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斯年離開的時候,已經成了一個光頭。
頭頂上甚至滿是傷口,連戴帽子都不能。
他想跟傅沅茵打個招呼,去醫院打破傷風。
只是傅沅茵壓根無暇顧及他。
“把頭髮送過去,用我速度最快的那輛超跑。”
“還有,先不要告訴他,是我幫的他。”
餘光瞥見江斯年,她忽然喊住他。
“你頭頂怎麼搞的。”
“戴個帽子再走吧,挺醜的。”
江斯年只能忍着劇痛,戴上他們隨便扔過來的一頂髒得不行的帽子。
離開時,連腿都在發抖。
他一刻都不敢停,打車去了醫院。
醫生看着他的頭頂,都震驚了,問他是不是遭受甚麼虐待了,需不需要報警。
江斯年只能苦笑着搖搖頭。
醫生數過了,他頭頂一共有九道傷口,其中有六道需要縫針。
儘管打了麻藥,他還是疼出一身冷汗。
縫最後一道傷口時,他又接到了傅沅茵的電話。
其實此時傅沅茵的心動值已經到了百分之七十八了。
江斯年以爲,她這是個關心的電話。
“現在來星月會所,地址發你了,十分鐘內。”
看來他還是想多了。
“茵茵,二十分鐘可以嗎,對不起,不是我偷懶,是我還在縫針,等結束了,我馬上就會過去的,拜託了。”
電話那頭停滯一會兒。
“不就是出點血,有那麼嚴重嗎?”
“行,二十分鐘,趕緊過來。”
“對了,你在醫院是吧,買點擦傷的藥膏過來。”
電話掛斷後,沒有響起系統提示音說甚麼心動值降低,江斯年才鬆了一口氣。
“小兄弟,我勸你一句,你這個情況真的不太好啊,最好住院觀察一晚啊。”
“甚麼事那麼着急啊?”
江斯年只能連連道謝加抱歉說自己真的有急事,然後馬不停蹄地買完藥膏,打車去星月會所。
江斯年忍着頭頂的劇痛和周圍人異樣的目光,拎着藥推開星月會所某間包廂的門。
他現在沒有了頭髮,頭頂滿是紗布和紗網,確實很怪異。
這個房間有個很大的舞臺,江斯年推門進去的時候,聚光燈下的男人正好重重摔倒在地上。
“跳啊,梁修文,梁大少爺,你裝甚麼清高呢?”
“怎麼,舞團首席,不願意給咱們這些臭做生意的跳舞啊?”
“不是來這求演出道具的嗎?你給姐跳高興了,我再給你啊……”
“裝清高有甚麼用,你以爲現在你還是原來那個不可一世的梁修文啊?”
“梁修文”這個名字,讓江斯年的呼吸一窒。
這是傅沅茵的禁忌。
曾經她的閨蜜們爲了整蠱他,在真心話大冒險時遞來一張“你還想着梁修文嗎”的問題卡片。
他不明所以,剛問出來,就被傅沅茵拽住頭髮掐住了脖子。
“你他媽再提一句他。”
“江斯年,你一個既得利益者,再得寸進尺試試。”
那時他剛穿進這具身體不久,系統顯示傅沅茵對他的好感度纔不到百分之二十。
那一晚更是直接掉了五個點。
傅沅茵掐他時,她的閨蜜們都在一旁嗤笑,罵他活該。
後來他才知道,梁修文是她從小到大的玩伴,兩個人是最好的青梅竹馬。
只是梁家突然破產,原本定好的被稱爲最圓滿又是利益最大化的娃娃親,一夜之間變成了梁家高攀。
傅老爺子不再滿意這門婚事,梁家一家子又都氣性高。
於是梁修文不告而別,留下一紙絕交書,全家移民去了國外。
從此再沒有回來。
而梁修文才走不久,原主作爲最好的聯姻工具被迫娶了她,成爲她的丈夫。
傅沅茵那時沒有能力反抗家裏,按部就班地和他履行夫妻義務,還和原主生下了女兒。
只是對他的心動值,幾乎永遠在冰點的位置。
包括他們的女兒傅景妍,像極了傅沅茵,好像天生就不喜歡他,對他嗤之以鼻。
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雙重冷暴力,不是誰都能受得了的。
江斯年之所以會被系統安排到這裏來,就是因爲恰好和他同名同姓的原主忽然崩潰,自殺而亡,導致這個世界即將崩壞。
系統爲了讓原本的故事繼續進行下去,和他做了個交易。
回溯到原主自殺前一段時間,讓他開始攻略傅沅茵。
傅沅茵的每一點心動值都是一個積分,可以用不同的積分和系統交換,讓系統幫他實現不同的願望。
對於江斯年來說,對傅沅茵沒有希望,就不會有失望,更不會絕望。
江斯年穿過來後,對她無微不至有求必應,幾乎卑微到了塵埃裏,無論她的甚麼羞辱他的要求都接受。
包括對他嗤之以鼻的傅景妍,因爲和小嘉差不多同齡的緣故,他也不遺餘力對她好,把暫時和小嘉分離的思念和愛投注到她身上。
人人都說,他不像傅沅茵的老公,像個愛她已經瘋魔了的舔狗,連臉都不要了。
就這樣,才讓傅沅茵的心動值逐漸上漲到了七十多。
江斯年記得,他不再敢提樑修文這個名字。
但七十心動值時,傅沅茵會在溫存的饜足之後,說今後只有他不會再有別人。
她說那個人,她很討厭。
“我不許你提他。”
“我和傅沅茵之間雖然沒有好結果,但我們曾經的感情是真摯而又熱烈的,我不許你侮辱這段感情……”
江斯年的思緒被梁修文的聲音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