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溫儀景心尖兒發癢,長睫毛顫抖着褪去了自己紅綾中衣,只留繡着戲水鴛鴦的紅色小兜,算做夫妻之間最後一絲情趣,強作鎮定背對着男人側躺。
腦海中無法想象出一會兒的情景,只冒出許多個問號。
殘腿的他真的行嗎?
胡思亂想着,男人白皙卻結實的手臂從脖子和枕頭中間穿過,她撞進男人滾燙的胸膛。
感受到男人的變化,溫儀景臉也跟着發燙,身子緊繃着不敢亂動。
臨時抱佛腳學來的那點書本知識在此刻全化作雲煙。
蕭玉京視線落在她細膩瑩潤的肌膚上。
他不曾見過其她女子這般清涼的模樣,但當下目之所及,都讓他全身血液沸騰。
粗糲的大手剋制的落在她肩頭,隨軍出征七八載,她保養的極好,如上好的美玉,讓人愛不釋手。
溫儀景能感受到他掌心的老繭,猜到男人胸膛健碩緣故,卻來不及細想,身子便不受控的戰慄起來。
溫儀景羞的閉了眼,不敢去看他。
蕭玉京怔愣了片刻,也給懷中妻子適應的時間。
他雖未經人事,卻也並非愚鈍之人,懷中女子竟和自己一樣。
二人呼吸交織在一起,這一場風雨裏都累極了。
在溫儀景懷疑自己過去數年習武皆是白費的時候,蕭玉京呼吸逐漸平穩,撐着胳膊拉開二人距離。
溫儀景揹着身,不敢回頭看蕭玉京。
蕭玉京頓了頓,看着她以長髮遮面,垂了眸子,撐着身坐起來。
他扭頭看她,她看起來並無任何不適,全身都泛着紅暈,細膩的背上有一處淺淺的刀疤。
手比大腦命令先抬了起來,卻在即將碰上那道傷疤的時候又落了下去。
看了一眼角落裏的一團被子,他想過去實在不便,閉了閉眼,扯了自己輪椅上的衣服遮住腰腹,平躺了下去,等她平復。
溫儀景半點不想動,後悔死了故作聰明帶甚麼畫冊。
她以爲自己見慣了大風大浪,被敵軍圍堵都能面不改色談笑風生,這一刻,卻不敢回頭。
她暗示自己,今年二十八,不是十八。
做了半晌心理建設,身上一涼,恍然驚覺自己不着寸縷。
蹭地坐起身,扯過團成一團的紅綢被子裹住自己,扭頭就看到男人閉眼平躺着,她鬆了一口氣,啞聲問,“我想淨身,你要叫水嗎?”
蕭玉京睜開眼,在大紅喜被映襯下,她白的發光,他別開視線,偏頭看向輪椅,“嗯。”
溫儀景抬手拽了拽鈴鐺。
“夫人?”長離的聲音從次間傳來,並未貿然開門過來。
“備水。”溫儀景清了清嗓子,讓自己聲音儘量無恙。
長離應了聲是,快步出門提水。
她比溫儀景還長兩歲,並非不諳世事,無奈下聽了大半宿的牆角,也是臉紅不已。
心中祈禱主子真的能如願以償,得一個健康聰明的孩子。
水桶抬到內室,紅帳內的蕭玉京略顯尷尬。
以前他自己獨處一室,房間裏全都按着他順手方便的設計,如今......
他身體黏膩,想挪到輪椅上,都覺得不講究。
可他總不能讓太后娘娘幫他擦身子吧?
長離放好水,正準備等二人去內室擦洗的空閒快些換了被褥,溫儀景卻抬手示意她先出去,後知後覺意識到蕭玉京的情況,連忙垂着頭離開。
關上門的時候,她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房間裏的情況,溫儀景拿着一塊打溼後擰乾的帕子出來,遞給了蕭玉京。
長離心情複雜,自家主子身份尊貴,如今卻要伺候別人,所求可值得?
房門關上,紅帳撩開,蕭玉京接了帕子,看着背過身的人,垂眸道,“多謝,辛苦了。”
剛纔她走路姿勢都有些彆扭。
溫儀景跑了四次,蕭玉京纔算清理完。
趁着溫儀景自己去收拾的時候,他穿好中衣,坐到輪椅上,看看內室,看看門口,喉結滾動,沒有出聲,眸底深處厭世感越發濃郁。
他不好指使太后娘娘的心腹做事,卻也自己無法起身收拾髒了的被褥。
撩水聲從室內時不時傳出來,屏風上氤氳着熱氣,曖昧卻不旖旎,蕭玉京扭頭出神地看向窗外。
溫儀景很快出來,動作嫺熟地收拾被褥。
他手用力摳着輪椅,看着她背影清冷道,“我私人名下還有一金礦,出事之後就擱置了,還未開採,明日將令牌拿給你。”
九州之爭,蕭家祖上在蘭陵以開礦挖金髮家,後來隨着他出事,再無爭奪之力,上交銀錢買家族平安。
溫儀景下嫁於他,大抵就是爲了蕭家的錢,即使沒私藏,可蕭家尋金之能也讓人眼饞。
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出還能有甚麼理由。
溫儀景動作一頓,蕭家果然狡兔三窟。
她將新的被褥鋪好,笑吟吟回頭看他,“你覺得我是爲了蕭家的錢才和你做了方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