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曹左秀一看趙朗那說話軟綿綿的樣子,頓時興奮了起來。
嘲弄着說,“對呀,趕緊回屋躺着吧,一大早的就出門也不喫個飯,到處瞎溜達不得餓嗎,餓了沒飯喫咋整。”
不遠處趙成龍笑嘻嘻的接了一句,“娘,你這就屬於是瞎操心了。”
“人家三個能喝西北風,喝飽了就不餓了。”
“這一天天的把他們牛逼壞了。”
“姐夫回來了。”沈秋雪迅速推開了茅屋的門,跑了出來迎接。
發現趙朗手裏拎着個破布袋子,下意識的伸手去接。
“甚麼東西這麼沉啊?”沈秋雪表情疑惑。
能覺出來袋子裏面裝的不是糧食之類的東西,但分量卻挺足。
趙朗衝着她眨了眨眼睛示意不要聲張。
然後就進了屋。
大姨子沈明月正在燒熱水,旁邊放着很可憐的一小捧棒子麪。
這是準備熬粥。
喫不上乾的,只能整點稀的騙騙肚子。
這是他們仨僅有的乾糧了。
沈明月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緊繃繃的。
屋子外面曹左秀娘倆的嘲諷聲不絕入耳,本來肚子裏餓的就難受,現在聽着他們的冷言冷語就更不舒服了。
“趙朗你回來了。”
“坐下歇會兒等着喫飯吧。”
“喫完了送我回去。”沈明月有氣無力的說着。
“啥意思啊,昨天晚上我和秋雪白忙活了,不是跟你說了嗎以後就在這兒住,不要再回去受那個氣。”趙朗皺着眉毛果斷反對。
沈明月照着眉毛沒好氣的說,“咱們仨都留在這活活餓死嗎?”
“我不知道回去之後要遭罪嗎,可那又能怎麼辦?”
“犧牲我一個,好歹能偷偷摸摸的給你們倆帶點糧食回來,也不至於都餓死了!”
說到這裏閃明月,聲音哽咽,紅着眼圈,眼淚吧嗒嗒嗒的往下掉。
沈秋雪不吭聲,也在旁邊跟着抹眼淚。
趙朗心裏越發的難受,這姐妹倆跟着原主真是遭夠了罪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
趙朗直接把自己帶回來的那個破布口袋打開了。
“看看,這裏面有啥?”
“雞,野雞!”沈秋雪瞪大了眼睛,驚呼出聲。
“淡定,別讓人聽見。”趙朗衝着她眨了眨眼睛。
緊接着把手繼續往口袋裏面掏。
“又一隻!”沈秋雪大張着嘴頗有些不可置信。
“還有呢。”趙朗笑呵呵的,繼續往破布袋裏面掏。
“還有嗎?”沈明月拉着妹妹靠近過來,探着頭看。
然後就嚇得尖叫出聲,連連後退。
“這甚麼玩意兒啊?”
趙朗手裏拎着的是一個脖子幾乎快要完全斷掉的狗獾。
血肉模糊的狀態,看上去確實挺嚇人。
“別害怕,已經死了的。”
“這東西肉燉了才香呢,身上的皮扒下來能做個皮帽子。”趙朗笑嘻嘻的,隨手把狗獾又丟進了袋子裏,怕把姐倆給嚇壞了。
沈明月拍了拍胸脯,引起一陣春波盪漾,“差點沒把我嚇暈過去。”
“趙朗,你從哪兒弄來這麼些東西的?”
“對呀姐夫,這野雞看上去挺新鮮,你咋整的?”沈秋雪一邊問一邊舔着嘴脣。
“在山上打的唄,難不成還能是在地裏刨的?”趙朗一邊回應,一邊摸出了那把還帶着血的柴刀。
“你上山打獵了?”
“咋這麼能呢,身體都還沒養好呢,再說了,山上又有狼又有熊的,遇上了怎麼辦?”
“你忘了自己是怎麼差點把命丟的嗎?”沈明月臉上露出關心且後怕的表情,多少有些責備。
“我姐夫有本事,怕啥呢。”沈秋雪則是興沖沖的。
趙朗伸手在她鼻子尖上颳了一下,笑着說,“還是妹子瞭解我,打獵這種事情其實也沒有多難。”
“上一次被狼攆是不小心,如今我有經驗了,以後就算是光打獵也能夠養活咱們仨誰也不許離開這個家,除非我先死了!”趙朗用溫柔的語氣說出了堅定不移的話。
沈明月眨巴着大眼睛。
看着自己這個曾經窩囊到一百腳踹不出個響屁的妹夫,有點懷疑他是不是那個人。
這前後的轉變也太大了,完全讓人無法相信。
“對,誰也不許走。”
“以後咱們倆就在這跟姐夫一起過了。”沈秋雪最高興了,露出天真爛漫的笑容。
“臭丫頭,瞎說甚麼呢,讓人聽見笑話!”沈明月臉都紅了。
“好了別說這些了,你們倆不餓嗎?”趙朗眯起了眼睛。
“當然餓了,姐夫,我餓的都快暈倒了,我姐的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大半天了。”沈秋雪皺起了鼻子。
“那還不趕緊的,趁着水燒開了收拾雞毛,一會兒咱們燉肉喫。”趙朗直接下達指令。
“行了,你在外面忙了一天,趕緊歇着,做飯的事兒交給我倆。”沈明月臉上見了笑容。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這個窩囊妹夫怎麼一下子就突然雄起了。
但家裏頭有個能扛事靠得住的男人,這日子纔有奔頭啊。
現在他也不想再回生產隊長家的事兒了,只是希望眼前這一切都不是夢。
而且盼望着像今天這樣的日子,能夠一直持續下去不要改變。
姐妹動作麻利的收拾好了一隻野雞,剁成大塊,抓了一把之前存下來的幹蘑菇放到鍋裏燉了開來。
不大會兒的功夫,熱氣騰騰,香味撲鼻。
這會兒玉米糊糊也煮好了,馬上就能開飯。
門外傳來趙成龍的聲音,“我擦,他們家整的啥玩意兒這麼香?”
“聞着像肉呢!”
說完他就直接牛逼哄哄的把門給拽開了,大踏步闖了進來,盯着熱氣騰騰的鍋就去了。
“娘,他們家燉雞呢!”
“我說怎麼沒來借糧食,弄了半天自己開小竈呢,你們倆快點過來喫啊!”
趙成龍並沒有吸取昨天晚上的教訓,依舊以爲趙朗還是以前的那個窩囊廢。
所以一邊大呼小叫着召喚曹左秀和姚蘭花,一邊伸手就要去鍋裏頭撈雞腿兒。
沈明月和沈秋雪兩個人站在一邊,臉色難看,但敢怒不敢言。
“真少見啊,你們家居然還能燉雞。”
“這玩意兒有大半年沒喫過了,佐料放的夠不夠啊。”趙成龍拿着一個雞腿就要往嘴裏塞。
可是咬了一口,並沒有咬到軟糯彈牙,香噴噴的雞腿肉。
咬到的是一樣冷冰冰硬邦邦的東西,差點把牙都給硌掉了。
“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