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周禪月剛從牆頭翻下來,還沒近身,就被蘇婉婉給一腳踹出去老遠。
周禪月捂着心口差點咳出一口老血來,指着撩起裙子的蘇婉婉“你”了半天沒說出一句話,只感覺到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碎了,這個女人!怎麼如此粗魯蠻橫!
“你是誰啊?”蘇婉婉看了眼緊閉的大門,怒道,“好啊,你翻進來想從我家偷東西!”
周嬋月又是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你家這麼窮,誰偷?不對,甚麼你家,這是我表哥的家,你是誰,你想對我表哥做甚麼?”
“表哥?”蘇婉婉遲疑了一下,“他有個表妹,我怎麼不知道?”
周禪月從地上爬起來,鄙夷地上下掃視了蘇婉婉一番,“你再不說你是誰我可就去報官了。”
“我啊?”蘇婉婉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眼被她用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裴長風,語氣曖昧,“我倆睡一張牀上,你猜我倆甚麼關係?”
周禪月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你你你無恥!”
見她又要撲過來,蘇婉婉攔住她,“你真是她表妹?”
“我和表哥自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絕不允許任何人玷污表哥!”周禪月哭出聲來,“表哥,我來了!”
甚麼狗屁青梅竹馬,要真是青梅竹馬,裴長風被這麼對待周嬋月能不知道?
蘇婉婉可不喜歡和人講道理,直接給了周禪月兩下,“好好說話會不會?
捱了打,周禪月也不喊表哥了,一臉震驚地看着蘇婉婉,“你這個悍婦,你到底想做甚麼?”
“他是我男人,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蘇婉婉抱胸看她,“怎麼,你不服氣?”
周禪月是偷偷跑出來的,她聽說裴大伯一家給表哥娶了一個沖喜的媳婦,他們怎麼能不經過她的同意就給表哥娶妻呢!
周禪月紅着眼眶看了一眼裴長風的方向,全然忘了自己在哪裏,開始演起來,“表哥,禪月此生不能與你結爲夫妻,今日禪月受此奇辱,也是活不下去了,你等着,禪月這就來和你團聚!”
說完,她就要往牆上撞。
只聽得‘砰’的一聲悶響,周禪月撞得眼前一暈,這個該死的女人,怎麼不拉她?
蘇婉婉攤手,見她沒撞出一個好歹來,也不說廢話,直接提着周禪月的領子,把她丟了出去。
這女人看起來就不太正常,跑到別人家來尋死覓活,她趕緊丟出去算了。
關門前,她還不忘威脅周禪月,“再來,我就把你的腿打斷,知不知道?”
說完,蘇婉婉笑了一下,露出一排潔白貝齒,周禪月瑟縮着不敢出聲,好、好恐怖的女人!但她不會放棄的!
周禪月眼睛軲轆轉了轉,起身跑遠了。
‘送走’周禪月,蘇婉婉回了屋子,把門給反鎖了起來,一邊擼袖子一邊對裴長風道:“你還真有一個青梅竹馬錶妹啊?”
蘇婉婉說完又嘆了一口氣,“表妹就表妹了,反正誰也比不過我,就算你再來十個表妹我也不怕。”
“來一個我打一個,來兩個我打一雙!”
·
給裴長風洗澡說起來容易,實際上打算做的時候才發現處處都難。
首先沒有澡盆子,蘇婉婉只能用小盆兌了溫水一塊兒一塊兒給他擦洗,從頭髮開始。
裴長風的頭髮已經結成一縷一縷的了,梳不開,只能先用溫水泡着,輕輕揉搓頭皮。
蘇婉婉還沒用皁子,只用了清水就洗出了一盆子黑灰來,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去廚房換水,然後把準備好的淘米水端過來,還有一個雞蛋。
要不是爲了保住裴長風這一頭漂亮的頭髮,蘇婉婉是絕對捨不得拿雞蛋清來給他順頭髮的。
蘇婉婉是一個極其愛乾淨的人,要讓她看着裴長風這麼髒兮兮躺着,這比S了她還難受,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她也不可能爲了自己圖便利把裴長風的頭髮割了。
畢竟是親夫君,蘇婉婉看着裴長風漂亮的臉蛋想,而且是第一個活下來的夫君,她還是好好伺候着吧。
等到給裴長風洗完頭髮,蘇婉婉出了一身的汗,乾脆脫了外衣,只留下一件小肚兜在身上,掀開裴長風的被子打算給他洗身上。
她用皁角輕輕擦着他的皮膚,一路摸下去,直嘆氣,“可憐啊,都成這樣了,不過你不要擔心,我肯定會好好伺候你的,等你醒了,我們還要好好過日子再生幾個漂亮娃娃呢,村裏的大娘都說了,我腰細屁股大一看就能生。”
裴長風的睫毛顫了一下。
扒掉裴長風的褲子,蘇婉婉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手上還是不停地給他擦,“不怕不怕啊,以後咱們還要生娃娃的,不是甚麼大事,你別害羞。”
好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樣,她頂着燒紅的臉給裴長風裏裏外外洗了個乾淨,這才滿意了,忍不住往他漂亮的臉上親了一大口,“好夫君,我去給你做飯,你乖乖躺着就好了!”
嘴脣的觸感不同於手指,而更加溼潤柔軟,是春風化雨的溫柔,蒸騰着熱氣。
等蘇婉婉走後,裴長風的手指動了一下,臉上泛起詭異的紅。
因爲裴家是有院牆的,雖然不高,但遮擋的嚴嚴實實,外面人看不清裏面的樣子,所以蘇婉婉就穿着肚兜去煮飯了,飯煮好後來不及自己喫,先給裴長風餵了一小碗蒸蛋,等到自己喫完了,再開始煮裴長風今天的第四頓飯。
照顧病人就是這樣的,一下子急不得,不能喂太多,只能一天多喂幾次,讓裴長風不餓着也不撐着,還能補身體。
蘇婉婉把從裴大伯家弄來的肉從井裏撈起來,切了一小塊剁成肉末和米一起煮,趁着煮的功夫把肉給掛到屋檐上燻起來,不然怕肉壞掉了浪費。
等鍋裏的粥開始冒泡,蘇婉婉攪了攪,切了一點青菜進去,然後摳摳搜搜放了一點點鹽巴,等粥煮爛巴了,盛起來在桌上放涼,等洗完澡了,才端去喂裴長風。
晚上比白天涼快一些,幹了一整天的活,蘇婉婉只想倒頭就睡,但是不行呢,她還要伺候夫君。
讓裴長風躺在自己的懷裏,她抱着他的腦袋擱在自己身上,然後一口一口喂他喝粥,她很有耐心,儘管得不到回應,仍舊不停地和他說着話。
她說話時,胸前跟着震動,泛起柔軟的浪波。
“我做飯的手藝可好了,等你醒了我就S只雞燉湯給你喝。”
“到時候你去讀書,我就在家幹活供你,有我在你別怕,誰也別想欺負到你頭上去!”
說完,蘇婉婉握拳揮了揮手,一副惡狠狠的模樣。
她光裸着的白潔手臂擦到裴長風的臉頰上,身上的香味一股腦往他的呼吸裏擠。
因爲裴長風實在貌美,蘇婉婉忍不住又在他的臉上吧唧了兩下。
“唉,你怎麼就生得這麼好呢,把我都要比下去了。”
雖然但是,命硬貌美又有前途的秀才夫君,實在是太棒了!
喂完粥,給裴長風擦了擦嘴,蘇婉婉又給了他兩個晚安吻,就摟着他睡了。
她睡下後,裴長風的眼皮動了動,隱約有要醒的跡象。
晚上,月黑風高,裴大伯和裴大伯孃順着牆角想要摸進來,推了推院門,發現蘇婉婉把門鎖了。
“這個小賤人,竟然還敢鎖門!”想起來今天被順走的那些東西,裴大伯孃心都在滴血,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捂死蘇婉婉纔好。
裴大伯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然後踩着梯子翻進去,他帶了耗子藥,只要摻進米缸裏,保證能把兩個人都毒死!
剛踩上牆頭,蘇婉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有賊啊!快來人啊!我家鬧賊了!”
被她的聲音嚇到,裴大伯一下沒站穩,從牆上摔了下來,連停都不敢停,在村裏人趕過來之前爬走了。
離裴長風家住的最近的李嬸子一家人是第一個來的,看見牆角下的梯子,她心裏一驚,忙問蘇婉婉,“你沒事吧?”
“我沒事,”蘇婉婉一副被嚇到了的模樣,“幸好我聽見了聲音,不然我和長風就慘了嗚嗚......”
她一個弱女子帶着丈夫過活,真不知道那賊是有多畜生纔來她家偷東西。
李嬸子擔憂地看了一眼蘇婉婉花一樣的臉頰,欲言又止,“算了,沒事就好,明兒個我削點竹子給你送過來,幫你把牆上都圍一圈,可憐見的。”
被一羣人安慰了一圈,蘇婉婉扛着梯子擦着淚進屋了。
她這幾天一直都防備着呢!那裴大伯一家人看起來都不安好心,幸好她機靈,不然甚麼都不知道就慘了。
蘇婉婉打了個哈欠,轉身進屋去睡了,不管怎麼說,今天晚上算是能睡一個好覺了。
次日一覺睡到自然醒,蘇婉婉照例探了探裴長風的鼻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怎麼感覺裴長風有點憔悴了?
蘇婉婉想不明白,繼續起牀洗洗刷刷,把屋裏收拾得差不多了,她纔想起來自己漏了一件事,於是跑到裴大伯家拍門。
開門的裴大伯孃看見她,臉色黑得像是被人揍了兩拳一樣,但還是有些期待地問她,“長風沒了?”
這個老妖婆,就盼不得她夫君一點好,蘇婉婉哼了一聲,“沒呢,有我伺候着還能死?”
裴大伯孃臉更臭了,“那你來幹甚麼?”
“大伯不是說錢都給我家長風買藥去了嗎?藥呢?”蘇婉婉問題一個接着一個像是連珠炮一樣,“一日喫幾幅,在哪個大夫那裏抓的?”
裴大伯孃咬牙,昨天要不是這個死賤人突然喊了一聲,他們早就得手了!
“去去去,我不知道!”
蘇婉婉不讓她關門,“那大伯呢,你讓大伯出來說話,這大半年的藥不都是大伯在買嗎?總不能我一嫁進來藥就剛好沒了吧,再不濟你告訴我在哪裏抓的藥,我麻煩麻煩村長去幫我抓回來。”
裴大伯摔斷了胳膊在牀上躺着呢!還不敢出門看大夫!
聽見她的聲音,裴大伯只感覺胳膊更疼了,這個賤人!賤人!!
裴大伯孃要關門,蘇婉婉不讓,在門口叉着腰罵,“好啊,我就知道你們一家人說甚麼給我男人抓藥開方子都是假的!我男人瘦得跟個皮包骨似的,分明飯都沒喫飽過!要不是老天開眼讓我嫁進來了,只怕我男人餓都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