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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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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黎槿安的嘴角抽了抽,眼裏滿是不可置信。

他沒想到沈清玥會提出這樣的無理要求,然而他看到周圍駐足旁觀的少女,沒敢將胡鬧二字宣之於口。

對於未婚妻沈清玥的深情,京城上下婦孺皆知,就連當今S上也有所耳聞。

現在貌醜無鹽的沈清玥讓他祈福,如果他拒絕那就是自毀前途。

況且這個女人在雪地裏跪了四個時辰,就是爲他祈福在先,幾乎是一瞬間工於心計的黎槿安已經權衡好了利弊,但他又不甘心,就這樣跪在雪地裏,只能強顏歡笑。

“小傻瓜,我當然願意爲你祈福,只不過。”

“我就知道你心裏有我。”

黎槿安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沈清玥打斷,她指了指神樹下面。

“就跪在這祈福最靈驗。”

那裏是兩個殿門的夾角處,也是風口。

會在風口上祈福,那滋味應該特別舒爽,上輩子她受過的苦,這輩子也要讓黎槿安嘗一嘗。

“元羽跟我說,你最近時常做噩夢,又說大覺寺的神樹特別靈驗,所以要我到這爲你祈福。”

“沒想到我才跪了幾個時辰,你就能一覺無夢,可見你那小廝也沒有騙我。神樹祈福特別靈驗。”

那個貼身小廝名叫元羽。

就上輩子就是他往流放的隊伍中投毒,讓她們感染上了時疫,又放出假消息,讓她自投羅網。

黎槿安從她這裏借了大運,她想要拿回來就要先讓黎槿安背上罪孽和罵名。

果然沈清玥的話一出口黎槿安眼中閃過一絲怒氣。

“元羽。”

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戰戰兢兢地走上前來,撲通一聲,跪在雪地裏面無血色,渾身發抖。

黎槿安毫不猶豫地上前把人踹倒在地,冷聲斥責。

“你個混帳,明知道沈姑娘身體不好,還慫恿她在風雪裏爲我祈福,你到底居心何在?”

“來人把這惡奴拖下去,割了舌頭,你們也要引以爲戒,省得以後再犯口舌。”

突然大禍臨頭的元羽臉色難看至極,他怨毒地瞪着沈清玥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讓黎家人把她拖了出去。

沒過多久,大覺寺外頭響起了淒厲的慘叫聲,沈清玥聽到慘叫,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剪了舌頭可傷及不到性命,但是這會讓元羽恨上她,從此把她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而黎槿安那邊卻撈到了一個心疼未婚妻的好名聲,到底是新科狀元郎一言一行都是百般算計。

周圍的名媛貴婦都在誇黎槿安深情沈清玥諷刺地撇了撇嘴。

她試着去看黎槿安的氣運,有了那半截舌頭的罪孽狀元郎的氣運終於不再那麼金光閃閃。

她看到那上面裂開了許多細密的口子。

紫氣正一點一點地向外滲透出來,沈清玥頭頂上生成了一個吸收紫色的漩渦,妥妥地把運氣聚攏起來,彷彿迎接九未歸家的遊子。

熟悉又溫暖的暖流湧入四肢百骸,下一刻,她腦海中兀自出現了一本書。

發黃的書皮上寫着醫道二字,看來是一本很有價值的古籍,她腦海中怎麼會有一本古籍。

沈清玥皺着眉頭,忽然想到一種可能,頓時整個人激動地顫抖了起來。

難道這本古籍就是上天賜予她的傳承?

只不過上一次她戀愛腦上頭。

沒能等到這傳承開啓,便已經墜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想到這沈清玥似笑非笑地抬起頭,手指撫上那本古籍,翻開了第一頁。

書上記錄的也是古文,筆畫煩瑣,甚至有點像各種符號,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文字,她本來不認識。

可當她繼續往下看的時候,這些文字好像一股腦地灌入她腦海,原來這就是傳承的力量。

沈清玥壓制住衝動又忙着翻了一頁,看到第二頁的時候,她整個人愣住。

第二頁上面影影綽綽,好像是有字,可是她又無法看清全貌。

這是怎麼回事?是因爲她的氣運不足,所以只能查看第一頁的內容。

當初她爲了給那狗男人擋下死結,甘願獻出了自己全部的氣韻,而如今她才取回了萬分之一,就在這時,她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當然是黎槿安。

沈清玥回過神來,退出識海,看到面前男人略帶探究的目光,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

指甲戳破掌心疼得流出了眼淚,她眼眶通紅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對我真好。”

說完,她抬起手,摸上自己那張醜陋的臉,好像無數期待與愛人相守的少女一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這神樹這麼靈驗,你一定要好好爲我祈福,讓我恢復美貌,我想要用最完美的樣子嫁給你。”

那些權貴們正在誇讚狀元郎一世深情,此刻又找到了新話題。

“你們猜狀元郎會不會冒着風雪的爲這個醜八怪祈福?”

一個身材圓潤,身着華服的少女高聲嚷嚷,瞬間引起了衆人的興趣。

“咱們來設個賭局,如何就讀新科狀元,會不會在風雪中爲未婚妻祈福?我先來,我賭十兩金子,會。”

那個貴女原本就性格跳脫沈清玥,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隨即皺起了眉頭。

上輩子看熱鬧的也有許多人,可她怎麼記得沒有這號人物?

她們的賭局也引起了沈清玥的興趣,她看着黎槿安。

堂堂新科狀元郎,竟然讓一衆貴女爲她下賭注,開賭盤那滋味想來非同一般。

黎槿安本來想借着懲治惡僕把祈福的事情越過去,結果沒想到又繞了回來。

衆目睽睽之下,他自然不能發作,一張俊美的臉龐憋成了暗紅色。

沈清玥很滿意,重新戴上了面紗,她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有一雙墨色的眸子正盯着她。

......

禪房裏檀香瀰漫。

端王墨辭半躺在軟榻上,微微閤眼,他神色慵懶的轉動着手裏的黃花梨珠串。

從小他就知道自己與常人不同。

他會做夢。

夢裏面的事情十成十的會發生在現實中。

就在剛剛走出產房之前,他又做了個夢,夢見他患過尿布的小姑娘嫁給了本朝的狀元郎。

那狀元郎可並非良人,小姑娘到死只剩下皮包骨,她拉着自己的手說很是後悔。

結果他讓人把一羣世家貴女引到廊上看熱鬧,那沈家姑娘卻沒給他幫忙的機會,自己就直接掀翻了桌板,聰明的全身而退。

她跟夢裏那個傻姑娘完全不一樣。

莫不是在雪中跪了兩個時辰徹底醒悟了?

墨辭睜開眼。

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水光瀲灩,他小有興趣地望向不遠處,而此時一牆之隔的另一間禪房裏,沈清玥正坐在火爐前,捧着一碗薑湯小口小口的喝着。

外頭北風呼嘯,她算是賭對了,那虛僞的當朝狀元郎果然不敢拒絕,乖乖的跪在神樹下爲她祈福。

沈清玥再給自己倒了碗薑湯。

他們家的老槐樹下還埋着致命的隱患。

爲了避免像上輩子那樣發燒昏迷,她還是要多喝幾碗薑湯。

重活一世,她要事事謹慎,斷不能再出現差錯。

禪房的門突然被人用力推開,丫鬟雪香帶着怒氣衝衝而來。

“小姐,你這樣做怎麼好?黎公子怎麼能在雪地裏跪着?”

她那副大呼小叫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大小姐,沈清玥纔是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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