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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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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死了,但還沒有完全死。

因爲我能看到自己的屍骨,看到玄沐子遣散村民,看到父親被帶走。

玄沐子在原地駐足盯着我的屍骨血肉看了很久。

他開始收集我的屍骨血肉。

在觸碰到我的鮮血時,他慘哼一 聲,捂着手退了一步。

他的手冒出青煙,出現了焦黑的痕跡。

“人血怎會有如此威能....”

玄沐子看着我屍骨的眼神陡然變得驚疑不定。

他用衣袖隔着,將我的血肉屍骨裝進了一個麻袋裏,打掃了現場的血跡後離開了。

帶着我的屍骨來到了後山一座破道觀之中。

他徑直來到道觀後院,穿過一個曲形的廊橋走到了一座蓋着鐵板的水井面前。

打開鐵板後,裏面是密密麻麻的蛇,大小花色不一。

玄沐子隨手從水井裏撈出一條,張嘴咬掉蛇頭後就開始大口喝血。

喝完血,他手上之前被灼燒的焦黑痕跡一點點的慢慢褪去,將鐵板重新蓋上。

他看向手中的麻袋,陰狠道:

“每年我都會放靈蛇出去尋食壯大自身,只爲時機成熟能夠吞噬它成就仙身,沒想到最後竟被你這小畜生給糟蹋了。”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吃了你!”

說完,他帶着裝着我屍骨的麻袋回到了前院,開始用鮮血和碎骨在地上擺出奇怪的圖案。

他用自己的鮮血完成一半,剩下的一半則是用我的血。

陣法完成後,他盤坐在陣法中央,從麻袋中拿出我的一塊碎肉。

他的手被我的鮮血灼燒的冒出一陣陣黑煙,可他彷彿毫無感覺。

抱着我的肉塊開始生啃。

我甚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下一秒,玄沐子的動作突然頓住。

他瞪大眼睛,血絲迅速佈滿眼白,充血,膨脹,幾乎要從眼窩中蹦出來。

嘭的一聲。

玄沐子的眼球炸開,炸的汁液鮮血飛濺。

他彷彿沒有痛覺,只是愣在原地,嘴裏不停的呢喃。

”怎會如此!!”

“這小畜生究竟是甚麼人?”

“這.....這不是人肉!!”

玄沐子的身體開始出現血泡,血泡炸開,連帶着玄沐子的身體也一起炸的四分五裂。

看來我不僅人很怪,連我的肉身也很怪。

玄沐子吃了我的肉竟然會爆炸。

正當我以爲一切都結束的時候,玄沐子炸開的屍體突然猛烈抽搐起來。

殘破無頭的屍體居然以一種詭異的姿態重新站了起來。

它彷彿本能的懼怕我的血肉屍骨,轉身朝着後院掠去。

來到後院的玄沐子伸出爪子一巴掌將水井的鐵板拍碎,就開始抓起水井裏鮮活的蛇往自己殘破的身體內塞。

這時一位穿着道袍的中年男子從廟外走入。

他身後揹着一把桃木劍,腰間還挎着一個布袋,循着廟裏前院的蹤跡一路追到了後院,看到了屍變後的玄沐子。

他當即又驚又怒,怒喝道:

“孽畜!你不僅修煉禁術,竟還敢豢養蛇妖害人,簡直是敗壞我門名聲!”

“今日我玄機子就替師傅清理門戶,斬了你這禍害!”

說罷,玄機子將桃木劍摘下,從腰間布袋中掏出一塊黑紅相間的印泥塗抹在劍身上。

又拿出一段紅繩纏於手上,一段系在劍柄,一端與一個鈴鐺相連。

鈴鐺叮的一聲,正在吞噬蛇肉的玄沐子動作一頓,殘破的身軀頓時炸開變得愈發殘破。

吼的一聲,玄沐子朝着玄機子衝來。

邪祟未至,腥風襲來。

我看到玄機子身上的道袍被腥風壓的緊緊貼在身上。

而玄機子神色一凝,額頭上更是泌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咬牙提着桃木劍上挑,將玄沐子的攻擊化解,但人卻被直接擊飛了出去。

一人一屍瞬間戰作一團。

破廟建築不斷倒塌,煙霧繚繞中不時傳出玄機子的悶哼和野獸般的嘶吼。

終於,塵埃落定。

玄機子披頭散髮,身上更是多出了好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在玄機子面前的地上,則是躺着已經乾癟的玄沐子屍體。

“玄沐子爲何實力暴漲了如此之多,連我都險些不敵?”

“難不成是因爲屍變的緣故?”

“可玄沐子再不濟也是我九黎山的弟子,何人S的他?又是何人讓他屍變的?”

玄機子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勢,開始在廟裏查探。

他在前院找到了地上殘留的鮮血還有我的屍骨。

他眉頭一皺,將目光落在了我的屍骨上。

“這屍骨......絕非凡物啊!”

玄機子看起來有些猶豫不決。

他從布袋裏拿出一個輪盤,手指在其上連點數下,輪盤飛速轉動,嘴裏也念念有詞。

但頃刻間,他手中的輪盤在其手中化作齏粉,玄機子也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緊跟着,七竅都有鮮血流出。

“無知!無名!無魂!無形!”

玄機子當即停下手中的動作,臉色驚恐的看着我的屍骨。

“此人.....究竟....是誰,我連窺探的資格都沒有!”

玄機子沒有繼續往下說,只是將我的屍骨收攏,裝進布袋裏匆匆離去。

“要馬上趕回九黎山跟師傅秉明此事!”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玄機子帶着我來到九黎山的時候,仍然是白天。

山上有個九黎觀,在周邊地區赫赫有名,甚至還有很多人慕名而來參拜,不過他們去的都是前山,而玄機子帶着來到了後山這裏。

玄機子帶着我的屍骨剛上山,山中就出現了異變。

各種飛禽走獸開始襲擊玄機子,就連溫順的兔子都拼命的朝着玄機子撲來。

玄機子顯然也發現了山中的不尋常,他眉頭一皺,看向我的屍骨,咬牙道:“看來不能耽擱了,要加快速度!”

回到觀裏,他即刻帶着我去見了一個鬚髮皆白,穿着紫袍的老者。

從玄機子和周圍的人對他的稱呼我知道,他是九黎觀的觀主,也是這一代的天師。

他躺在躺椅中,儀態優雅,言行舉止間透着一股從容。

“小機子,今日怎麼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呀。”

“師傅!大事不好了,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嘛。”

聽完玄機子的講述,他讓玄機子將我的屍骨拿出來。

在看到我屍骨的瞬間,老天師眼裏的從容頓時潰散,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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