇起了姜峯。
“我記得每次親子活動，都是姜瑩爸爸來學校，他把姜瑩照顧得又乖又禮貌，我每次見到姜瑩，特別想用麻袋裝走，讓她做我女兒。”
“只是這姜瑩媽媽，怎麼一直沒見過？這麼優秀的爸爸，媽媽應該也很好吧？”
“但我聽說，姜瑩媽媽好像並不喜歡她，所以不來學校。”
“......”
底下議論紛紛，秦瑤聽着那些話，胸口逐漸有些發悶，喘不上氣。
顧時隱看出端倪，心下一沉，故作姿態地抓住秦瑤的手。
“瑤瑤，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小月亮要媽媽......也不會讓你離開姜瑩身邊，還要被別人議論......”
顧時隱低頭，一臉自責。
可偏巧就是他這惺惺作態的樣子，又讓秦瑤心底那一點愧疚蕩然無存。
“跟你們沒關係，小月亮也很優秀。”
秦瑤聲音不大，但姜峯本就注意到他們，所以這話剛好落在他耳邊。
姜峯原本替女兒高興，看着她從臺上興高采烈地跑下來。
可秦瑤的一番話，像是無形中，給姜峯澆了一盆冷水。
顧月優秀，那女兒呢？
她那麼努力，那麼認真，也換不來秦瑤的一句誇讚嗎？
姜瑩往後瞅了一眼，秦瑤正抱着顧月安慰，手指颳了刮她的鼻尖，哄人的眼神格外溫柔，姜瑩低頭不語，靜靜靠在姜峯身邊，鼻頭莫名一酸。
姜峯注意到女兒的情緒，輕撫她的頭，安撫道，“瑩瑩今天很棒，等回家爸爸給你**喫的糖醋排骨好嗎？”
姜瑩聽到好喫的，眼睛瞬間一亮，嘴角漸漸浮現一抹笑，開心地抱着姜峯胳膊撒嬌。
“好～爸爸最好了～”
“瑩瑩乖。”
姜峯嘴角一揚，抱着姜瑩坐在大腿上，繼續跟老師做遊戲。
片刻後。
老師給了小朋友們十分鐘自由活動時間。
姜瑩被兩個小朋友拉走，而姜峯正巧也被家長們圍住，全在向他討教教育孩子的方法。
姜瑩跟着小朋友去了水池邊，她們坐在一旁疊千紙鶴。
這是一會要送給家人的禮物，三人疊得很用心。
姜瑩腦海裏一直想着姜峯，瞬間就把千紙鶴疊好了。
她想着，要是送給爸爸，他肯定會很高興。
不一會。
兩個小朋友也完成了。
其中一個小朋友肚子不舒服，拉着另一個陪着她先走了。
姜瑩收拾着紙張，剛想回去找姜峯，轉過頭便看到顧月站在前面。
姜瑩要走，顧月就伸手攔住她。
“你憑甚麼上臺領獎！都怪你，讓我在秦媽媽面前沒有表現的機會！”
顧月兇狠的表情嚇到了姜瑩，她往後退縮，但顧月還在逼近，甚至動手去推姜瑩，她一下倒在地上，手掌擦破皮，疼得眼淚汪汪，還是堅強地從地上爬起來了。
“可那是我媽媽！”
姜瑩倔強地回擊顧月。
但顧月神氣一笑，搶走姜瑩的千紙鶴，當着她的面，把千紙鶴扔進了旁邊的水池裏。
水池深有一米五，周圍被圍欄擋着，就是爲了防止小朋友掉下去。
可姜瑩想去撿回千紙鶴，她撈不着，急得哭紅了眼。
“哼！秦媽媽不喜歡你！她喜歡的是我！姜瑩，你趕緊離開秦媽媽家裏！我要讓秦媽媽跟我爸爸在一起！”
顧月用命令的語氣吩咐，可姜瑩注意力不在她身上。
姜瑩跑到水池邊，千紙鶴卻越飄越遠。
顧月看她不理自己，一下急了，衝過去用力推姜瑩。
“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秦媽媽只能是我的媽媽！”
她話音剛落，姜瑩腳下一滑，竟直接朝着圍欄倒下。
姜瑩眼神驚慌失措，下意識去扯顧月的手，兩人重量剛好壓倒圍欄。
“撲通”一聲。
兩人一起落水。
她們在水面撲騰，不斷地嗆水。
但小孩的體力有限，根本就用不了多少力氣，便慢慢往下沉。
姜瑩沉下去前，看到秦瑤一臉焦急地跑向水池邊。
她想，媽媽應該是擔心她的吧？
媽媽......救救我......
姜瑩整個人被水池裏的水淹沒，她呼吸困難，卻聽到了秦瑤跳水聲。
她心裏還有期許。
媽媽，要是你救了瑩瑩......以後瑩瑩就不怪你之前的事......
可姜瑩所想，始終是妄念。
秦瑤出現在水池，她先救的人，不是姜瑩，而是顧月。
姜瑩親眼看到她把顧月抱上去，在水池邊不停喊着顧月的名字。
“小月亮......你快醒醒......”
姜瑩閉上眼，徹底失去掙扎的力氣。
媽媽，你一次機會，是你用掉了。
......
醫院。
走廊裏。
姜峯跟秦瑤發生了爭執，他不明白，秦瑤明明有能力救兩個人，爲甚麼置女兒不顧？
“秦瑤！以前我忍你讓你，是因爲我愛你！我以爲過去那麼久，你心裏哪怕只有一點點屬於我跟瑩瑩的位置都好！可你呢？你爲甚麼只救顧月！瑩瑩差點就死了！你知道嗎？”
姜峯怒不可揭，緊緊握着拳頭，紅着眼，不斷質問秦瑤。
要不是他及時出現，姜瑩現在就不是躺在重病室了，而是太平間！
秦瑤冷冷盯着姜峯，諷刺道，“姜峯，演戲不用這麼認真，你以爲我不知道姜瑩會游泳嗎？她怎麼可能會溺水？”
“而且小月亮跟我說過，是她故意跳下水，還要拉着小月亮，就是爲了在我面前爭寵！這樣噁心的手段，是你教她的吧？”
姜峯瞳孔放大，有些不敢相信秦瑤的話。
姜瑩會不會遊戲，秦瑤會不知道？
一年前，姜瑩學遊戲時，雙腳抽筋，差點淹死在泳池，從那之後，她就對游泳有恐懼，再也不敢下水了。
姜峯明明跟秦瑤說過！秦瑤竟然從來沒有放在心上。
她看姜峯不說話，還在瞪着自己，依舊是不甘示弱。
“怎麼？難道我有出錯嗎？更何況姜瑩還好好地躺在那裏，醫生不是也說過，醒來就沒事，可小月亮呢？受了嚴重驚嚇，小月亮只是個孩子！她偏偏受這樣的刺激！留下後遺症怎麼辦？”
姜峯失笑，眼尾一滴淚滑落。
他認真盯着秦瑤，一字一頓道，“難道瑩瑩就不是孩子嗎？她還是你女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