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這個聲音，如此熟悉。
龍厲！
他來這裏幹甚麼？難道還想調查自己的身份？
李響有些煩躁，前世最討厭領導在下班後佔有自己的時間。
“李響，我知道你在裏面，給你帶了個驚喜，還是開門吧。”
驚喜？別是驚嚇好吧。
在林婉疑惑的目光中，李響還是打開了門。
“生日快樂！”
門口的龍厲，竟然提着偌大的紙盒子，向李響發起祝福。
雖然是生日祝福，但這話從龍厲嘴裏說出來，總覺得怪怪的。
“何老師，你也來了。”
龍厲身後，儼然站着何尚武，手中提着一個小箱子。
只不過此時兩人換了一身便裝，看上去更像是貧民區的居民。
“怎麼？不歡迎？”
“怎麼會呢，既然是李響的老師，那就快快請進。”
林婉邀請兩人進屋，又鄭重將門關上。
龍厲一進屋，目光迅速掃了一圈。
果然如李響所言，家裏的條件十分清苦，傢俱破落，但整體打掃得乾乾淨淨。
眼前這一桌的美味放在此處，十分違和。
“兩位老師，實在不好意思，家裏條件差，拿不出甚麼來招待你們。”
林婉搓搓手，倒了兩杯熱水，杯中水有些渾濁。
“怎麼會呢，這一桌子菜就相當不錯，看樣子還沒喫吧，別愣着了，趕緊喫唄，涼了就不好吃了。”
龍厲反客爲主，將紙盒子放在餐桌中間。
一時間，木桌顯得極爲擁擠。
“好香！”
沈靜在第一時間，聞到盒子內的氣味。
一個偌大的蛋糕，出現在衆人面前，白色的奶油上，滿是各種新鮮水果。
就連林婉，也沒見過如此精美的蛋糕。
“不好意思，讓兩位老師破費了，這蛋糕一定很貴吧。”
林婉將耳邊秀髮挽至耳後，心想着又欠下一個大人情。
由於龍厲跟何尚武在場，剛纔擁有豪放喫相的沈靜，此時卻十分乖巧。
儘管和炎靈一樣，將口水嚥了又咽，但眼神絲毫沒有過多在蛋糕上停留。
“不貴，孩子喜歡喫就值。”
龍厲自顧自給蛋糕插上蠟燭，還極爲貼心將蠟燭數量定爲十八支。
在許願儀式結束後，龍厲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李響。
“李響，這個禮物，是何老師送你的。”
林婉剛想婉拒，李響卻直接拆開了盒子。
既然對方有求於自己，那這送上門來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眼前這兩人如此熱情，無非就是想自己做出第二個選擇，這些東西對龍厲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一支嶄新精緻的口琴，出現在李響掌心，和白天的那支一樣，也是二十八孔。
“謝謝何老師。”
李響謝過何尚武，將口琴在沈靜面前晃晃。
既然這麼想演戲，那就演全套。
沈靜轉身默默從櫃子中取了一支口琴，小心翼翼也朝李響晃晃，正是李響白天吹奏曲子的那支。
“哥哥，我有。”
沈靜說罷，將口琴置於嘴邊，胡亂吹了幾個音，那動靜，有些慘不忍睹。
“靜靜乖，還是喫顆大草莓吧。”
將蛋糕分發衆人後，幾人開始用餐，除了沈靜和炎靈喫得津津有味，其餘四人心裏，都知道這場飯局，沒那麼輕鬆。
飯後，沈靜揉着炎靈的臉頰，在一邊瘋狂把玩。
而何尚武，則跟林婉一起，聊些家長裏短。
“李響，你出來一下。”
“小姨，我和龍院長出去一會，別擔心，有龍院長在，沒問題。”
貧民區，李響跟在龍厲身後，月光將兩人的影子，越拉越長。
“李響，你是個聰明人，有些話，我就直說了。”
龍厲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龍院長，您就直接說條件吧，我知道您今天來我家，也不單純是送個蛋糕。”
“呵，跟聰明人聊天就是省力。”
李響一時不知道這是誇還是損。
“我希望你能做第二個選擇。”
“那能說說原因麼？”
李響詢問，對其中的緣由，有些好奇。
龍厲默不作聲，往前走了數步，而李響也不追問，反正急得不是自己。
“我不是人。”
龍厲冷不丁來了一句，險些讓李響一個趔趄。
龍厲不是人？
不過細想，從某種程度，龍厲還真不是李響認知的人。
大龍帝國三十六龍主之一，十年前就當上孵化院院長，在此期間每年都爲國都輸送大量優秀人才，麾下又有真主級炎魔。
任憑哪一個成就，都不是普通人這輩子能達到的。
況且其隱藏在大龍帝國背後的成就，更是不勝枚舉，這哪裏是人能做到的。
“龍院長，您這個玩笑，還真有些冷。”
李響附和一句，緊了緊衣服，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你見過這樣的人麼？”
龍厲一回頭，臉上的模樣，嚇李響一大跳。
這哪裏是人的頭，這分明是一個龍頭！
赤紅色的皮膚上，滿是鱗片，嘴裏獠牙外露，豎瞳閃爍，臉頰上兩根長鬚，無風自動，猙獰異常！
“所以，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
這句話，儼然不是人的聲音，空曠悠遠，震懾人心。
說話的同時，一股股熱浪，驅逐周圍的寒冷。
“所以......你是炎魔？”
“沒錯，真主級血統的龍，擁有化身動物的能力，自然也包括人類。”
炎魔有些詫異，眼前的李響，在面對真主級血脈的自己時，竟然看不出有任何膽怯。
爲了隱藏自己的身份，炎魔分化出兩種人格，以往各種表現，照搬龍厲的思維，而真正的炎魔思維，一直在沉睡。
直到今天孵化儀式結束後，炎魔思維才逐漸甦醒。
“我就胡亂一猜。”
李響面對炎魔，很快冷靜下來。
真要命，自己真就是隨便一猜，哪想到真能猜中。
但此時李響無論說甚麼，炎魔都覺得眼前的年輕人，沒有那麼簡單。
“十年前，龍主大人就被囚禁在國都內，現在生死未知。”
龍主？囚禁在國都？
李響越來越聽不懂炎魔說的話。
龍厲是大龍帝國最強三十六御龍一族之一，爲大龍帝國立下赫赫戰功，怎麼會被帝國囚禁？
“那你怎麼不去救他？不會是讓我去救吧？”
“你說話一直這麼一針見血麼？”
“研究音樂已經很累了，我沒有多餘的精力放在語言藝術上。”
“唉～”
炎魔長嘆一聲，將十年前的故事，娓娓道來。
“其實御龍一族，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跟龍簽下契約。
三十六龍主中，只有我和龍主大人，一直沒有御龍樂章的羈絆。
所以在國都權貴眼中，龍主大人一直是不穩定因素。
不過看在這些年龍主大人屢立奇功，所有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直到鄰國一位御龍成員發生叛變，刺S國君。”
刺S國君！
李響一時間，懷疑耳朵聽錯話了。
這是多麼小衆的字眼。
這麼說來，一切就有跡可循。
憑藉殘破的記憶，李響也就是十年前被劃分到貧民區，過上飢一頓，喝涼水一頓的日子。
如此說來，十年前大龍帝國的確經歷過重大事件。
“所以國君將龍厲大人囚禁，將你貶至於此。
只要你不同意，龍厲大人就會有性命之憂。
於是你隱忍於此，只爲保全龍厲大人性命，而最近你心中擔憂愈甚，恰巧我孵化炎靈，所以你覺得我能幫到你？”
“你說的，都對。作爲交換，只要我能給你的，我都同意。”
此時炎魔已經變回龍厲模樣，臉上滿是失落。
這隻真主級巨龍炎魔，竟然會在李響面前，流露出如此不爲人知的一面。
李響有些於心不忍，若是自己的炎靈也到了這步田地，會不會像炎魔這般束手無策。
“我可以幫你，不過在那之前......”
“在我的能力範圍內，你要甚麼，我都可以給你。”
炎魔一聽有戲，豎瞳頓時縮成一條縫。
這個答案，對於炎魔來說，已經等了整整十年！
“那你告訴我，怎麼才能讓炎靈，變成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