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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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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靜。

死一般的靜。

前一秒還鬧哄哄的朝堂。

在此刻卻變得鴉雀無聲。

好幾個前太子一派的文官看向三皇子的眼神都複雜了起來。

大乾皇帝眉頭緊鎖,狐疑道:“此話當真?”

“當真!”楊寧眼神堅毅,拍的胸脯發響。

大乾王朝的皇家令牌,皆爲純金打造,尊貴至極。

而提煉純金這項技術,只有皇家大內掌握。

其他的小作坊,即便能提煉金子製作令牌。

那純度也和純金相差甚遠,密度自然不同。

而密度不同,在鹽水中所受的浮力便是天差地別!

“楊建,把你的金令給憨老六。”

大乾皇帝猛地轉頭,龍威犀利無比。

三皇子楊建顧不得臉上的疼痛,連忙下跪磕頭:“父皇,這憨老六的話豈能當真?”

“你們都是朕的兒子,爲何老六的話就不能當真?”

大乾皇帝嗅到一絲反常的氣味,眼神凝重。

三皇子楊建一時語塞,環顧四周茫然心起。

按理來說,老六喝醉之後必斷片。

可昨夜的事,他怎麼還記得?

而且,化骨蠱毒早在半個時辰之前就該起效了。

那可是能毒死三頭牛的劑量啊......

就在這時,黑臉將軍徐遇春突然拱手出列:

“啓稟陛下,微臣以爲六皇子爲人憨厚,做不出如此喪心病狂之舉,既然六皇子殿下有辦法,不如讓他一試!”

此話一出,大乾皇帝目光如炬:“那就讓憨老六試試!”

朝中百官倒吸一口涼氣,眼神都撲閃了起來。

三皇子楊建避無可避,只得將腰間金令扯下,雙手供奉道:“既然父皇要試,兒臣願將金令奉上!”

楊寧見此,箭步上前,一把奪過三皇子的金令。

回頭衝兩側太監喊道:“去,拿一桶清水,再拿十斤細鹽來。”

兩個太監面面相覷,捉摸不定。

大乾皇帝揮了揮手,示意二人前去。

可朝中的衆臣,卻都一臉不解的看向了楊寧。

“恕老臣直言,殿下您真能用此法證明金令的真假嗎?”

“六皇子殿下,又要清水又要細鹽,莫非是要生火煮湯?”

“殿下,您想洗清冤屈臣能理解,但這做法臣理解不了。”

“理解不了就死去,再多嘴我一拳錘死你們這羣腐儒。”楊寧眼神凜冽,平日憨傻的眼神中,竟迸發出了一股滔天的S意。

衆臣見狀紛紛低下腦袋,不敢與楊寧的眼神對視。

就連身經百戰的黑臉將軍徐遇春,都嗅到了一絲危險。

彷彿楊寧憨傻的皮囊下,封印了一頭沉睡的龍王。

“逆子,不可無禮。”大乾皇帝緊鎖眉頭的長嘆一聲。

話音未落,兩個太監拎着一個盛滿水的木桶,以及一整鉢細鹽,來到了楊寧面前。

“老六,你要的東西來了,讓朕看看你是如何證明金令有假的吧。”大乾皇帝看到這兩樣東西后神色飄忽,顯然有些底氣不足。

“是。”楊寧一刻不疑,一把搶過鹽鉢,將十斤細鹽倒入水桶中。

又借太監的手臂,在木桶裏攪和了幾圈後。

便在滿朝文武的注視下,將三皇子楊建的金令擲入水中。

“老六,你幹嘛!”三皇子楊建一臉焦急的扒在桶邊。

楊寧沒有理會三皇子楊建,而是徑直的撿起大殿中央那塊帶有血跡的“金令”。

將其一同投入鹽水之中。

滿朝文武見狀,都緊張的看了過去。

大乾皇帝坐立不安,焦急的向木桶眺望。

楊寧則氣定神閒,注視着緩緩從鹽水中沉底又浮起的六皇子金令。

“浮...六皇子的金令竟浮起來了!”

“怎麼回事!爲何三皇子的那塊沉底了,而六皇子的卻浮起?”

“難道是神明有靈,想借此證明六皇子清白?”

“去他孃的神明有靈。”楊寧一腳踹翻了滿口牛鬼蛇神的禮部侍郎,春風得意道:

“這叫真金不怕水煉!

鹽水中,只有純金才能沉底。

而這塊粗製濫造的假貨,雖是以拓金模具製作,外形重量皆可瞞天過海。

可純度不足,終究還是班門弄斧!”

見此一幕,三皇子一派的大臣皆低頭不語,冷汗直冒。

三皇子楊建臉上的得意消失,瞬間變成了驚慌。

大乾皇帝則是如死裏逃生一般,長呼一口氣。

進而問道:“老六,你說的這些可有依據?莫不是憑空編造的?”

“回父皇,這些都是我在流傳百世的古籍中學到的,比真金都真!”楊寧鼻子往天上一挺,神氣十足。

“古籍?”大乾皇帝一頭霧水,沒聽說憨老六還有讀書的習慣。

“老臣在工部做官十餘年了,還是頭一次聽說辨別純金,有如此精妙的方法。”三皇子黨的工部尚書心領神會,向前一步:“不知六皇子殿下看的是哪本古籍?”

“千古第一奇書銀瓶梅!”楊寧揚聲一喝,響徹金殿。

衆臣聞言皆掩面偷笑。

大乾皇帝臉色難看,像是吃了一口陳年老醋。

“這...奇技Y巧怎可登大雅之堂?”工部尚書故作難色,勢必刨根問底。

“純金沉底,假貨浮起,你這老不死的是眼瞎嗎?扯甚麼老婆舌?”楊寧上下打量了一番工部尚書,他保證一拳就能錘死這老廝。

護子心切的大乾皇帝見狀,連忙沉聲道:“夠了憨老六,眼見爲實,朕相信你是清白的,他們也都相信。”

“多謝父皇。”

“不過。”大乾皇帝突然語氣一緊,面露S機:“朝中能接觸到拓金模具的人,可不多啊。

兇手會不會就在你們當中?

朕的一個兒子戰死在前線屍骨未寒,就有人S死了朕的龍孫,還要陷害朕的另一個兒子。

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朕即寒心又惶恐!

此案若不水落石出,朕豈有安眠之夜?

即日起,刑部、大理寺、御史臺三家合力督辦此案。

一個月之內,若不將犯人緝拿歸案,朕就把你們通通遣到邊關,去迎戰匈奴!”

“臣等領旨。”

刑部、大理寺、御史臺的幾十名大臣拱手呼應。

纔剛諫言讓老六楊寧認罪的一衆大臣,則都低着頭一言不發。

衆人明顯是被皇帝的一番猜忌嚇破了膽。

“憨老六,免跪起身吧。”

大乾皇帝看向楊寧,目光中帶有一絲愧疚。

他膝下六子,老五早年夭折,太子又在前線戰死。

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他實在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謝謝爹。”楊寧輕飄飄的起身。

眼神不經意間瞟向三皇子楊建,卻是暗藏S機。

大乾皇帝如釋重負的靠在龍椅上:“想要甚麼賞賜儘管說,朕滿足你。”

賞賜?

這是給補償了!

自己這便宜老爹還挺講究。

錢,自己倒是不缺。

生母柳貴妃去世之前,給他留了白銀六百萬兩、良鋪十五間。

足夠十萬大軍喫三年了。

權,便宜老爹不可能給。

畢竟前身天生腦疾,文官的信服度太低。

在朝中立不住腳。

那就只有勢了。

請願去邊關當藩王,發展軍權。

就是現在!

楊寧故作深思狀,眼神逐漸堅毅:“我要去邊關就藩打匈奴,給大哥報仇!”

嗡——

此話一出。

三皇子楊建臉上寫滿了緊張。

他沒想到老六竟會提出就藩。

若真讓楊寧帶着那封密信離開,他就成了待宰羔羊啊!

朝中百官震驚不已,重新審視起了這憨傻的六皇子。

爲老六指證的黑臉將軍徐遇春,眼中也閃過一絲讚賞。

大乾皇帝微微一怔,低眉沉聲道:

“你有此心,朕心甚安。

可邊關戰事慘烈,燕雲十六州已半數盡落敵手。

況且,軍餉已欠三月未發,大乾軍將戰意全無.....”

天崩開局啊。

看來想順利的去邊關就藩。

還得先把前線的局勢穩定一下。

關鍵是軍餉。

有錢能使鬼推磨嘛。

“軍餉好辦,灑灑水的事。”

楊寧故作憨態,似玩笑一般的說道。

朝中文官皆不屑一笑,漠然的搖了搖頭。

衆武將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寒意。

“六殿下尚未及冠,也配議論國事。”

“爲籌措軍餉,前線將領換了一批又一批,殿下何故覺得此爲易事?”

“恕老臣直言,泱泱大乾尚且捉襟見肘,您一個尚未及冠的皇子,能有甚麼辦法?”

“哼,六皇子殿下,莫要癡人說夢了!”

“您爲太子報仇心切,臣等能明白,可殿下,軍中無戲言啊!”

“戲言?”楊寧轉頭看向魏國公,眼神中掠過一絲看傻子的悲哀:“我雖天生腦疾,可又不是傻子。

想要短時間內籌措軍餉,恢復軍隊士氣。

那就以戰養戰唄。”

“以戰養戰?”

大乾皇帝微微一怔,而後坐直了身子:

“寧兒的意思是戰事所得,盡數充軍。

朝廷分毫不取,讓大乾軍士在戰鬥中自己賺取軍餉?”

“最好抓幾個典型,再給他們加官進爵。”楊寧淡定的點了點頭。

戰爭中所得,盡數用於戰爭。

無需加徵徭役、消耗國庫儲備。

如此一來,欠餉一事便可迎刃而解。

再以大授官爵助推,軍隊的士氣也將大幅提高!

“寧兒,別站着了,坐到你三哥身旁去!”

大乾皇帝看向楊寧,眼中金光閃爍。

這憨老六,平時只知道錘人。

想不到在軍法之上竟也有造詣!

朝中文武百官也陷入了深思。

片刻後,一衆武將神色大悅,慚愧的作起了揖。

纔剛反駁聲最大的魏國公,此刻臉色更是鐵青無比。

“妙,甚妙。”

“雖不合祖制,但確實能解決欠餉!”

“朝廷分文不取,還加官進爵,定能提升士氣!”

“六皇子一語中的,實乃大乾之福,萬民之幸!”

“臣等爲大乾賀,爲陛下賀!”

趨炎附勢的文臣同時拱手下跪。

就連三皇子那一派的幾個文臣,也揚聲附和了起來。

“可是...父皇,內閣不是已經同意議和了嗎?”

三皇子楊建搖晃着臃腫的腦袋,突然發問。

大乾皇帝冷哼一聲:“議和是無奈之舉,朕憑甚麼將祖宗江山給那羣蠻夷!”

“父皇息怒。”三皇子楊建連忙跪地磕頭,但表情卻無比猙獰。

他和匈奴勾結,爲的就是邊關議和。

匈奴人要燕雲十六州,他三皇子要議和的白銀。

爲達目的,他連太子一家都S了。

可卻在臨門一腳,被這憨傻的老六截胡了。

老六楊寧,必不能留!

大乾皇帝深呼一口氣,轉而看向楊寧。

想不到這憨老六,也有讓他在百官面前揚眉吐氣的時候。

旋即,大乾皇帝龍眉微舒,滿面春風道:“傳旨下去,着內閣以六皇子的以戰養戰爲題,擬一份軍令,即日發往邊關,準備反攻匈奴。

大乾邊關將士以戰養戰、盡取所需,一月之內,首戰告捷者,封百戶候,賞銀三千;首拔城池者,封千戶候,賞良田千畝,世襲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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