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祁放趴在窗戶門口愁容滿面,他本來想的是把祁雲熙送到銀城去,至少保障了祁雲熙的安全,還能給爹解決一大顧慮,誰知道賠了妹妹又折自己。
他必須得想個辦法留在墨縣。
“哥哥。”祁雲熙突然出現,嚇了祁放一哆嗦。
祁放從窗戶探出腦袋來:“小妹,你怎麼過來了?”
“哥哥想甚麼呢,這麼出神。”祁雲熙嘿嘿的笑。
祁雲熙探究的目光投來,他總不能說想法子留在墨縣吧?
她清清嗓子,認真無比:“我在想怎麼能幫上墨縣的百姓。”
只要祁放說出耕田的事情,自己就立馬拿出圖紙。
然後按照腦海裏的構思,來執行計劃。
祁放苦笑:“現在大旱,田裏就連雜草都活不下來,哪來的糧食。”
“引水過來不就好了?”祁雲熙接話。
祁放一隻手撐着腦袋:“不行,太遠了,之前爹組織過百姓挖溝渠,大缸那麼多的水,流到墨縣就只有一瓢了!田地那麼多畝,這一點水根本就救不了燃眉之急。何況現在還能種甚麼糧食?”
不能大量流到墨縣的可能一是因爲太陽太大蒸發了,二是挖的渠道一點細了,其他原因就得去祁雲熙親自去勘探。
引水這個技術對於現代人的祁雲熙來說根本不難,畢竟她腦子裏引水的方法不下五種,她腦子裏可是有幾千年的人們用智慧和反覆實驗積累下來的無數知識。
“有個植物很適合旱田,六十天就能成熟,現在發芽了的話,下地六十天就能豐收。”祁雲熙假裝不經意間說出來,實則手上已經捏了一把汗。
祁放聞言:“聞所未聞這種植物。”
“這是我在書上看到的,我還讓小符叫人去隔壁的上頭去找了,真的找到了。”祁雲熙道。
祁放狐疑的看着她:“就算真的有也沒辦法,耕完地都馬上入冬了!那個時候百姓早就餓死了!”
祁雲熙終於等到祁放說起耕地的事了,她猛然抬頭三兩步進了祁放的臥室,神祕的晃了晃手上的圖紙:“知道這是甚麼嗎?”
“你從大哥房間裏拿的紙。”祁放從善如流。
祁雲熙震驚:“你怎麼知道!?”
“整個祁府找不出第二份黃色的紙了,這是你大哥畫符的黃紙。”祁放幸災樂禍:“大哥回來肯定會揍你!”
“.....”祁雲熙充耳不聞,把圖紙攤開:“知道這是甚麼嗎?”
祁訟仔細觀察:“直轅犁?不對,它看着像直轅犁,但是結構完全不同,這也是你從書裏看到的?”
他微微眯眼。
圖紙上的犁同直轅犁相比,結構更復雜一些,轅杆不同於直轅犁,呈現曲線,重量也相較直轅犁要輕,長度也更短。
祁放有個自己都覺得瘋狂的想法——這玩意或許是直轅犁效率的一倍!
“...真的假的?”祁放內心半信半疑。
如果真有這樣的工具,那大離朝的農業早就被推動了一大步!
他拿着圖紙看了又看。
自己學了幾年的木工,這個結構按照經驗來說,完全可以實現。
也就是說,這玩意完全可以顛覆大離王朝的農業發展進程!
他反正現在也想不到甚麼能讓自己留下來的辦法,跟祁雲熙一起想怎麼留下來纔是重中之重。
圖紙裏基本都是橫豎的棍子拼接起來的工具,他要不了一個下午就能做出來。
祁放滿口答應:“好!我喫飯前就做出來!”
祁雲熙心裏放起了小煙花,只要祁放把這個模型做出來,她就可以不經意間讓爹知道,然後她就可以留在墨縣了。
祁府,酉時(17:00——19:00)。
祁雲熙早早就來了飯廳,鹿文笙和祁訟也隨後到了。
祁訟奇怪的問:“放兒呢?怎麼這個時候都還沒來?”
一般祁放喫飯時是第一個到,這回居然是全家人等他一個。
鹿文笙笑眯眯的,她對自己兒子的心思簡直手拿把掐:“我朝食的時候讓他跟囡囡一起去銀城,他應該在想法子留下來吧。”
祁雲熙:“!?”壞了!本以爲二哥就是她的工具人,沒想到居然是同盟。
祁雲熙一邊幸災樂禍祁放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一邊後悔既然同病相憐就應該坑一坑她二哥。
她拿出曲轅犁已經能夠拿到祁放的信任了,那她只需要略施小計就能把祁放跟自己徹底綁在一條船上。
“夫人好主意啊!”祁訟贊同:“這樣囡囡在銀城就不用擔心沒人照顧了”
祁雲熙試圖反抗:“爹爹,我不想離開墨縣。”
祁訟溫溫柔柔的說:“囡囡,墨縣現在不安全,何況...現在大旱,百姓顆粒無收,很快咱們家也喫不上飯了,囡囡跟我們一起會餓肚子的。”
祁雲熙無可奈何:“可是明明有喫的上飯的辦法!”
祁訟和鹿文笙對視了一眼,紛紛露出如臨大敵的表情,就彷彿他們的孩子說髒話一般。
本來不打算插嘴的鹿文笙皺起了眉頭:“囡囡,是不是有奇怪的大伯跟你說奇怪的事情了?”
“是啊,是不是之前爹爹帶你出去玩遇到過的那幾個大伯有人跟你說了甚麼?”祁訟也緊張不已。
祁雲熙:??
她還沒搞清楚父母爲甚麼這麼說,祁放就進來了。
他邁着自信的步伐,中氣十足的喊:“爹!娘!不好意思沒注意時間....怎麼了這是?”
兩人看祁雲熙遲遲不說話,只好把矛頭對向了祁放。
鹿文笙生氣不已:“祁放!”
祁放沒想到自己喫飯來晚了鹿文笙會這麼生氣,他嚇的瑟縮了一下:“我在,對不起娘,我下次喫飯一定準時到。”
“就不是喫飯這件事!我是不是跟你說了帶你妹妹出去的時候一定要遠離那些鄉紳嗎?爲甚麼你妹妹會說出這種話!?”鹿文笙質問。
祁訟的臉色也並不好。
“???”祁放向祁雲熙投來詢問的目光。
可誰想,祁雲熙同樣向祁放投來詢問的目光。
祁雲熙:“.....”
兩人被問的不明所以,沉思良久後,祁雲熙道:“雖然我不知道爹爹和孃親說的是甚麼,但是我覺得我說的應該跟爹爹和孃親以爲的不是一個事。”
鹿文笙鬆了一口氣,祁訟也如釋重負的坐了下來:“那囡囡你說的是甚麼?”
祁雲熙和祁放對視一眼,祁放笑嘻嘻的從衣袖裏拿出了新鮮出爐的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