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蘇望舒沒瞞她,將今天的事兒都告訴了她。
唐佳佳向來脾氣火爆,盛怒之下將易拉罐捏的扁扁的,“沈硯清那個王八蛋竟然帶着瑤瑤和小三招搖過市,真是不要臉!瑤瑤也被那狗男人帶偏了!”
蘇望舒沉默了一瞬,很平靜的看着她,“佳佳,我得了蘇薩克氏症候羣。”
唐佳佳直覺這就是個疑難雜症,她立即拿起手機開始查起這個病,看的時候她眉心漸漸蹙起,上面的一系列症狀讓她無法接受。
她紅了眼眶,“望舒!”
蘇望舒淡笑,“沒關係,人喫五穀雜糧都會得病的。”
“可以治好嗎?”
蘇望舒抿脣,“國外的技術相對國內要先進,治好了可能會留下一些後遺症,也可能治不好,最差就和魚一樣擁有七秒的記憶。”
和魚一樣擁有七秒的記憶?
說的挺浪漫,但說不好聽那就和傻子沒有區別。
唐佳佳小心翼翼問,“那你現在到哪個階段了?”
“以前認識的還算是記憶深刻,但近三個月發生的事或是人記不太清楚了,偶爾會出現間歇性失憶,比如做飯會多加一次鹽。”
唐佳佳心疼她,“那你從現在到完全失憶大概會有多久時間?”
蘇望舒垂眸,“不干預可能是半年。”
唐佳佳握住她的手,“望舒,你和沈硯清離婚吧!爲了他,你的理想、榮譽,統統都放棄了!你覺得你病了,他會心疼你嗎?他巴不得把你趕走,讓小三上位!”
蘇望舒亦是紅了眼眶,“就算我捨得沈硯清,但我還是捨不得瑤瑤。”
唐佳佳能理解她的心情,瑤瑤早產差點要了蘇望舒半條命。
爲了調理沈樂瑤的身體,蘇望舒休了三年的育兒假沒日沒夜的帶她,她們從未分開過。
不過自從蘇望舒上班後,沈硯清帶沈樂瑤的時間就變多了,他們父女感情更加深厚了。
唐佳佳鄭重道,“離婚你可以爭取撫養權的。”
蘇望舒無奈一笑,“別說我爭不爭得過沈硯清,就我得了這種病,以後都可能記不得自己是誰,我怎麼照顧瑤瑤?我希望在我發病之前,我能夠多陪伴瑤瑤。”
唐佳佳紅了眼眶,“望舒,生命是你自己的,我希望你能對自己負責!你自己纔是最重要的!”
蘇望舒點頭,“我知道了。”
當晚,她記下了唐佳佳的所有話,還標註了‘*’號來表示重要性。
*
翌日。
蘇望舒醒來,拿起手機一看,根本沒有沈硯清和沈樂瑤的來電或是信息。
她自嘲的笑了下,她在他們的心中還真是不值得一提。
腦海中突然閃過唐佳佳勸她珍愛自己、出國治療的話。
有些事一旦在心裏埋下一顆種子,那就有可能會生根發芽然後長成參天大樹。
洗漱後,她給仍在熟睡的唐佳佳做了早餐後就去了醫院。
白天沒有手術,但晚上急診來了兩臺。
這一忙就是九點多,她準備離開去唐佳佳那兒。
就在這時,沈硯清發送了一條信息給她。
【金灣會所,來接我和瑤瑤。】
蘇望舒擰眉,沈硯清怎麼把孩子帶去了那種地方?
雖然她因爲昨晚的事情很是不快,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在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她便不忍心不管。
她駕車來到會所,來到沈硯清的專屬包廂。
推門進入,原本熱鬧的包廂瞬間安靜了下來,衆人的目光都落在蘇望舒的身上。
沙發正位上的男人交疊着修長的雙腿,白色襯衫領口解開了三顆釦子,露出一截精緻的鎖骨,禁慾又矜貴。
年少時令無數少女懷春的男人,現在依舊能夠讓人沉迷。
沈硯清寡淡的眸子眯起,一旁的蘇輕輕眼底劃過一絲玩味。
男人對於蘇望舒的到來,很不滿意,“你來做甚麼?”
蘇望舒瞬間明白是有人拿着沈硯清的手機給她騙來的,“我收到你信息,讓我來這裏接你和瑤瑤。”
沈硯清從桌上拿起手機查看,屏幕對着她,“上次信息還是一個月前。”
雖然蘇望舒和沈硯清是隱婚,但是他周圍的人是知道她的。
沈硯清這麼輕飄飄的說出這句話,就是在抽打蘇望舒的臉。
畢竟恩愛的夫妻,怎麼會一個月內都不發一次信息呢?
蘇望舒再拿出信息後發現信息已經被撤回,她算是死無對證。
沈硯清不悅,“我怎麼可能帶瑤瑤來這種地方?蘇望舒,你腦子空了嗎?出去!”
蘇望舒抿了下脣,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田野笑着擋住了她的去路,“蘇望舒,我聽說你昨晚打了輕輕一耳光啊!這是不是應該給輕輕道個歉啊?”
蘇望舒眯眸,“你想要替她出頭嗎?”
田野是個二世祖,性格狠辣決絕,他笑道,“是啊!誰讓我朋友受了委屈呢?”
蘇望舒冷眸看他,“我不道歉。”
田野眼神狠戾,“不道歉也行啊,那你哪隻手打了她的臉,那你就把那隻手留下來。”
蘇望舒回頭看一眼沈硯清,男人沒有表態,只是默默的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這就算是默認吧。
好歹他們是夫妻,好歹她爲他舍了半條命生了女兒,好歹她爲這個家默默付出着,好歹他知道她是醫生,她的手是給病患做手術的。
她以爲他會阻止一下。
沒有!
完全沒有!
他任由着這一切發生!
蘇望舒心口很疼,脣角勾起譏諷的笑,“你覺得我這手應該怎麼留下?”
田野拿起酒瓶子猛地在桌檐兒上一磕,液體迸濺的哪裏都是,酒瓶也露出鋒利的邊沿。
“只要把這個紮在你掌心,這事兒就算是完了。”
蘇望舒嘲諷一笑,“人家男朋友都沒開口,你替人撐腰,你喜歡她?”
被戳破心事,田野暴怒,抬腳就踹在女人的膝蓋上。
田野用了十足的力氣,對蘇望舒而言,就感覺像是重錘猛擊一般,痛得難以忍受。
她支撐不住單膝跪地,額間瞬間滲出冷汗。
男人攥住她的手按在了桌面上,舉起玻璃就要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