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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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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溫洛在廚房做燒火的活。

很不順利,被冒出的灰煙燻了滿臉,嗆得咳個不停。

葛姑進來罵了她,話裏話外諷刺她心氣高,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是喫白飯的,活着不如死了好。

這些話若是換成一個心裏脆弱的古代女子,說不定真的轉頭跳井了。

“是,葛姑教訓的是,我會學的。”

看着溫洛淡定從容的話語和神態,葛姑語結,卻又不饒人斥罵道:“世子爺是甚麼人物,你又是個甚麼玩意,一炷香之後火沒生起,就端着盤子,自去外面跪着去!”

說完,才冷哼一聲出去。

溫洛收回目光,一炷香之內,只得繼續研究生火。

只是好幾次,還是看着火摺子引到松針葉上的火光消散。

旁邊的丫鬟圓兒看不過去,一把扒開她,圓圓的身軀一下子把她擠開,仔仔細細看了一圈她的臉,卻沒有甚麼惡意。

她點點頭說道:“她們說的還真沒錯,你除了長得好看,甚麼都不會。看着啊,我只教你一遍,不然還會連累我呢......”

說着放慢動作演示了起來,溫洛知道她是故意要教自己,所以才這樣,很是感激。

圓兒和她一樣,是竈下的燒火丫頭,人如其名,長了一張圓圓的臉,很是討喜。只是因爲貪喫,也總被葛姑斥責。

“多謝你。”溫洛學東西很快,之後就能順利地將火生起來。

之後,溫洛留意到圓兒大晚上總是偷偷地爬起去院子裏喝水,知道她可能是長身體,但是喫不飽得緣故,還特意把自己飯菜裏的一些分給她。

圓兒看着夾在自己碗裏的那一塊肉,眼裏都發出了光,轉頭不可置信地看着溫洛,“這是給我的啊?”

溫洛點點頭。

圓兒喜笑眉開,沒有多想,開始喫起飯來,溫洛也找了個凳子,坐在了旁邊。

“你是不是想出府啊?”圓兒腮幫子塞得圓滾滾的,像是一隻倉鼠。

“你怎麼知道?”溫洛有些喫不下了,她以爲自己瞞得挺好,畢竟,她對誰也沒有說過。

圓兒又吃了兩口飯,一臉的滿足,“我有一天沒睡着,聽你說夢話,說是想回家呢......所以我猜你肯定想出府了。”

竟然是這樣,她的夢話。

圓兒圓滾滾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下,悄聲說:“老太太仁慈,只要丫頭在十八之前,攢夠了贖身銀,府裏都是會放人的。”

她又看了看周圍沒有人,補充道:“只是,我聽說你是被攆出來的,惹惱了府裏兩位主子,不知道能不能自贖。”

溫洛笑了起來,居然還可以自贖。

“對了,買你的時候是幾兩?”圓兒問。

溫洛這會徹底笑不出來了,“八兩。”

圓兒睜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氣,“你可真貴!”

“八兩!咱們竈下丫頭得攢七八年纔有八兩!你這還來不及攢錢呢,就被配人嫁了。”

溫洛心裏一沉,是啊,她沒錢,而且貌似八兩是一個很大的數。

竈下燒火的丫頭,卻是府裏工錢最少,事情最多的一類。

加上整天困在這個地方,也不能亂走,每天三點一線:廚房、住所、柴房,就算她有賺錢的辦法,也是有心無力。

“唉......”圓兒喫完飯,從柴火堆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碎渣,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

“別想啦,我娘說,船到橋頭自然直。”

“我還要去給老夫人屋裏送炭盆,你慢慢喫。”

溫洛點點頭,圓兒出去了。

過了一會,門被推開了。來人是桂兒,也是廚房裏的丫頭。

她走到溫洛面前,臉上露出譏誚,嘖嘖兩聲,“八兩,你真是一如既往的貴啊......現在只不過是落了毛的山雞,還妄想着贖身。”

溫洛抬起頭看着她,剛纔,她在外面偷聽。

這段時間以來,桂兒是所以丫頭裏面對她惡意最大的一個,她連同其他的丫鬟針對她。

她不懂這個人對自己的敵意從何而來。

桂兒看着她,冷哼一聲,“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你忘了,在教習嬤嬤那,我是被拉出去的那個丫鬟。”

“而這,都是你害的!”

還不得她有所反應,桂兒卻怒意橫生,“我真是恨極了你!當初我也被選上去學些規矩,卻拉肚子,讓老夫人沒有看到我!不然選的人一定是我!”

“哪裏還輪得到你去做世子爺的通房!”桂兒死死盯着溫洛,眼裏都是恨意。

從桂兒的哀怨裏,溫洛理清楚了當時發生的事情。

當時二人同住一屋,桌上放了份棗糕,等她回來的時,棗糕已經所剩無幾。

這件事,對於她,包括桂兒,都是無妄之災。

“那棗糕,是要我們二人一同陷害的,只是......”

很簡單,只是她沒喫,這一切實在不像個巧合,但卻偏偏是個巧合。

當時出了這件事之後,桂兒鬧出了不小的動靜,還驚動了李嬤嬤。

她讓人把病的不輕的桂兒拖下去,斥責說不成體統。

溫洛當天被叫去訓話了,並不知道發生了甚麼。

“不論你信不信,害你的人,並非是我。”溫洛看着那身子微微顫抖的桂兒,終究不忍心,說到底,桂兒也是苦命人。

只是,苦命人何必爲難苦命人。

不料,此話一次,卻戳痛了桂兒,她上來就要打她,溫洛擋住了。

“不!我有今天,都是你的錯!我現在被配給了小廝!你是不是很高興?

“主子也不會重用我了,我的家人,是生是死還不知道......”

溫洛打斷了她的哀怨,疑惑問道:“主子?甚麼主子?”

桂兒眼中已經帶淚,白她一眼,“你倒還好意思問,一直以來,不都是你和主子傳信的嗎?”

“我早已經是棄子。”她桂兒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扭曲,再抬頭時,眼裏滿滿都是恨意,“你就等着吧,等你到了婚配年紀,我一定會求葛姑,將你許配給三胡,聽說,他可是想討老婆很久了,葛姑要是去求了老太太......”

溫洛撞上桂兒陰惻惻的笑,腦海裏突然浮現三胡那張嚇人的臉來。

他是府裏倒夜香的,三十來歲,眼睛瞎了一隻,不僅相貌醜陋,爲人不正派,手腳也不甚乾淨。

府裏丫鬟們吵架的時候,會惡毒地詛咒對方嫁給三胡。

她知道,桂兒恨透了原主,她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現在咱們都是棄子,可你的結局也沒有比我好半分。”說完,桌上的飯菜被桂兒一把掃到地下。

葛姑在外頭含着桂兒的名字,桂兒答了一聲轉過頭笑得猙獰,輕聲道:“出府?自贖?憑甚麼只有你能脫離這苦海,有我在,休想!

說完,惡狠狠的看了她最後一眼,提裙離開。

許久,溫洛嘆氣。看來,蓮玉本人,恐怕也不單單是個丫鬟那麼簡單,恐怕接近顧晏之,背後都有人操控。

這一切,都成了亂麻。

蓮玉啊,蓮玉,你的人生還真是地獄級的難度。

斂迴心神,無論如何,都要趁着現在儘快攢夠銀子贖身,離開這個漩渦纔行。

不然,是前有狼,後有虎,只怕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另外一邊的書房內,燭火幽微,映照出一室蕭索清冷。

檀木案几上,一卷未合攏的公文隨意攤開,墨跡未乾,字跡凌厲如刀鋒,透出幾分肅S之氣。

龐屹遞上信,道:“這是虛延大師此月催您儘快去排毒的第三封信了,大公子,早些歇下吧,您的身體不可如此在熬了。”

顧晏之擱下筆,拆開信來,也以爲是催他南下的信,他每月兩次毒發,都需排毒。

信上只有短短几字,卻深深震動着顧晏之冰若磐石的心。

異世祥瑞已現,儘快面見詳談——虛延筆。

案角青瓷茶盞因握住的人太過激動,杯沿流下一行茶漬,如血痕般刺目。

“找人。”只有短短兩字,顧晏之卻覺得喉嚨間,有血湧上來的鐵鏽之氣,讓他喘不過來氣。

深秋,北國的風已經帶上了寒意,等她收拾完了碎片,準備回大通鋪休息時,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

不算狹窄的甬道里,已沒有一個人影,只有手裏昏暗的燈,影影綽綽。

溫洛感覺有點冷,這衣服太單薄,她加快了腳步,而且她的眼皮,猛烈得跳動了兩下。

還是右眼皮。

這時候,卻聽到後面有腳步聲傳來。

她轉過身去,見背後有兩個不太看得清長相的人,但那身形,一高一矮,是男子沒錯。

這是大廚房,府裏偏僻的地方,怎麼會有男子進來?

就在她準備快步離開時,矮的那個男子開口了。

“喂喂喂,前面的那個小丫頭,來幫一把,在前面掌燈。”

他說話的聲音氣喘吁吁的,聽起來很年輕。

溫洛隔着十幾步的距離,沒有搞清楚狀況之前,她不會走過去。

四寶攙着高大的顧綏之,已略顯喫力,見那丫鬟站着沒有動,再次開口說道:“你別怕,是三公子,喝醉了。”

前門會碰上大公子,三公子喝醉前就吩咐他務必不要走前門。

他這才帶着三公子從大廚房繞路,不僅近,而且保證碰不上世子爺。

“哎,快點,來幫我扶着會。”四寶現在有點後悔了,他攙了一路,三爺長得又高,他有點撐不住了。

溫洛不想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何況,聽到還是甚麼三公子,她更不想管。

“哎哎哎,你怎麼還走呢。”四寶見溫洛轉身,這才急了。

“站住,這可是三公子!你沒有聽到嗎!小心明天我......我告狀,違抗主子,到時候讓你吃不了兜着走。”四寶慌不擇言,原想着也沒有多大用。他也沒有看清這丫鬟長甚麼樣,不料他的威脅起作用了。

溫洛轉過身,走了過來。

她雖不喜歡被人威脅,可現在也沒辦法,她得罪的人已經夠多,不想再惹人注意。

四寶也纔看清溫洛的模樣,忍不住感嘆,真是個美人胚子,就是看他的眼神很冷,讓他覺着,有點涼颼颼的。

四寶沒有多想,“來來來,你扶右邊。”又不補充道:“右邊輕省些,你把燈拿來給我。”

溫洛沒有客氣,攙過面前這個一身酒氣,面色潮紅的有些不正常得高大男子。

真重......喫甚麼長大的。

顧綏之腦袋有些不清醒,卻感覺右邊靠着柔柔的身軀,還涼涼的,很舒服。

溫洛認命地和四寶扶着顧綏之,回他住的靜思居。

好在抄近路,就不算很遠。

“多謝多謝。”四寶喘着氣把顧綏之放下後,擦着額頭冒出的汗,轉過身對溫洛感激地說道。

溫洛也是出了一身薄汗,不知可否輕點了一下頭。

“你叫甚麼名字?”四寶撓了撓頭,“今日大恩,改日必有報答。”

“不用。”溫洛還是冷冷的,甩動着自己痠痛的手,“把我的燈給我,我要回去了。”

四寶也不再勉強,這件事,還是少一人知道比較好,於是道:“好吧,那隨我來。”

然而,就在溫洛踏出門的一瞬間,顧綏之不知甚麼時候站起身,腳步不穩地從身後探出,迅速又、十分精準的捏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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