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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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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那眼神,如將她徹底看穿。

“如果那個人是您,我......我願意的。”

步步籌謀,舒卿要何時才能走上林家同等的高度?

她等不了,她也不想等!

舒卿忘不掉,自己渾身無力躺在病牀上的時候,林家是怎麼羞辱她的。更忘不了他們過河拆橋,拿了她父母的遺產,便將她一腳踹開。

“呵,眼光倒是不錯。”薄彥輕笑了一聲,手指穿過她柔軟的髮絲,扣住了她的後腦勺。

“我需要的,是情人,而非妻子。”

薄彥聲音驟然響起的時候,舒卿身體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她本也沒想過,成爲他的妻。

只這話說出口的時候,舒卿的心裏還是不可名狀地痛了一下。

“我......”

舒卿的聲音頓了頓,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答應下來。又或者,直接答應了會不會引來薄彥的不快?

就在舒心滿腹疑惑的時候,薄彥扣着她的那隻手緩緩鬆開了。

男人的聲音沉重、冰冷:“你若不願,明日便離開吧。”

這一瞬,薄彥的眼底透着難以遏制的落寞。

舒卿望着他,只覺得一顆心被無形的大手揪得生疼。

她知道,這是薄彥又發病了。

短短時間,從躁鬱到抑鬱,薄彥病得比她想象之中更爲嚴重。

薄彥丟下剛纔的話,轉而便要起身。

可就在他站起身時,手腕卻被舒卿猛地抓住。

“怎麼了?”

薄彥的聲音壓得極低,彷彿在極力剋制着甚麼。

舒卿攥着他的手,如同抓着生命裏的最後一根稻草:“我......我答應你。”

事到如今,除了他,已無人再願給她一處棲身之所了。

京城那麼大,而她渺小得如一隻螻蟻。

薄彥顯然沒料到舒卿會這麼說,扭過頭看向她時目光略有些複雜:“你當真想好了?”

女孩的目光突然變得堅定,聲音亦是軟軟糯糯:“想好了,不過我有個要求。”

“甚麼?”

男人英俊的臉上劃過一抹疑惑。

“我想回去讀書。”

三年前,十八歲的舒卿曾以京城第一的成績考進重點大學京都大學。可是一場車禍,徹底毀掉了她所有的夢想。

這個要求對舒卿而言難如登天,可對薄彥而言卻很簡單。

薄彥看了看舒卿,最後平靜地開口:“好。”

隨着薄彥的話音落下,舒卿攥着他的那隻手總算鬆開了。

小女人彷彿用光了渾身的力氣,疲憊地躺在了牀上。她一頭如瀑般的長髮披散下來,有細碎的髮絲遮擋着那張略有蒼白的臉。

這一副病弱美人的模樣,讓薄彥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心裏像是被貓撓了似的,薄彥的眼神暗了暗,轉而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舒卿躺在牀上,盤算着自己現在的處境。

林家素來好面子,將她趕出家門之後自然不會這麼算了。肯定會在外邊到處敗壞她的名聲,讓她被京城圈子裏的人唾棄。

這樣,林倩倩纔不算是恩將仇報。

所以,舒卿不能等林家出手對付她再被動接招了。既然是你死我活的局面,那爲甚麼不能先下手爲強呢?

萌生了這樣的想法以後,舒卿準備明天就回醫院再做個傷情鑑定。

她躺在病牀上這幾年,林家可沒讓她過過一天好日子。尤其林倩倩,買通了舒卿的主治醫生,用針扎舒卿,或是虐待舒卿。

這些,如今就都成了舒卿保護自己的證據......

舒卿正想着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舒卿看了看手機屏幕,待看清是薄展庭的號碼時候微微皺起了眉頭。

都說合格的前任應該像死了一樣。

薄展庭明顯不屬於合格的那一類,因爲舒卿連掛了薄展庭三個電話之後,他依舊還在不依不饒。

如此,舒卿就是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了。

“喂。”

她接起電話,聲音裏帶着幾分不耐。

下一瞬,薄展庭威脅的聲音就傳到了舒卿的耳朵裏:“你在哪?剛纔我已經幫你答應林叔叔和林阿姨了,以後你出門在外邊,千萬不能打着林家的旗號了知不知道?”

薄展庭的話說得很是急切。

他說話總喜歡這樣,永遠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爲別人好。

舒卿坐在牀上,只覺得格外嘲諷。

她只見過一兩次的薄彥尚且能給她一處棲身之所,可她喜歡多年的薄展庭卻只知道在她身上一味地索取。

“呵。”舒卿自嘲地笑了一聲,說出的話也不太好聽:“薄展庭,你一定很愛林倩倩吧?”

薄展庭不明白舒卿爲甚麼突然問這個,明顯愣了一下。

緊接着,聽筒裏就傳來了舒卿的聲音:“好歹你也是薄家的一份子,就算比不得你小叔。但也不至於淪落到幫林家傳話的地步吧?”

舒卿這話一處,聽筒那頭明顯安靜了片刻。

薄展庭沒想到自己說了這麼多好話,舒卿竟然沒有答應他的要求。

反而是轉移話題了。

薄展庭拿着手機,深吸了幾口氣才勉強平息胸腔裏翻湧的怒火:“舒卿,你從前最懂事了!這麼點小事,你不會讓我操心的對吧?”

看吧,薄展庭永遠都是這麼假惺惺。

舒卿苦澀地笑了笑,問:“你是不是還要告訴我,你今天跟着林家人把我趕出門都是逼不得已?你必須和林家聯姻,但你不是真心想要傷害我?”

舒卿的問題,問得薄展庭一怔。

聽筒裏有片刻的寂靜。

可舒卿卻只覺可笑。

從前的她,一定會對薄展庭這些話深信不疑。而如今,她的執念早已經被摧毀個徹底。

“舒卿,你聽我解釋。”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那點小心思都被舒卿猜透了,薄展庭明顯有些急切起來。

“薄展庭。”舒卿打斷他。

記憶裏,舒卿極少這樣叫薄展庭的名字。

那時,她總是一口一個展庭哥哥,叫得親切又粘人。

可如今,哪怕隔着聽筒,薄展庭都能感受到疏離。

“別再跑到我面前指手畫腳,畢竟......”舒卿頓了頓,如在和那個不諳世事的自己道別:“你已經,沒資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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