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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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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冷秋月站在門口,心中是滔天的恨意,她說:“李建剛,我就是死,都不會嫁給你!”

說着,冷秋月又將視線看向冷建國,語氣堅定,“哥,這個婚,我必須退!”

冷建國沒想到自家妹子態度如此的堅決。

他本能的覺得自家妹子身上一定發生了甚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否則平日裏嬌嬌弱弱的小姑娘,是絕不會說出這麼決絕的話來的。

冷秋月的話讓李建剛臉色聚變,他心裏咯噔一聲,心底已經隱隱有了猜測,但還是做最後的掙扎,伸手想要捉冷秋月的胳膊,“秋月。”

只是李建剛的手還沒碰到冷秋月的衣角,就被冷建國一把推開了。

冷建國冷着臉:“李建剛同志,你也瞧見了,現在是新社會講究婚姻自由,既然我妹子不想嫁給你了,那兩家的婚事,就算了吧。王大娘,您也在這裏給做個見證。”

說着,冷建國接過張鳳珍從櫃子裏找出來的二百塊錢的彩禮錢,塞進了李建剛的手裏。

李建剛緊緊握着手裏的兩百塊錢,眼底神色幾經變幻,最後喊道:“不行,我不同意退婚!你們彩禮都收了,憑甚麼說退婚就退婚?你們無故退婚,別人還以爲我有甚麼問題呢。”

聽到這話,冷建國與妻子對視了一眼。

怪不得自家小妹不想嫁了,原來李建剛竟然是這麼一個胡攪蠻纏不講道理的男人。

嫁給這樣的男人,以後的日子哪還能有個好?

冷建國冷笑了兩聲,說道:“李建剛同志,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小妹不想嫁給你,彩禮我們也都已經退給你了,憑甚麼就不能退婚?怎麼,我家小妹是賣給你了?連自己想嫁給誰的自由都沒有了?”

李老頭笑着打哈哈:“冷建國同志,有事好商量,何必生氣呢。

建剛的話,話糙理不糙,婚姻大事不能兒戲,怎麼能說退婚就退婚呢?你們想退婚,總要給我們個理由吧?否則,那就是騙婚,我們就不信沒有說理的地方。”

冷建國跟張鳳珍都被李建剛父子的這番言論給氣笑了。

張鳳珍冷笑着說:“怪不得我家妹子死活不肯嫁過去了,原來一家子兩個頂樑柱竟沒一個講理的。王大娘,你來說說,我們把彩禮一分錢不少的退回去了,算不算騙婚!”

王大娘也沒想到李家父子是個不講理的。

人家女方不想嫁了,一家人客客氣氣的把男方的人請進屋子,彩禮錢一分不少的退了回去,怎麼能叫騙婚呢?

總不能逼着女方上花轎吧?

想到這是自己保的媒,王大娘臊的滿臉通紅,她說:“現在是新社會,沒有強娶強嫁這一說了,婚姻自由,既然秋月姑娘不想嫁,建國侄子也把彩禮錢退還給你們了,那這門親事就只能作罷了,更算不上騙婚。”

李建剛滿臉不甘心的盯着冷建國身後的冷秋月,問道:“爲甚麼,冷秋月你一個農村戶口,我卻是堂堂大學生,還是城鎮戶口,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否則,這個婚,我不同意退!”

冷秋月聲音冷厲:“解釋?你還有臉要解釋?我爲甚麼退婚,你心裏沒點是數嗎?”

李建剛被冷秋月這麼冷聲質問,心裏浮現了一抹心虛。

果然,冷秋月也重生了是嗎?

可是一想到家裏沒人照顧的父母跟弟弟妹妹,李建剛心底的那抹心虛立刻就沒了。

如果冷秋月不嫁給他,誰來替他照顧他們一家子老小?

反正喫苦受罪照顧人這種事,肖愛柔是不會做的,那就只能再次把冷秋月娶回家了。

冷建國指了指門口的方向,已經開始下逐客令了。

“李大叔,李建剛同志,既然婚已經退了,你們就請回吧。”

李老頭冷哼一聲,說道:“走就走,還真以爲我們家剛子非你家妮子不娶?一個農村戶口,能嫁給我們剛子,是祖墳上冒青煙了,我倒要看看,沒了我們剛子,你能嫁給甚麼好人家。”

張鳳珍被氣的渾身發抖,舉起一旁的掃帚就趕人:“滾!立刻滾出我家。”

李建剛並不想走,李老頭怕被打,拉着李建剛罵罵咧咧的往外走。

李建剛被李老頭拉着,站在大門口朝着裏面大聲吆喝:“冷秋月,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裏,這輩子除了我,誰都不可能娶你,早晚有一天,你會求着嫁給我。”

冷秋月一把奪過張鳳珍手裏的掃帚,飛奔着朝李建剛打過去。

掃帚狠狠地打在李建剛的身上,李建剛躲閃不急只能一邊用手去擋,一邊往後退。

張鳳珍怕冷秋月真把人給打出個好歹來,拉着冷秋月安慰:“好妹子,咱不跟這種人生氣,快停下吧。”

冷建國則將李建剛父子倆狠狠地推了出去,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冷建國一回頭,剛好看到冷秋月抱着掃帚,滿臉淚痕的整個人都在發抖。

王大娘見這樣的情景,也不好多待,說了句家裏還有事就走了。

冷建國走到冷秋月的面前,抬手拍了拍冷秋月的肩膀,說道:“小妹,別哭了,你放心,哥哥不會把你嫁給那種人家。”

冷秋月哭着說:“哥,嫂子,謝謝你們。”

冷建國笑着說:“說啥呢,都是一家人,說甚麼謝不謝的。”

冷秋月搖搖頭,上一世她見過太多重男輕女的家庭,爲了一點彩禮賣女兒賣姊妹的。

可冷建國跟張鳳珍能毫不猶豫的把彩禮錢退回去,他們是真把自己當親人的。

而不是拿她換彩禮。

張鳳珍扶着冷秋月進了裏屋,說道:“你哥說的對,一家人別說甚麼謝不謝的,你感冒剛好,別站着了,先去炕上躺會兒,等會喫飯了嫂子喊你。”

晚上冷建國跟張鳳珍躺在被窩裏說悄悄話。

說到今天的事情,張鳳珍說:“幸虧咱妹子執意要退婚,否則真嫁進去還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呢。”

冷建國點頭:“嗯,今天看來,那個李建剛確實不是甚麼好東西。”

張鳳珍說:“那老李頭就是好東西了?我看啊,就是蛇鼠一窩。”

冷建剛翻了個身,說道:“睡吧,養足精神,明天估計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張鳳珍一愣,問道:“這話甚麼意思?甚麼硬仗?”

冷建剛已經閉上了眼睛,他說:“你沒聽到李建剛臨走說的那些話?退親這事,只怕是還沒完。”

張鳳珍冷哼一聲道:“怎麼,我們不想嫁,他們還能硬搶?明天我就去找二爺爺,把那幾位堂兄弟都叫來,我都要看看,他們幾個外地人,還能來我們清水鎮反了天了?”

農村的老土房不隔音。

冷家的小土屋就兩間房,一間裏屋,一間堂屋。

裏屋是冷秋月睡,堂屋則是冷建國與張鳳珍夫妻睡。

夫妻兩個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是一牆之隔的冷秋月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剛重生回來的時候,冷秋月慶幸的同時又有些驚慌,如今大半天過去了,她也徹底的冷靜下來了。

從今天發生的事情來看,李建剛十有八九也重生了。

上一世冷秋月嫁給李建剛四十年,比誰都瞭解李建剛的秉性。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自私的利己主義者。

他很清楚沒有冷秋月在李家的付出,他根本沒辦法毫無後顧之憂的去讀書。

所以這輩子李建剛還想讓她像上輩子那樣,嫁到李家,給李家一家老小當牛做馬。

哪怕冷秋月這輩子不想嫁給他了,他也不可能那麼輕易的就放過冷秋月。

他一定會想盡辦法,逼着冷秋月嫁給他。

冷秋月在心中盤算着李建剛會使出甚麼陰謀詭計,她又要如果應對,這麼想着,不知不覺的竟然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的吵鬧聲與叫罵聲就傳進了冷秋月的耳朵。

冷秋月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張鳳珍捧着一碗剛烀的地瓜急匆匆的跑進來。

張鳳珍將一碗地瓜放到櫃子上,對冷秋月說:“這是嫂子剛烀好的地瓜,你先喫。李家那邊帶着人來鬧了,你哥已經去請你堂哥他們了,你在裏屋別出來。”

張鳳珍剛說完,就風風火火的出了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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