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蘇晴柔眼底閃過一抹得意，面上卻裝做慌張模樣，“啊，奴婢，奴婢說錯話了，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道聽途說，夫人，都說你寬容大度，你肯定不會怪奴婢的吧......”
她話音未落，身上突然捱了顧辭嵐一腳，“混賬東西，夫人自然是寬容大度的，但本將軍豈能容你造謠夫人，給我滾下去。”
蘇晴柔面上仿若驚恐起來，連連求饒，“將軍饒命啊，都是奴婢的錯，求將軍饒過奴婢。”
她話音未落，幾個手下上來，架着她，不顧她的掙扎，將她帶了下去。
顧辭嵐上來抱着向晚意，溫柔安慰，“意兒，一個賤婢胡說八道的，你別放心上。”
向晚意推開他，神色沉沉，“她也沒說錯，我確實不能生育。”
“不是這樣的，意兒......”顧辭嵐有些慌張。
向晚意眸色微凜，“那是怎樣，夫君，這件事，已傳得人盡皆知了嗎？我瞧着方纔那人面生，我以前都沒見過，她是新來的嗎，如何她都知曉這事了？是誰告訴她的。這可是我心中最痛，那人卻宣之於衆，在我傷口上撒鹽，她是想要我的命不成嗎！”
聲聲質問，顧辭嵐不禁往後踉蹌了一步。
“不，不是這樣的，”他搖頭，猛地又重新拉住向晚意的手，“意兒，不是這樣的，沒有人宣之於衆，她就是胡扯的，你放心，這事，我一定會徹查，以後絕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敢嚼舌根。”
向晚意抬眸，眼眶泛紅，看起來真是難過極了，她看着他，聲音帶着一絲哽咽說道，“如何徹查，將知道的人都滅口嗎？比如方纔那個奴婢。”
顧辭嵐前一刻還因爲向晚意楚楚模樣心疼，下一刻聽得她的話，忍不住眉心狠狠一顫。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向晚意，他還是第一次從向晚意嘴裏聽到滅口這個詞。
看他看過來，向晚意神色絲毫不退，“將軍，你還沒說你要如何處置。”
顧辭嵐眯了眯眸，咬着牙道，“嗯，都滅口，敢讓意兒如此不開心的，都該死。”
向晚意清淺一笑，“好，一切憑夫君做主。”
顧辭嵐努力笑了笑，又握住向晚意的手，“意兒，你就彆氣了，你一向最是良善，別爲這點小事氣着了。”
向晚意眸色冷冷，“夫君，我並不良善，只是夫君待我如此好，我願意對夫君良善，不過，”
她頓了頓，看着顧辭嵐的眼眸，一字一頓道，“如果哪日，我發現夫君待我不好了，或者是騙了我，我也絕不會原諒夫君的。”
顧辭嵐不禁踉蹌了下，待他站穩腳，臉上努力笑着，“意兒，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你不好，更不會騙你。”
向晚意看着他，眼眸冷冷，半晌她吸了口氣，淡淡道，“時候不早了，夫君，該喫晚飯了。”
顧辭嵐晃了晃神，扶住向晚意，“是啊，該喫晚飯了，意兒，我陪你去喫。”
兩人進了餐廳，看着滿桌的菜，向晚意眼神微晃。
顧辭嵐扶着她，語氣溫柔，“夫人，這都是讓廚房做的，你看，油燜大蝦，糖醋排骨，清炒油菜，都是你喜歡喫的。”
向晚意眼瞼微抬，是啊，都是她喜歡喫的，他全部還記得。
可是這又有甚麼意義呢。
顧辭嵐扶着她坐下，“來，夫人，我給你剝蝦。”
他拿起蝦便剝，手法嫺熟，白嫩嫩的蝦肉剝好了便放到向晚意碗裏。
沒一會，碗裏便放了好幾只大蝦。
他推到向晚意跟前，“意兒你趁熱喫。”
向晚意溫婉淺笑，“謝謝夫君。”
接過碗便開喫起來。
顧辭嵐看得滿臉欣慰，趕忙又給她夾其他菜餚，剛要遞到向晚意碗裏，這時，門外響起一道尖細的男音，“將軍，奴才有重要事情稟報。”
顧辭嵐眉心一擰，將菜放回盤裏，沉聲道，“沒見着我與夫人正在用餐嗎，甚麼事都不要來打擾。”
那奴才沉默了會，又說道，“將軍恕罪，只因事態非常緊急，城西練兵營有人鬧事，需要將軍儘快處理，否則只怕後果嚴重。”
顧辭嵐擰眉，神色呈現無奈之態，他看着向晚意，眼神帶着幾分期待。
他肯定是期待的，因爲要是在平時，向晚意會善解人意地讓他以公務爲先，趕緊去忙，從不會拖他後腿。
但這次，向晚意神色依舊淡然，仿若未聞周遭喧囂，只低頭安靜喫碗裏飯食。
顧辭嵐沒得到任何回應，嚅了嚅脣，欲言又止，最後他握着向晚意的手說道，“意兒，你先喫着，我去去就來。”
向晚意抬頭，眼角餘光瞥了眼門外，透過門縫看出去，一眼認出，站在門口的不是旁人正是蘇晴柔。
此時的她又換了裝扮，女着男裝，扮成傳話小廝。
向晚意心裏不禁冷嗤一聲，她收回視線看着滿桌的菜餚，神情微涼，“將軍，你去了，還會回來喫飯嗎？”
顧辭嵐滿眼的歉意，“我一定回來陪意兒喫飯。”
“好，別忘了你說的，機會已經不多了。”
顧辭嵐剛起身要走，聽到這句，又轉過身來，“意兒，你這話是甚麼意思，爲甚麼機會不多了。”
向晚意微仰着腦袋，不置是否地看着他。
她這般不說話，顧辭嵐俯身過來，湊近向晚意，“意兒，你說話啊，是甚麼意思，我怎麼感覺你有甚麼事瞞着我。”
看着他眼眸裏不似作假的慌張，向晚意似笑非笑地抿了抿脣，“沒事，隨口說一下而已。”
顧辭嵐鬆了口氣，“你嚇到我了，意兒，下次可不能再說這些。”
他說着不禁又要在座位上坐下來。
這時門外的傳話小廝又急切地開口，“還望將軍儘快過去處理。”
顧辭嵐頓了頓，到底沒坐下去，直起了身子，重新堆滿笑容對向晚意說道，“意兒，你放心， 我很快就回來，你等我。”
說完，他不忘再看了向晚意幾眼，這才走了出去。
向晚意嚥了咽口水，微微側頭，便可從縫隙中將外面情況瞧得清楚。
只見顧辭嵐一出去，蘇晴柔就仰着笑臉迎了過來，親暱地拉住他的小手，身子往他身上蹭，盡顯嬌柔。
顧辭嵐眉心擰起，反手拉着她朝一邊走去。
向晚意緩緩回過頭，深深地吸了口氣，開口道，“我去廚房拿點東西。”
下人起身剛要前往，向晚意抬手製止，“我自己去，你們都在這裏等着，你們不知道我想要甚麼。”
她這樣說，下人自然不再說甚麼，向晚意出了門，看了眼顧辭嵐他們離開的方向，眼眸一凜，也跟了上去。
不過拐了個彎，便看到角落裏，兩人親暱地貼在一塊，蘇晴柔纖細的手挽着顧辭嵐的脖子，嬌媚極了。
顧辭嵐神情還是有些怪嗔，但聲音卻是不失平和，“你怎麼又來了，意兒已經生氣了，你下次真的不能再來了。”
聽着便是長輩教育晚輩一般，嘴上說說而已，毫無威懾力。
向晚意神色很冷，曾經她生育一事，在顧辭嵐那裏是絕對的禁忌，誰也不能提，上一個嘲諷她不能生育的，被顧辭嵐當即取了性命，她想攔都來不及。
只是如今，換成蘇晴柔，一切都變了。
蘇晴柔嬌柔道，“夫人未曾見過奴家，而且奴家也換了好幾個裝扮，就算下次再見，夫人也認不出奴家來的。”
顧辭嵐神色依舊黑沉，“那你也不能再來了，否則下次再惹到意兒，我定懲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