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小月永遠是那個懂事的好孩子，而我永遠是那個自私自利不懂事的壞姐姐。

“對了奈奈。” 季向晨扭頭看向我，“下週我不能跟你去看房子了，小月說想去看畫展，我答應陪她去了。”

我抬起頭，對上他略帶歉意的眼神。只是那點歉意，在無數次對着我時幾乎淡化掉了。

“沒關係，你去吧。”

能有甚麼關係呢？反正從小到大，無論是父母，還是愛人，我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那位。

晚飯時，母親特意做了一桌子小月愛喫的菜。

“姐，你不是最愛喫糖醋排骨嗎？我讓媽媽給你做的。” 小月嘴脣帶笑，盈盈衝我說道。

“你看看你妹妹都這麼想着你，你這個姐姐當的還不如妹妹。”母親忍不住再次數落我。

我在心中無奈的冷笑。

糖醋排骨是我最討厭的菜

從小到大，我從來都不喫糖醋口味的菜。

可是他們，沒有一個人記得住。

“奈奈，你妹妹特意爲你點的菜，你倒是喫啊。”

季向晨在桌下輕輕碰了碰我的手，微微蹙眉，催促着我。

我心中的失望已經攢的夠多了，我再做任何解釋，也都是無用功。

索性就不解釋了。

我夾起一塊排骨，放進嘴裏，強迫自己嚥下去。

他們還在談笑，說着小月在國外的趣事。

說她多優秀，多懂事，多讓人省心。

我低頭繼續喫飯，眼神輕輕的飄向旁邊，不經意間看到季向晨手機屏幕亮着。

他正在給小月發消息。

【週末見，給你準備了驚喜。】

我愣了愣。

我一直知道季相成因爲小月而失約於我，不是巧合，但也是因爲小月。

可我也沒想到，他們之間的約會，竟然是吉祥辰和小月共同蓄謀已久的。

這樣一來我更像一個笑話了。

晚飯後，我一個人在陽臺收衣服。

客廳裏傳來陣陣笑聲，小月正在給大家展示她新學的鋼琴曲。

季向晨坐在鋼琴旁，目光溫柔地注視着她的側臉。

那是他曾經看我的眼神。

“小月彈得真好。” 媽媽感嘆道。

“記得小奈學琴的時候，彈得那叫一個難聽。”

我收衣服的手頓了一下。

雖然心裏攢夠了失望，還聽到這冰冷如刀子的話，心裏還是忍不住縮了下。

我學琴的時候不過六歲，學了三個月就被迫放棄了。

只因小月想學，家裏負擔不起兩個人的學費。

“還好當時讓小月去學了，不然這天賦不就浪費了。”爸爸一邊貶低着我，露出鄙夷的表情。

我默默地將衣服疊好，轉身要回房間。

小月不知怎的就發現了我的身影，及時地叫住我：“姐姐，別走啊，我給你彈首曲子吧，就當因爲我沒辦成婚禮給你的賠罪。”

賠罪？我可擔不起。

“不用，我有點累了，先回房間了。”

而我拒絕的態度讓季向晨有些不悅：“奈奈，你妹妹是在關心你，你怎麼總是這個態度？”

我望向他，看着他的眼神裏透露出的責備，只覺得可笑。

這眼神，在我去年生日那天也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