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溫若初進屋一屁股坐到凌玄澈身邊空位。
“勞煩妹妹幫我斟杯茶,瑞王殿下一大早過來,是又有甚麼好東西送給我?”
凌玄澈身穿灰藍色錦袍,腰間綴盤魚紫玉流蘇,劍眉入鬢,眼底厭惡一閃而過,換上一張笑臉,起身接過隨從手裏方木盒,放到溫若初面前。
“聽說若初妹妹受傷,本王惦記你,閔州送來的上好血燕,難得的滋補佳品,一刻都不敢耽擱就送到你這來了,若初妹妹連續用,定能在下個月王丞相家的賞花宴上豔壓羣芳。”
溫清柔沒看到想看的,倒茶水的手緊了又緊,撅着嘴巴瞅了凌玄澈好幾眼看,凌玄澈朝溫清柔搖搖頭。
凌玄澈是先帝孫子,和溫若初青梅竹馬,其父英王在先帝還在的時候就歿了,又不是女皇親孫。
要不是仗着溫若初的關係,早被女皇打發到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了,哪會留在上京。其母族出身商賈,有的是錢買這些稀罕物。
血燕是難得的好東西,受傷之人食用最好了。
凌玄澈的東西給多少收多少,是溫若初這麼多年平白付出應得的。
“那盒給誰的?”見桌子上還有一盒,瞅了一眼溫清柔明知故問。
凌玄澈生怕溫若初誤會,另一盒也忙塞進溫若初手裏。
“都是給你的,若初妹妹缺甚麼短甚麼儘管和本王說。”
“多謝瑞王殿下。”
沒工夫搭理這對渣男賤女,眼下最重要的是穩住沈驚瀾。
白得了兩盒血燕,心情甚至愉悅,溫若初藉口有事,腳步輕快地捧着兩盒血燕先走了。
兩盒血燕都給了溫若初,溫清柔不高興了,光顧着告狀,忘記把血燕收起來了。
屏退下人之後,溫清柔心裏又氣又委屈,眼眶紅紅的,委屈巴巴擠眼淚。
“還說甚麼心裏只有我,我看殿下心裏全是姐姐,壓根沒我的地。”
凌玄澈心疼壞了,抱着溫清柔,輕聲哄,“說的甚麼話,明年也給你兩盒血燕,好不好?”
“她可是在養男人,殿下也能容忍下去?”溫清柔抽抽搭搭,撒嬌質問。
“柔兒最善解人意了,應當知道本王所圖之事,下個月王丞相府邸舉辦賞花宴,宴請不少勳貴,王丞相是溫若初的孃舅,本王需要籠絡王丞相一系。”
“在本王心裏,柔兒纔是最重要的。”
凌玄澈懷抱佳人,說着情話,心裏泛起琢磨。
從前溫若初整日黏在他身後,玄澈哥哥長玄澈哥哥短的,怎會突然養了男人?
低頭瞅了一眼溫清柔,莫不是溫若初發現了甚麼?故意激怒他,逼他娶她。
可溫若初囂張跋扈的性子,日後如何母儀天下?相比較而言,柔兒溫婉可人,才適合。
要不是兩家長輩曾在聖人面前有過口頭婚約,溫若初又對他有點用處,他纔不願意和溫若初虛與委蛇假意情深。
溫若初抱着兩盒血燕喜滋滋回蒼蘭苑的時候,沈驚瀾扶着木棍正踉踉蹌蹌往外走。
之前溫若初下令,誰都不能欺負沈驚瀾,丫鬟小廝圍了一圈,沒敢硬着來,好說好商量勸沈驚瀾回屋。
溫若初趕緊上前攔住,“你幹嘛去?”沈驚瀾若是走了,回頭廢了筋脈這事還得找她算賬。
“我......”
溫若初見沈驚瀾沒有身爲面首的自覺,板着臉道,“你是我的人,哪都不能去!”
非逼着她發火,不給他點顏色,他就不知道花兒爲甚麼這麼紅。
吩咐小廝,扶沈驚瀾進屋。
話又說回來,不把這哥伺候好了,她萬萬不敢放他走。
血燕命人熬煮上了,溫若初進屋給沈驚瀾掖了掖被角。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更不會對你怎麼樣,你就安心在這養傷,傷養好了,你想甚麼時候走,就甚麼時候走。”
“當......當真?”沈驚瀾意外地看着她。
“我可以立字爲據。”
自從溫若初寫下隨時放沈驚瀾走的字據之後,沈驚瀾安分不少,每日用藥喫飯,溫若初親自監督照顧,十二分小心,生怕出紕漏惹得這哥心裏記恨她。
一段時日下來,除了武功沒恢復,身體恢復七七八八。
爲方便照顧沈驚瀾,還特意在自己院子裏分出一間廂房給沈驚瀾自己用。
到了傷口恢復期,傷口結痂發癢,下午溫若初送來兩大罐祛疤止癢的藥膏。
沈驚瀾獨自坐在房間,脫得只剩下一條褻褲,摳出一塊藥膏,冰冰涼涼的一小坨淡黃色膏體,飄着淡淡的茉莉花味,正要往腰上傷口抹,門板忽地被人從外推開。
“沈驚瀾快試試這件衣裳好不好......看。”
溫若初捧着給沈驚瀾剛做好的衣裳,站在門口,踹門的腳還沒完全放下。
面前是一具白花花的軀體,寬肩窄腰大長腿,腹肌壘塊分明,再配上那樣一張禍國殃民的臉......
這是......不花錢就能看的?
剛要張嘴道歉,就聽沈驚瀾道,“郡主,對不住,我......我......”
沈驚瀾趕緊背過身,往自己身上穿衣裳,慌慌張張的,好像那個突然闖入的人是他。
溫若初比沈驚瀾還慌,只是懷裏抱着衣裳,沒得表現出來。
見沈驚瀾這副羞怯的樣子,她挺了挺腰板,氣定神閒地邁步進屋,抬腳把門勾上。
“沒關係。”衣裳放到牀上,“王丞相府裏明日有賞花宴,你悶了半個月,我帶你出去透透氣,衣裳按你的尺寸做的,一會你試試。”
沈驚瀾理好衣裳,回頭猶豫道:“那種場合去的非富即貴......我去不合適吧?”
“你是我的人,我帶你去有甚麼不合適的?”
溫若初想都沒想地回嘴道。
凌玄澈明擺着還想利用她,做他的皇帝大夢,正好趁這次王丞相府邸賞花宴,和凌玄澈徹底斷了。
帶着沈驚瀾前去,足夠擺明她的態度,她現在不要凌玄澈了,做夠了舔狗,老孃改養面首了。
但兩人之間並沒有那層關係,這話驟然當着沈驚瀾的面說出來,就顯得有點曖昧和宣誓主導地位的意思了。
氣氛突然莫名其妙安靜下來,沈驚瀾微微低着頭,黑沉的眸子裏閃過幾分窘態,順從地站在一邊。
也不知是有意的還是故意的,衣裳沒穿規整,衣襟領口微微敞着,胸肌半露不露。
溫若初坐在凳子上,胳膊肘隨意搭在桌沿,摩挲那個裝着膏藥的青瓷罐,餘光瞄了一眼沈驚瀾領口。
想到方纔不小心看到的半裸軀體,沈驚瀾這小子平常穿着衣裳看起來瘦瘦弱弱的,沒想到脫了衣裳這麼有型。
腰腹肌肉更是勁瘦緊實。
就是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疤有些煞風景。
有心想幫沈驚瀾塗藥,又怕這朵小白花誤會她別有企圖,顯得她像個逼良爲娼的Y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