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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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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程拾娘從家裏走出來,迎面就是一座大山,遠遠看去蒼翠一片,峯巒疊嶂,風景不錯。

回頭一看,那低矮的小草屋,顯得愈加破爛不堪。

她憑着記憶,加快腳步朝村裏走去。

路過一片片田地,田裏的秧苗都旱的捲了葉子。

她邁着兩隻大腳,覺得自己像是被烤熟的母豬,這塊頭與這個世界多麼的不匹配呀。

這個肥是一定要減的。

村裏人看着都不富裕,但沒人住茅草屋。

原來自家是最窮的......

村裏大槐樹下坐着幾個納鞋底子的婆娘,見程拾娘過來,邊竊竊私語,邊捂嘴笑。

“拾娘嫂子,又去找李秀才呀?”一個婆子提高嗓音喊。

頓時鬨笑聲一片。

程拾娘擦了把汗,彷彿沒聽到似的,打趣笑道:“你們誰奶孩子呀,借點奶水!”

眼睛直往婆子們的胸口掃。

婆子們和程拾娘年紀差不多,臉皮厚的很,一陣鬨笑過後,她們七嘴八舌地說:

“想奶孩子,得有漢子呀?”

“里正家的母羊要下小羊崽了,你嘴饞了去討點喝!”

“拾娘,來呀,給我們說說老秀才的事......”

......

程拾娘拔腿就走。

身後嘲笑聲不斷......

程拾娘:他奶奶個腿的,等老孃有空了,一個個收拾你們。

她快步進了里正家的衚衕。

耳邊就傳來一陣咩咩咩的慘叫聲。

憑着她的經驗,這慘絕人寰,撕心裂肺的嚎叫聲,不是S羊,就是在下小羊羔。

里正家大門緊閉,她砰砰砰開始砸門。

“里正叔,里正叔,缸子叔......”

“砸啥砸,我正生羊呢!”

裏面傳來一個老年女人的聲音。

過來一會,嘩啦一聲,門被打開,一個頭發花白,精神矍鑠的婆子站在門口,看到程拾娘,臉色一沉,就要關門,眼看就要被關上了,程拾娘慌忙伸手去掰門扇。

“哎,春花嬸子,你聽我說......”

“說啥說,我家缸子,就是死也不給你做李秀才的媒,你死了這條心吧!”

“磨磨唧唧,羊馬上就死了,躲開......”

程拾娘高聲說道,硬生生地把肥胖的身子,擠了進去。

“羊生不下來,又來個搗亂的,怎麼就這麼倒黴呢......”

紀春花都要哭了。

母羊從昨天就開始轉圈圈,鬧騰一宿,男人看了一宿,今天上午母羊又哀嚎半天,終於露點頭了,羊卻沒了力氣。

她家養過不少羊,從沒出現過這個情況。

程拾娘撲通一聲,跳進了羊圈,大地震了一震,母羊被嚇了一個激靈,又湧出一股液體。

程缸子兩隻眼睛腫得跟桃子似的,看到程拾娘,臉上的愁容更盛了。

“里正叔,羊膜破了多久了?”程拾娘按了一下母羊的肚子問。

“啊......甚麼饃?”程里正驚詫地問。

“就是,就是這裏流了多久了?”程拾娘指着母羊問。

“啊,有半個時辰了,都露了一點了,就是下不來!”程里正心疼得直咧嘴,鬧不好要一屍兩命呀。

“叔,快去拿剪刀來,還有一盆開水......”

紀春花將信將疑地看着程拾娘。

“老婆子,快去給她拿!”程里正吩咐道。

紀春花心裏想,反正也沒辦法了,她和男人倒騰了半天,也沒幫母羊生下來,索性就讓她試試吧。

不管怎麼說,她爹也是個郎中。

紀春花手腳麻利地取了剪刀,又端了一盆開水,放在羊圈裏。

程拾娘把剪刀浸在開水裏。

“叔,你去找點乾燥的稻草來,嬸子你去弄點好的食料來!”

“好,好!”

老兩口小跑着去拿東西了。

程拾娘快速從空間裏拿了消毒液把手消了毒,從空間裏拿了一支催產劑給母羊打上。

空間升級的可真是太及時了!

她坐在地上,用兩條腿環住母羊的兩條後腿,熟練地把手伸到了母羊的身體裏。

胎位不正。

母羊早就被折騰的沒了力氣,動都不動,任憑程拾娘擺弄。

抱着乾草的程里正,提着食料桶的紀春花呆呆地看着,爲啥母羊這般聽話,剛纔他們兩口子幫它,就跟要S了它一樣。

再看母羊身後的程拾娘,動作嫺熟,眼神堅定。

過了一會兒,程拾娘才把母羊放開,站在母羊身後,用膝蓋輕輕頂住羊肚子。

母羊開始掙扎嚎叫。

“出來了,頭......”程里正興奮地大叫一聲。

可,前肢卡住了。

程拾娘看了一眼,這羊羔個頭也太大了些。

她把羔羊重新推回去,如此反覆幾次。

程里正心裏捏着一把汗:都出來,爲何還要塞回去,往外拉呀,呀!

他心裏嘀咕着,嘴上卻不敢打擾程拾娘半分。

紀春花臉色通紅,神情複雜,不明所以地看着程拾孃的操作。

終於,兩條前肢出來了,程拾娘長呼出一口氣,托住羊羔頭部,隨着母羊的力道,把整隻羔羊拉了出來。

母羊癱在了地上。

程里正一個趔趄,跟着癱在了地上。

紀春花激動地直拍腿。

咋比自己生孩子都累人呢!

很快出現了一個棘手的問題,小羊羔一動不動,這是難產後的一種很嚴重的現象——假死

夭折率極高。

“拾娘呀,生出來個死的......還好保住了母羊!”程里正惋惜又慶幸。

“沒死!”程拾娘篤定地說。

紀春花剛要再問,被男人拉住了,示意她不要出聲。

紀春花開始打量程拾娘。

圓圓黑胖的臉繃得緊緊的,表情堅定認真,兩隻烏黑的大眼睛澄澈透亮。

確實是程拾娘,但又覺得哪裏不對。

顧不得多想,又看向程拾娘手裏的小羊羔。

程拾娘清理了口鼻,提起後肢,口裏又排出了些粘液,把羊羔放平,分別握住前肢和後肢,向內向外一張一合,反覆了十幾次。

羊羔的肚皮開始動了。

程拾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袖子抹了一把汗。

“活了!真的活了......”

程里正激動得語無倫次。

紀春花忙不迭地打了一盆清水來,感激得老淚縱橫:

“閨女,快洗洗手,你大強哥吃藥就指着這頭羊羔呢,要不是你......”

程拾娘乾脆地說:“不用謝我,你答應我一件事!”

紀春花心頭一凜,頓了頓說:“嬸子豁出去這老臉了,去勸一下李秀才,不過成不成的,嬸就不能保證了......”

程拾娘打斷了她的話:“不是這事!”

“啊......”紀春花驚詫地看着程拾娘,她真想不出她還有甚麼正經事。

“我家大頭媳婦一點奶水也沒有,我想借點羊奶給小妮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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