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秦嫣淡淡道。
“可您......”
秦嫣轉移了話題,“你還記得我是從甚麼時候斷藥的?”
剛重生回來,她記憶有些不完整,一時回想不起來。
“斷藥?”杜鵑皺着眉頭認真回憶,“好像是婉小姐被接回來之前吧,大夫說您的身子康復得差不多了,無需再用藥了。”
秦婉婉是一年前被接回侯府,而她又恰好在秦婉婉回來之前斷藥。
真的只是巧合?
“對了,奴婢還想起一件事來。”
她忙抬眼看向杜鵑,“何事?”
杜鵑謹慎看了房外一眼,這才彎腰湊近她,“奴婢有一次撞見夫人身邊的陳嬤嬤吩咐後廚,一定要趕在婉小姐回來之前,把您剩下的藥渣子處理乾淨。
奴婢當時只以爲是夫人看重婉小姐,想把府上收拾得利索一些,就沒把這件事告訴您。”
處理藥渣這種小事,還要陳嬤嬤親自去後廚,額外再囑咐一遍?
看來,她這些年喝的藥真有問題,她一定要回侯府弄清楚!
斷藥初期,她和正常人無異,真以爲自己完全康復了。
可半年後,胸口就時常不舒服,逐漸變成絞痛,今日甚至還吐了血。
前世,她被送去鄉下莊子,在油盡燈枯之前遇上了師父,這才保住了一條小命。
而這一世眼下,她的病症明顯比前世要嚴重很多,她現在急需藥材,先穩定住自己的病情。
她剛想到這些,房門外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二人同時疑惑看向房門。
“誰在外面?”杜鵑出聲詢問。
門外無人應答。
杜鵑轉過頭來看秦嫣,“小姐......”
“出去看看。”
“是。”
杜鵑走上前打開房門,探出頭左右看了看,沒看見人,她剛要關上房門,餘光不經意瞥見地上的一包東西。
“小姐,門外有一包東西。”杜鵑回頭對秦嫣說。
“甚麼東西?”
杜鵑衝她搖頭,“看不出來是何物。”
秦嫣走過去,撿起門外的東西打開,看到裏面是藥材後愣住了。
“竟是藥材!”杜鵑疑惑嘟囔起來,“誰會把藥材放在我們門口呀?”
秦嫣也想知道藥材是誰放的。
此人又是如何知道她現在需要這些藥材?
見她一直拿着藥材發呆,杜鵑小聲問:“小姐,如何處置這些藥......”
“別說話!”
秦嫣打斷杜鵑,豎起耳朵聽着屋外的動靜。
有腳步聲!
顧不得和杜鵑多說甚麼,她小跑追出去。
“小姐......”
杜鵑忙撿起她掉落在地的披風,跟上去。
秦嫣一路追到別苑的假山,正要走近假山,卻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從假山後面緩緩走出來。
“謝將軍!怎麼是你?”
謝淵身披黑色披風,銀髮飄飄,負手站在她對面,剛好攔住了她的去路。
謝淵瞥了她一眼,沉聲問:“這話該本將軍問你,這麼晚了,你來這裏做甚麼?”
不想把有人給她送藥,以及她身子不適的事泄露出去,她果斷編了一個理由。
“方纔發現一個黑影在我院外鬼鬼祟祟,我便一路追到了這裏。”
頓了頓,她又說:“謝將軍可有見到一個黑影來這邊?”
“沒有。”
她盯着謝淵小聲嘟囔,“可那個黑影分明就跑來了假山呀。”
話音落,她猛地地將視線落在謝淵身上,上下打量起他來。
剛纔的黑影,和他的身形很像,而他也是從假山後面走出來的。
難道是他?
她正要發問,就聽寫淵率先開口。
“你該不會以爲那個黑影是本將軍吧?”
額......
她確實這樣想的。
見她不答,謝淵冷哼道:“這該不會又是你想接近本將軍的理由?”
秦嫣:“......”
她急忙往後退,用實際行動來回答他。
剛退後沒幾步,忽然被腳下的石頭絆了一下,她猝不及防往後仰。
就在她以爲必摔無疑時,一條有力的胳膊拖住了她的後腰,把她的身子往回託,她毫無預警撞入謝淵寬厚的胸膛,雙手本能環住了他的腰。
她的頭緊貼在他胸口,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一股淡淡的藥香闖入她的鼻子。
過了好半晌,秦嫣回過神來後,猛地鬆開他,自覺和他拉開了距離。
她雙頰泛紅,垂眸不敢看謝淵。
就在她思考該如何解釋,纔不會讓謝淵誤會時,一件披風忽然披在自己身上,她一臉迷茫抬眼看去。
謝淵側身對着她,她才發現謝淵的側臉輪廓鮮明,真是從哪個角度看,都好看都無可挑剔的男人。
“謝將軍......”
謝淵冷聲打斷她,“表妹還需要你。”
他的言外之下,把披風給她,只是因爲郡主還需要她醫治罷了。
他好像很怕和自己扯上關係。
可能有心上人的男子,都是這副模樣吧。
秦嫣沒多想,大方道謝,“等我將披風洗乾淨,會親自送回去歸還謝將軍。”
“不必。”
他看了秦嫣一眼,轉過身去背對着她說:“本將軍不要了。”
說完這句話,謝淵負手走遠了。
秦嫣因謝淵奇奇怪怪的態度,心裏五味雜陳。
直到謝淵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裏,她才收回視線,還在想剛纔的黑影究竟是誰。
“小姐,你沒事吧?”
杜鵑拿着披風趕到,見她身上披着一件黑色披風,忙問:“小姐披着誰的披風呀?”
“謝將軍的。”
“謝將軍?”
杜鵑困惑環顧四周,卻沒看到謝淵的人影。
“你有沒有覺得剛纔的黑影很像謝將軍?”秦嫣思忖道。
杜鵑瞪圓雙目,但還是如實回話,“奴婢沒看清。”
她打住混亂的思緒,輕嘆道:“算了,回去吧。”
“哦。”
翌日一早,秦嫣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
“誰啊?一大早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她打着哈欠下牀,披上外衣上前打開房門。
房門剛打開,她還沒看清屋外站着誰,就被抓着手腕往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