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姜九笙靜靜地看着段靳言，目光冷淡得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
她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低聲道：“沒甚麼，只是突然覺得不需要了。”
段靳言的眼神晦暗不明，內心的焦躁感逐漸放大。
他緩緩坐到牀邊，將那款限量包重新合上，語氣柔和卻掩不住試探。
“笙笙，如果有甚麼不開心的事情，可以告訴我。我不是說過嗎？不管是甚麼事，我都會陪着你，替你解決。”
姜九笙勉強扯出一抹笑，嗓音輕飄飄的：“我沒事，真的。”
她站起身，夜風從窗戶的縫隙中灌進來，將她的髮絲吹得微微凌亂。
“段靳言，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離開了，你會後悔嗎？”
她突然開口，聲音像是從深海里傳來，縹緲而哀傷。
段靳言的心臟猛地一緊。
他下意識地站起來，快步走到她身後，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力道有些不受控制。
“笙笙，你在說甚麼？我不允許你離開我，永遠不允許！”
姜九笙低低地笑了一聲，笑意卻未達眼底。
她緩緩轉過身，抬頭望着他：“可是你知道嗎，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段靳言微微一怔，目光復雜地凝視着她：“是不是有人在背後說了甚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告訴我，我會去查清楚。”
姜九笙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她推開段靳言的手，轉身回到牀邊，拉過被子蓋住自己：“我困了，明天還要早起，你也早點休息吧。”
段靳言站在原地，眉頭深深地皺起。
他想繼續追問，卻又害怕逼得太緊會讓她更加抗拒。
清晨，姜九笙已經醒來很久，卻遲遲沒有動。
她側身看着睡得安穩的段靳言，他的眉眼英俊而沉靜，彷彿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然而，那口紅印、那刺鼻的香水味、還有聞珍妮的曖昧話語，一遍遍在她腦海中翻湧。
“必須結束了。”
姜九笙垂下眼，她知道，若繼續拖延，她只會讓自己更痛苦。
她翻身下牀，輕手輕腳地走進浴室，打開水龍頭，任涼水沖刷着自己蒼白的臉頰。
抬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姜九笙忽然笑了，笑容帶着幾分釋然，幾分倔強。
“既然他不忠，那我爲何還要委屈自己？”
段靳言是被一陣清淺的聲響驚醒的。
他睜開眼，看到姜九笙已經坐在梳妝檯前，披散的長髮遮住了半張側臉，晨光將她的輪廓描摹得恍若仙境。
“笙笙，這麼早起來做甚麼？”
他低啞着嗓音問，語氣裏帶着幾分寵溺的慵懶。
姜九笙回頭看了他一眼，脣邊掛着一抹淡笑：“沒甚麼，突然想到很久沒有和朋友聚了，想約大家出來喫頓飯，就當是婚前的單身酒局吧。”
她的語氣輕快，彷彿只是隨口一提，卻又隱藏着幾分試探。
段靳言愣了一下，隨即笑着點頭：“這是好事啊，你想去哪裏，我安排。”
姜九笙微微一怔，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痛快就答應了。
她垂下眼眸掩去一抹複雜的情緒，語氣淡淡地道：“不用麻煩了，我和佳佳她們早就定好了地方。”
“那我陪你去。”
段靳言撐着手臂從牀上坐起來，眉眼間滿是認真。
“好。”
傍晚時分，姜九笙和段靳言如約出現在預定好的餐廳。
這是一家裝修考究的法式餐廳，巨大的水晶吊燈將整個空間映襯得格外奢華。
她今天特意換上了一襲酒紅色連衣裙，裙襬搖曳間，襯得她愈發明豔動人。
陳佳佳早已等候多時，看到姜九笙的裝扮，挑了挑眉，打趣道：“笙笙，你這是提前過新婚派對呢？可真夠正式的。”
姜九笙微微一笑，拉開椅子坐下：“今天難得有時間聚，我總得認真一點。”
幾位朋友陸續到場，熱鬧的笑聲讓整個包廂氣氛格外輕鬆。
菜一道道地上，紅酒也斟滿了每個人的杯子。
姜九笙看着她們熱烈的討論，卻始終心不在焉。
佳佳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樣，趁着大家談笑的空檔湊到她身邊，低聲問道：“笙笙，你是不是有心事？今天感覺怪怪的。”
姜九笙搖了搖頭，端起紅酒抿了一口，笑容清淺：“沒有，只是想起了很多事，覺得自己以前過得太拘束了。以後可能得多學學你們，活得瀟灑一點。”
佳佳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沒有深問。
酒過三巡，姜九笙站起身來，舉起酒杯，環視了一圈桌上熟悉的面孔，語氣輕快卻帶着幾分認真。
“今天謝謝大家能來陪我。我知道你們都羨慕我快結婚了，但其實——”
她頓了頓，嘴角揚起一抹略顯苦澀的笑：“我最羨慕的，其實是你們的自由。”
包廂裏一時安靜了下來，陳佳佳最先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笙笙，你這話甚麼意思？”
姜九笙笑而不語，只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她的反應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忍不住開始浮想聯翩。
段靳言明顯有些緊張，看出她不對勁，連忙起身。
“笙笙，你這是怎麼了？”
段靳言小心翼翼在耳邊問道，然後扶她坐下。
“我，我就是高興，沒事，沒事。”
她心中苦澀，卻只能表面灑脫。
周圍的同事見狀，連忙打哈哈。
“對對 結婚可是喜事，笙笙，來，我敬你一杯。”
一位公司的同事舉起酒杯，滿臉堆笑，“提前祝你和段總百年好合。”
“謝謝。”姜九笙輕輕一笑，舉杯一飲而盡，動作瀟灑自如。
陳佳佳坐在不遠處，目光落在姜九笙臉上，總覺得她今晚的笑容有些過於完美，完美到讓人心裏發慌。
她端起果汁抿了一口，忍不住低聲嘀咕：“這都甚麼時候了，還裝得跟女王一樣，哎，真是不省心。”
剛說完，包間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喧鬧聲霎時一頓。
所有人順着聲響望去，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款款而入。
她穿着一襲豔麗的紅裙，脣色妖冶，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每一步都帶着挑釁和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