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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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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每日給皇后請安的新規陸續傳到了各宮。

羽坤宮裏。

嫿妃單手撐着頭,風姿綽約地側臥在美人榻上閉目養神。

聽了太監小石頭的稟告後,她輕蔑地哼笑了一聲。

“賤人啊,就是喜歡矯情,都要入土了,還瞎折騰個甚麼勁兒?”

“她倒不如把鳳印交給本宮,好好在那院子裏休養,興許......還能活得長命些。”

宮婢如煙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娘娘明日可去千禧宮請安?”

濃密捲翹的睫羽輕顫,嫿妃掀開眼皮,**眼微微斜瞟,狠狠地瞪了那宮婢一眼。

“當本宮是乞討要飯的不成?”

“那點月俸,都不夠本宮塞牙縫的,誰稀罕!”

而寶華宮的如妃聽了消息後,低下頭去,小拇指上的指套高高翹着,繼續執筆畫她的竹蘭菊。

“皇后娘娘又是何苦的呢?”

平緩微啞的聲調,有種孤傲清高的調調。

“天真地以爲嚴正宮規,便可讓後宮妃嬪臣服於她,實則,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皇后娘娘那個軟弱性子,還有那副身子,皇后之位終歸是坐不久的。”

如妃一聲長嘆,似是同情,又似是嘲笑。

“權勢富貴不過是一場浮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爭來爭去的,到最後還不是一場空。”

“內心空虛之人,就是這般可憐、可悲。”

默了片刻後,如妃語氣平平地同太監樂生問起了蕭澤。

“皇上昨夜宿在了何處?”

“回貴妃娘娘,據說去了新來的婉答應那裏。”

如妃聽了,翹起的小拇指回收,她放下筆,黯然神傷地走到軒窗前,望着宮院內綻放的春梅。

“妾弄青梅憑短牆,君騎白馬傍垂楊。”

“牆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

說着說着,如妃的眼角便滑下兩行淚來,聲音微啞地自艾自憐起來。

“爲君一日恩,誤妾百年身。”

......

另一邊,柳太后在聽到消息後,立即派人將夏時錦傳喚到了福壽宮。

夏時錦來到福壽宮時,鸝妃正陪着柳太后禮佛。

她快速打量了一眼“婆婆”的模樣。

雖年過四十,卻雍容華貴,風韻猶存。

她手裏雖盤着佛珠,可週身散發的氣場卻沒有一點信佛之人的親和。

久浸在風譎雲詭、爾虞我詐的皇宮之中,能留到最後的,自不是簡單之人。

佛口蛇心,是她們的本色。

“臣妾見過老佛爺,恭敬老佛爺萬福金安。”

夏時錦那一聲老佛爺叫得脆生生的,聽得柳太后都怔了一瞬。

這稱呼,史無前例,宮中從無人這般叫過她。

聽起來倒是新鮮、吉利,又稱心得很。

柳太后就因這一聲“老佛爺”,再看夏時錦時,心裏都少了一分厭惡。

在鸝妃的攙扶下,柳太后走到了美人榻前坐下。

她沒有讓夏時錦平身起來。

而是一開口,便嚴聲厲色地加以斥責。

“身爲皇后,自己的身子和肚子不爭氣也就罷了。”

“你不想着如何讓各宮妃嬪爲大商開支散葉,延綿皇嗣,竟算計起各宮妃嬪們的月俸來,皇后說說,你到底是何居心?!”

柳太后的話直中要害。

蕭澤去年登基後,便已納了妃嬪,可至今卻無一兒半女。

原書中,在夏修宜懷上龍嗣後,嫿妃心中生急。

她擔心後位會被夏修宜奪去,便動用家族勢力,暗中指使朝中大臣,共同上奏彈劾皇后失職,列出種種人證、物證指認原身,說她因妒生恨,殘害虞嬪、如妃等妃嬪的腹中龍胎,只爲給自己的妹妹夏修宜鋪路。

原身孱弱無能,面對身邊人的背叛和那些不知從哪兒來的證據,是百口莫辯。

身上的燒傷都還沒好利落,就被廢除皇后位份,打入了冷宮。

最後在柳太后和夏修宜的一碗碗湯藥下,給活活毒死了。

而後位被廢之事,大約就是三個月之後的事。

算盤快速打了一番,夏時錦想出一套冠冕堂皇的說辭來。

柳太后好歹也算是她的頂頭上司,認錯態度得誠懇。

畢竟,沒有領導喜歡一上來就嘴硬狡辯的下屬。

夏時錦膝下無黃金,跪得那是一個爽快。

她五體投地,姿勢做得相當標準。

“請母后息怒。”

撐着虛弱的身子,她氣息不平地爲自己辯解。

“只怪臣妾這半年多來一直纏綿病榻,疏於後宮管理,導致各宮妃嬪都淡忘了日常請安的規矩。”

“而嚴正請安一事,除了彰顯尊卑次序外,也是讓各宮妹妹齊聚一堂,交流侍寢經驗,共同商量如何能更好地服侍皇上,早日懷上龍嗣,爭取讓老佛爺在年底能抱上小皇孫。”

柳太后冷聲駁斥:“那也不該剋扣妃嬪的月俸。”

“回老佛爺,月俸這事兒只是約束而已,只要各宮妃嬪都能於巳時準時來打卡......”

一個不留神,就崩出去現代話來,夏時錦緊忙改口。

“準時來......點卯,便無人會被剋扣月俸。”

鸝妃挑了個漏洞,反問道:“那皇后娘娘許諾的請安全勤獎,又從何而來?

“......”

夏時錦腦子反應甚快,說起話來都不卡殼。

“若是全部都能做到全勤請安,到時便會調整,換成其他形式來作爲獎賞。”

“比如,每月可讓妃嬪的母家人入宮來相聚一次,又或者每隔三個月,可讓妃嬪出宮回母家喫頓團圓飯。”

“再或者,以增加每月侍寢次數作爲獎賞。”

夏時錦越說底氣越足。

“嬪妾認爲,畢竟對於傾慕皇上的後宮妃嬪來說,沒人不喜歡多多陪在皇上身邊。”

這話說得,鸝妃反正是聽得心動了。

蕭澤忌諱她是柳太后的侄女,她每月能侍寢的次數是少之又少。

且蕭澤每次翻她牌子,真的就只是睡覺。

至於這個妃位,也就是因太后的面子纔給升的。

她倒是一直好奇嫿妃她到底是如何侍奉皇上的,可是有甚麼絕活兒能把皇上夜夜勾到她那裏去。

鸝妃有了希望。

若是能聽聽其他妃嬪的心得,又能增加侍寢次數,或許她這肚子就能有信兒了。

是時,夏時錦衝着柳太后又是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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