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傅晉,傅家三少,自小便跟在桑予曦身後追着喊姐姐。
她做了傭人後,他便喜歡上折騰她,總指使她去做這做那。
甚至在傅母宣佈她要和傅宴結婚的那天,他當場變了臉色,憤然離席。
桑予曦想,他應該是極討厭她的。
“傅晉,她是你的大嫂。”
傅宴擋在桑予曦身前,不輕不重地敲打着傅晉。
少年握緊雙拳,眼眶因氣憤變得通紅,“她算我哪門子大嫂!”
說完,他就跑開了。
桑予曦落寞的垂頭,爲甚麼他就是不肯承認她的身份呢?
傅宴安慰似的捏了捏她的手指,“先喫飯。”
她微點下頭,跟着他去了餐廳。
傅星等了他們很久,他困得連眼都睜不開,小腦袋正一點一點。
桑予曦啞然失笑,白天和兒子發生的那點不快全被她拋之腦後。
她揉了揉她柔軟的黑髮,心裏也跟着軟得一塌糊塗。
傅星迷迷糊糊地扯住她的袖子,軟糯地道歉,“對不起媽媽,是我說錯了話,你別生氣。”
桑予曦微笑地搖搖頭,示意自己沒有生氣。
小孩像是卸下了重擔一樣,瞬間就鬆了口氣,下一秒便閉上眼睛,沉沉入睡。
小小的人兒,暖和綿軟得像一朵雲,她手腳僵硬,生怕自己抱不好他。
好在傭人很快接了過去,將他抱去臥室。
只是,桑予曦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手,連帶着心也空落起來。
飯後。
桑予曦早早回了房。
她洗完澡後,忐忑地在牀上等待着。
她想,今晚,傅宴會留下的吧!
可當視線觸及自己白嫩的肌膚上大片可怖的疤痕時,她還是自卑地躲進了被子裏。
女孩蓬鬆的長髮散落在枕頭上,半露着雪白的肩頸,她眼睛因緊張蒙上層水霧,兩頰生出了胭脂粉,飽滿的脣瓣微張,像是等着被人採擷的櫻桃。
傅宴推開門時便看到了這副景象,他不動聲色地吞嚥了下口水,眼神晦暗。
接着,他邁步進了浴室,水聲瀝瀝。
桑予曦聽到丈夫的動靜,略微有些失望。
好在沒多久,傅宴便出來了。
他淨短的碎髮只擦了個半乾,髮梢的水順着修長的脖頸緩緩滑下胸前肌肉分明的線條,流過腹肌的紋路,沒入人魚線中。
桑予曦看得口乾舌燥,她在獄中待了五年,此刻早已蠢蠢欲動。
但傅宴關燈後,只安然地躺在她身旁,甚麼都沒做。
她等了許久,都未見他有所動作。
酸澀感撲擁而上,堵在她的胸口,壓得她甚至喘不過氣來。
半晌,她才強忍着哽咽在他手心一筆一劃地寫道。。
“老公,你不想碰我嗎?”
他們五年未見,而且顧宴今年才28歲,在她之前從未有過女友,無論如何他都不該如此冷淡。
除非他在這幾年間有了牀伴,或者他是在......嫌棄她。
想到有這個可能,桑予曦的眼睛止不住地發澀。
傅宴極低的嘆了口氣,翻身將她擁入懷中。
“別亂想,只是怕你不適應。”
男人熾熱的呼吸噴灑在桑予曦的肌膚上,激起她一陣戰慄。
就這一句話,輕易讓她灰敗的眼神瞬間燃起亮光。
桑予曦將臉貼在他的胸膛,清楚的聽到他如鼓點般急促的心跳聲。
莫名的,她的心臟也跟着同頻共振,四肢百骸像是浸在火般燥熱,眸中也跟着染上迷離的水光。
黑暗中,她摸索着吻上他的喉結,將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間。
桑予曦並非慾求不滿,非要纏着傅宴做這種事。
她只是太愛他了,想被他徹底佔有,好填滿心口的空隙。
最後,她大着膽子吻上了他微涼的脣。
但門口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幾乎是一瞬間,傅宴便推開了她。
她鼻腔發酸,看着丈夫下牀開了燈。
“我去開門。”
他面上無波無瀾,就連聲音都是一貫的薄涼,沒有一絲動情的痕跡。
桑予曦彷彿被人兜頭澆了一身涼水,她難堪的垂下頭,口腔中溢滿苦澀。
來人是傅晉,他透過縫隙瞥見女人衣衫不整的模樣,下意識的別過頭去,耳尖卻悄悄染上薄紅。
好半晌,他才嗓音喑啞地開口,“哥,櫻櫻說她心慌睡不着,想讓你去陪她。”
“嗯,知道了。”
桑予曦絞着手指,希冀地看向傅宴。
她不想讓他走,明明傅司就在醫院陪着傅櫻,爲甚麼還要讓他去?
傅櫻是故意的嗎?
但傅宴關上門後,便開始換起衣服。
“你先睡吧,我去醫院陪櫻櫻,不用等我。”
桑予曦鼓起勇氣扯住他的衣角,指尖晃動。
“非去不可嗎?不是有其他人陪她嗎?”
傅宴看出女孩的失落,耐着性子解釋道。
“小司待會兒要做手術,小晉明天還有場遊戲比賽,只有我有空。”
桑予曦緊抿着脣,忽地生出些不滿。
她覺得傅櫻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傅宴白天在公司有多忙,還要折騰他,讓他連覺都睡不好。
她是在逼着自己捐心臟嗎?
傅宴臨走時,安撫地在桑予曦額頭落下一吻,“晚安。”
在門口等着他的傅晉眸光陡然幽深,他語氣刻薄。
“哥,櫻櫻還等着你呢,你別在她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
桑予曦剛揚起的笑瞬間垮了下去。
“傅晉!”
傅宴微眯起眸,暗含警告。
傅晉瞬間噤聲,只是手卻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
次日一早,桑予曦剛走到餐廳,傅星便如小炮彈一樣衝過來,死抱住她的大腿。
她受寵若驚,慌忙掏出手機打字,“怎麼了,星星?”
傅星迴想着奶奶教給他的那些話,昂起頭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媽媽,太好了,我也和姑姑配型成功了,這下就不用媽媽去捐贈了。”
桑予曦瞳孔驟縮,耳畔嗡嗡作響,連臉頰上的肌肉都在隱隱抽動,一時間好像連靈魂都抽離了肉體。
好半天,她才發出絕望的嘶吼聲,眼淚似斷了線的珍珠般砸下。
她倉惶地抱住兒子,拼命的搖頭。
不,不行,星星還這麼小,他們怎麼忍心!
傅星卻對她的悲傷恍若未覺,仍奶聲奶氣地追問,“媽媽,你爲甚麼哭呀?你不用去做手術了,難道你不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