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我叫陰九燭,是一名守棺人。
幹這行由於常年要跟死人打交道,所以在外人看來比較晦氣,是個大部分人都避之不及的營生,但在以前可不是這樣。
何謂棺?木字旁邊加個官,這意思就顯而易見了,古早之前、只有有錢有勢有地位的人,死後才配有棺。
按《後漢書》記可以追溯到黃帝時期,可見我們這行也是有很深的文化底蘊。
棺大致分黑、紅、黃、白、金五種,對應死者生前的地位以及S法,但也有血棺、鐵棺、肉棺、天棺等詭譎的存在。
我出生的地方名叫靠山村,是一座偏遠山村,村子不大,住的大都是些沾親帶故的人。
九歲那年拜師離村後,我便再沒回去過,但跟村裏還偶爾有些聯繫。
當年我出生時,正值大 陰年,而我又是陰月陰時所生。
所以一出生,村裏人就說我是克父克母的命,從小就不受村裏人待見,這也是爲甚麼我不願回去的原因之一。
尤其是在十三年前,我父母死於非命後,村裏人更是堅定地認爲是我剋死了他們,說我是掃把星,要把我趕出村子。
這對於一個才九歲的孩子來說,意味着甚麼,他們很清楚,但村裏人對我一點憐憫都沒有。
不過好在那時候,我遇到了我的師父!他算了算我的生辰,當即給我改了名字,也是從那時候起,我開始叫陰九燭。
按師父的意思、我這輩子註定不會過多少安生日子,他老人家在的時候可以庇護我,一旦他不在了,我將面臨甚麼,誰也無法預知。
直到堂弟的一通電話,我平靜的生活便被徹底打破了。
電話中堂弟聲音有些沙啞,說了半天我才明白,是想讓我回去參加他的婚禮,猶豫片刻後、我還是選擇回去。
因爲在殘存的童年記憶裏,堂弟是爲數不多對我好的人,所以我必須回去!
再給師父的畫像上了三炷香後,我坐上了回村的大巴。
時隔十三年,當我重新回到村子時,才發現村裏的樣子幾乎沒甚麼變化。尤其是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樹,依舊搖搖欲墜。
小時候、據村裏老人講,槐爲鬼木屬大 陰,所以是鬼最喜歡的棲息之地。
而村頭這棵老槐、由於存在時間較長,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人吊死,有的是自S、有的是他S,還有的是被鬼迷了眼,被抓了替身。
久而久之、這裏就成了大人們口中的禁地,經常會嚇唬我們說,要是不聽話、就會被吊死鬼抓走,也掛在槐樹上。
這幾乎成了我們村裏小屁孩,每個晚上都揮之不去的噩夢,直到長大成人。
站在村口,我看着老槐樹歷盡滄桑的樣子,往事如過眼雲煙,心中大爲感慨。
突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小九!是你嗎?”
轉頭望去,只見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正站在我身後。
她歪着頭面帶微笑,五官精緻、皮膚白皙,一頭秀麗的披肩長髮,格外引人矚目。
恰巧微風徐來、少女的秀髮隨風飄動,我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她傲人的胸前。
“你怎麼了?”
少女見我不說話,便收起笑容,眼神中略帶一絲困惑。
“你不認識我了?”
爲了避免少女察覺我的目光所在,我連忙搖頭,將視線趕緊移開,眼睛四處躲閃。
可這一來、我就更尷尬了!
她的長相不錯,不輸我見過的任何一位美女,甚至堪比一些明星。
而此時、我目光躲閃間,又掃過她的那雙大長腿,一下子就被定住了。
只見修長的**,配合皮質短裙,尤其是還穿着黑絲,加上她足有一米七的高挑身材。
讓我這個二十出頭歲、血氣方剛的年輕小夥,內心一陣翻江倒海的悸動。
頓時、我就感覺自己鼻子一熱,似有液體流出,忙不迭的抬手捂住。
“對了!小九,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該不會是他們找你回來的吧?”
少女並沒在意我此刻的失態,而是口吻一變,對我着急地說着。
我微皺眉宇,感覺少女似乎話中有話。
“他們?”
“對!村子出事了,正在找…”
少女話還沒說完,忽然、在我身後村口的方向便傳來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響。
我回頭看去,只見一行人披紅掛綠,走在前頭的兩個男子、一個拿着一根甘蔗,另一個則是扛着一根毛竹杆。
這是村上迎親時的一種風俗,有着生活甜蜜蜜、收成節節高的寓意。
但令我奇怪的是,隊伍中被男子揹着的新娘,身穿紅嫁衣、頭帶紅蓋、被人馱在背上,雙手卻毫無生機的耷拉在男子肩膀上。
而馱她的男子與我年紀相仿,我定睛一瞧,一眼便認出了此人正是我的堂弟——吳嶽峯。
見是堂弟迎親的隊伍,我頓時心中一陣歡喜。
可下一秒,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此時已是午後三點多,現在迎親、不太合規矩啊!
因爲按照我們村的習俗,迎親之後便是酒席,酒席之後纔算是成婚了。
一般我們村子都是早上迎親,中午開席。而現在迎親,豈不是晚上才能開席?
在我的印象中,我們村子只有冥婚或者娶二婚的纔會晚上開席。
雖是這麼想着,我自然不會往冥婚上去靠,只以爲堂弟可能娶的就是二婚。
“嶽峯!”
見隊伍離我越來越近、我揮手示意,隊伍中的人很快就發現了我。
堂弟露出了一臉詫異。
“你是?”
“我啊!小九!”
“嗯?九哥,你怎麼回來了?”
堂弟的回答讓我一陣莫名其妙。
“不是你讓我回來的嘛?”
我問着、堂弟也是一臉奇怪。
“我甚麼時候叫你回來了?”
正當堂弟馱着未來的弟妹一臉詫異時,扛着毛竹杆的男子突然開口道。
“我還以爲是誰呢、嶽峯,要我說,他就是聞到了喜酒的味道,回來蹭喫蹭喝的!
你可別讓他來,不然、就他這種克父克母的主,搞不好把你的喜事變白事嘍!”
“你甚麼意思?”
聞聲,我的臉立馬陰冷了下來。
這事可謂是我內心深處最大的逆鱗,現在竟然有人當面說我克父克母,我怎麼忍得了?
當即一拳揮了上去,對方頓時鼻血湧現,然而、不管怎麼說,今天都是堂弟的大婚之日,我沒必要攪黃了他的迎親隊伍。
打了一拳出口惡氣後,轉身就準備走,並不想把事情搞太大。
可就在這時、我赫然發現,剛纔那少女不見了,不知何時、在老槐樹後方的田埂裏卻多出了一座孤零零的大墳包。
墳頭墓碑上的照片,讓我只感覺後背一涼。
竟然與剛纔那名少女一模一樣,再看名字、吳欣雨!普普通通的三個字,卻讓我炸了毛。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