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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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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李卓繼續說道。

“實際我真正的家在上京,且家族頗有些實力,奈何我母只是一個丫鬟,是我爹醉酒後臨幸後有了我。

生下我後就難產而死,老龐,你是見多識廣之人,應該清楚,像我這種沒有母族勢力的庶子,在這樣的家族中若是過於出色,必然沒有好下場。

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八歲那年我差點因此而命喪黃泉,後來我主動藏拙,整日給人一種紈絝不堪的假象。

日子一久,倒也喜歡上這種生活了,如今的張家,就是我家主母的孃家,十歲時就把我弄來了,你知道爲何嗎?”

這些事情,李卓此前沒有和龐振提起過。

可現在,他很想找個人傾訴傾訴,這些年壓抑在心中,也實在是憋的有些難受。

老龐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龐振輕輕撫須,臉色也逐漸認真起來。

“你所言極是,大族之中尤其注重嫡長尊卑,若是太過出色,本身又無自保能力之下,的確很容易招惹危險。

你那主母將你安排在她孃家,無非兩點原因。

其一,讓你遠離家族,不會對她孩子產生威脅,並且可以隨時隨地的監視你。

其二,想盡辦法讓你遠離學問,用玩樂之事將你徹底廢掉。”

李卓笑着舉起了酒杯。

“知我者,老龐也,當浮一大白。”

龐振舉杯和李卓喝了一口。

“你說的沒錯,我那主母就是抱着這種心思,幾日前來平陽的大哥,就是他的兒子,也是我家族的嫡長子。

他如今已是進士身份,此番就是爲了參加玲瓏詩會,可也不知怎麼回事,偏偏逼着我也要參加,老龐你說說,我心情能好嗎?”

龐振頓時來了些興趣,盯着李卓看了會兒。

“哦?這不是件好事嗎?李小子,難道你就不想回家族爭上一爭?這次玲瓏詩會乃是郡主所舉辦。

老夫料定,你若是去參加,一舉奪魁定然不在話下,到時受到了郡主重視,想來你那主母也不敢對你怎麼樣了吧。”

李卓一聽這話,突然站起了身,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奇怪,或者說,有些失望......

“老龐,我原本以爲你是知己,沒想到也這麼俗,爭一爭?有甚麼好爭的。

我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當一隻真正的閒雲野鶴。

正是此身天地一虛舟,何處江山不自由,如此不好嗎?爲何非要被那些凡塵俗世捆住手腳?”

看着眼前的青衣少年,龐振陷入了片刻的呆滯,旋即發出哈哈大笑。

“好一句此身天地一虛舟,何處江山不自由,小子,你可真是出口成章!世間能如你這般灑脫者,爲之寥寥,老夫佩服。

先前就當老夫說錯了話,這就和你賠個不是。”

說着,龐振竟當真向李卓抱了抱拳。

李卓趕緊雙手將他扶起。

“老龐,您這不是給我折壽嘛,我二人之間如此講究作甚?你既已知我的想法,就該明白我緣何而煩惱了。

參加這個詩會倒是其次,關鍵在於我那大哥,爲何非要我參加。”

“難道是你那主母,發現了你的不凡?”

龐振眼睛一眯輕聲說了句。

“不排除有此可能,總而言之對我而言這不是一件好事,我倒是更傾向於第二種。

隨着我年紀漸長,我只要出現在她眼皮底下,就永遠無法徹底對我放心,但不論是哪種。

我將不得不考慮離開張家,離開平陽了。”

龐振一驚。

“甚麼?你要走?去哪?”

李卓看着他笑了笑,輕輕拍了拍龐振肩膀,情真意切的說道。

“老龐,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在平陽的幾年,能遇到你這麼一個好友,是我李卓一大幸事。

放心,我會永遠記得你的,至於去哪我還沒想好,走到哪算哪吧。

但應該會去南方,早就聽聞煙雨江南猶如仙境,才子佳人無數,我已神往已久了。

你也放心,每年我肯定會回來看你一兩回。”

龐振臉上已經露出焦急之色,急忙說道。

“不行,你不能走,起碼在我這把老骨頭入土之前你不能離開。”

“啊?”

龐振似乎也發現這話有些問題,立刻解釋了一下。

“老夫如今也只有你一個好友了,你若是走了,誰陪老夫喝酒?誰陪老夫釣魚閒聊?

你的時間還很多,但老夫已是快八十之齡,說不定哪天醒來就沒了。”

“這......”

李卓露出爲難之色,龐振說的也有道理,別看他現在精神矍鑠,可畢竟到了此歲數。

萬一自己一走,成爲永別,心中也定會無比遺憾,可是自己的情況又不能忽略。

思索片刻後,李卓嘆了口氣。

“此事先不說了,我若是當真要走之時,定會提前來和你說一聲......”

接着二人又和往常一樣,一邊喝酒一邊聊起了國家大事。

不論是哪個時空的男人,也不論甚麼歲數,酒一喝多都喜歡聊這方面,更何況這是二人都喜歡的共同話題。

酒醉之後,李卓直接在此休息,一直到傍晚時李福纔將他叫醒。

“老龐,你在寫甚麼呢?”

端着龐德煮的醒酒湯,李卓發現老頭在紙上寫寫畫畫的,好奇之下就走了過來。

“一條鞭法之改革”

看到這幾個大字後,李卓驚了一下。

“老頭,你把它寫下來幹嘛?就是我們之間的閒聊之言而已。”

此法正是他們喝酒時所說,是由“攤丁入畝”話題引申出來的。

而一條鞭法,是明嘉靖九年時,時任武英殿大學士,內閣次輔的桂萼首次提出。

後於萬曆九年時,由內閣首輔張居正完善之後全面推廣。

攤丁入畝,在大慶解決的只是稅的問題,但大慶除此之外,還有賦和徭。

具體來說便是賦稅徭役,這三者是壓在古代農民身上的三座大山。

而張居正的一條鞭法,便是將這些還有其他雜徵,彙總爲一條,合併收爲銀兩,具體按照田畝折算。

更具體一些,可分爲三條。

第一,清丈土地,擴大徵收面,使稅賦相對平均。

此法和攤丁入畝相契合。

第二,統一賦役,限制苛擾,讓稅賦趨於穩定。

因爲信息交流的限制,古代許多地方官員,喜歡巧立名目,強徵百姓除田役之外的加派,比如方物,土貢一類的。

爲了他們的官聲勞民傷財,此法可以有效改善這一情況。

第三,計畝徵銀,官收官解,使徵收辦法更加完備。

很簡單的道理,如今的大慶百姓,他們除了要交田稅,也就是銀子之外,還有田賦,便是糧食稻穀一類的。

一些貪官便用此來做文章,比如農民明明繳了十斤糧食,他的器皿卻只有八斤,以此給農民增加了沉重負擔。

有了這條後,就可以將稅,賦,徭,結爲一體,此後都可以用銀子來繳納。

身爲歷史經濟學教授的李卓,對一條鞭法自然不陌生,它就是上承唐朝的兩稅法,下啓清代時期的攤丁入畝的作用。

當時龐振提到攤丁入畝的一些問題後,他就順帶着將一條鞭法和他介紹了一下。

告訴龐振,想要將攤丁入畝推行下去,首先要將賦稅徭役一體化銀來徵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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