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夫…夫君您在說甚麼?你要與我和離。”
魏遲也紅了眼,上前抱住江攬月:“攬月我不是與你真的和離,這只是權宜之計,你就當去莊子上修養一段時日,相信我,絕不會讓你多等。”
驟然被抱住,江攬月噁心的不行,趁此刻情緒不穩,奮力推開他,使勁渾身力氣,惡狠狠地扇了魏遲兩巴掌。
“你把我當甚麼?這是想將我降妻爲妾?不,是降妻爲外室!”
江攬月無力扶着身側茶几,避開魏遲的觸碰,魏遲眼底不忍。
或許是曾經歷生離死別,再次面對年少的白月光,他的愛意更甚,痛苦也更甚。
再顧不上任何面子,跪抱江攬月大腿懺悔,驚得江攬月忘了表情管理。
白眼狼莫不是被鬼上身了?
若換做前世單純的江攬月,或許會被他的舉動感動,可惜如今江攬月的心早就死了。
面對魏遲鱷魚的眼淚,江攬月不爲所動。
魏遲此時恨透了破壞他與攬月感情的沈佳雪。
江攬月冷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魏遲,冷冷問道:“你當真與我和離?夫君可還記得,賢妻扶我凌雲志,我還賢妻萬兩金的諾言?”
儘管心中如何痛苦,爲了前途,魏遲堅定點頭:“阿月,是我負了你,我願淨身出戶,這宅子房契也留給你。”
這宅子本就是我買的!
江攬月不雅地翻了翻白眼,既然魏遲主動說出,正和她意,不過這遠遠不夠。
“好,我願成全你,不過夫君心中應有數,這些年來我的嫁妝,早便當家用,你我和離後,我需要銀子傍身,家裏現有的銀兩我全部要拿走。”
因爲魏遲高中,府裏收了不少價值高額的禮物,既然要離開,她總要彌補這些年已投餵狗的嫁妝。
“好!我全部給你。”魏遲心裏有愧,想也不想便答應了。
“還有你已花用的嫁妝,我亦會補償。”
江攬月聞言心頭一熱,當即令珊瑚取紙硯筆墨。
“天色不早了,還請魏探花郎寫和離書,還有補償我嫁妝的契約,民婦着急收拾行李離開。”
魏遲一愣,蹙眉望向“悲痛欲絕”的妻子,心頭的疑惑頓時消散。
想來是攬月尚未消氣,待日後哄哄,夫妻間哪有隔夜仇?
魏遲不做他想,依言寫下和離書和欠條,江攬月毫不猶豫,行雲流水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見此魏遲又是皺眉,心裏不舒服,總覺得他心尖上的白月光十分不對勁。
江攬月小心翼翼地收好和離書,以後她自由了,沈佳雪無法再拿捏她。
和離書到手,江攬月無心情留下做戲,吩咐珊瑚道:“你去收拾我們的行李,順便僱馬車,咱們趁城門落鎖前離開。”
珊瑚早就流淚滿面,聞言身子一僵,猶豫又迷茫地看向江攬月。
她沒想到家主會與夫人和離。
夫人命好苦,家主更是沒良心的,以後夫人可怎麼辦?
珊瑚懷着悲涼和忐忑的心情收拾行李,好在昨日聽夫人的話,提前整理衣服首飾,她僅需打包即可。
江攬月見魏遲仍舊愣在這兒,便趕人:“魏探花還有何事?”
左探花郎,右探花郎,攬月是在與他扯開關係,魏遲臉色難看至極。
“不用這般着急,明日我再送你......”
“不必!”江攬月冷漠抬手:“魏探花還是儘早尋好住處,這座宅子我欲租出去收租金維持喫喝用度。”
魏遲無奈搖頭,看來攬月真的氣狠了,也罷,待她情緒緩和,再與她解開心結。
“也好,過兩日我們便搬出去。”
隨後魏遲三步一回頭,離開了惜月樓。
兩人和離的事,在魏府迅速傳開,慈院的魏母震驚不已。
她雖然不喜江攬月,可江攬月素會伺候她,她是希望兒子不要和兒媳婦太好,可也不想兩人和離的。
“快去請遲兒過來!”
魏綰兒飛奔而來,扒在魏母身上,不敢置信問道:“娘,我聽說哥哥和嫂子和離了?”
那她以後還有新鮮果子喫嗎?
魏母安撫地拍了拍魏綰兒手背,她也不知其中緣故。
魏遲心情不好,離開惜月樓後,便直奔花樓喝酒,下人來請,他不耐揮手。
在府中衆說紛紜之際,江攬月已坐上離開的馬車。
車內江攬月細數手裏的銀票,這些年來她的嫁妝早就變賣的差不多,這些銀票皆是魏府所有現銀。
好在她掌着魏家庫房鑰匙,支取銀票簡單,若讓魏母知曉,定不會放她離開。
珊瑚眼眶微紅,顯然哭了許久,此時她欲言又止地看着江攬月。
江攬月睜開雙眸,好笑道:“怎地這般看我?”
珊瑚被她美貌閃了眼睛,微紅着臉,輕聲安慰:“奴婢雖然不知夫人和魏探花爲何突然和離,但夫人在哪兒,我便跟在哪兒。”
聞言江攬月心頭一暖,珊瑚是她十七歲那年撿的,見她被人欺負可憐,心生憐憫,就留在了身邊。
只是沒想到反倒害得她被沈佳雪迫害。
如今她一介無依無靠的下堂婦,魏遲是未來可期的探花郎,是個正常人都會選擇後者,珊瑚卻毫不猶豫選擇跟她離開。
她怎會毫無觸動?
江攬月牽過珊瑚的手,鄭重道:“珊瑚,以後我們便只剩下彼此,你待我真心,我亦會護着你,待咱們安穩後,我定會爲你尋一個良好的夫婿。”
珊瑚瞬間白了臉,搖頭:“夫人,我不要嫁人,奴婢想永遠陪在您身邊。”
她是真的不想成婚生子,也對婚後生活無任何期待,恩愛如夫人和魏探花也會和離,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只想好好跟着夫人過完下半輩子。
江攬月輕輕一笑,心裏有數,珊瑚如何選擇,她都會尊重。
緊趕慢趕,兩人在日落前,到了郊區的莊子上。
因爲事出緊急,江攬月尚未安排日後住處,只能暫且安頓於此。
莊子上都是勤奮樸實的佃戶,守莊之人是個有腿疾的年邁退伍士兵,衆人皆喚忠伯。
珊瑚上前敲門,忠伯警惕地掃了門外之人,見是江攬月警惕心退,恭敬見禮。
“夫人安好。”
江攬月將人扶起,和氣道:“忠伯你有腿疾,以後莫要行禮,往後我和珊瑚會在莊子上待一段時間。”
忠伯面上和善,讓開半邊身子。
“夫人快請進,我這便讓我家老婆子爲您和珊瑚姑娘收拾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