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按話本中的劇情,晏清辭在西川一戰中受了傷,回京路上又遭埋伏,傷重不愈而亡。
而西川得勝的功勞,也就全落在了活着回來的章奉白頭上,榮封太子。
半月前,喬清歲做了那個夢之後,匿名給晏清辭寫了一封信,讓他提防路上埋伏,又讓趙嬤嬤想法子送出去。
雖然不知趙嬤嬤哪來的路子給晏清辭傳信。
但如今晏清辭活着回來,說明她的信有用!
寫那封信,喬清歲一是不想大振國威的戰神枉死。
另一方面…公報私仇罷了。
夢中章奉白沒少給她使絆子,這麼大的戰功給他就可惜了。
“管也管不明白,沒聽見人家壓根沒打算留下?蠢貨!”
晏清辭緊跟着又冷聲將章奉白訓斥一通,罵的他臉色鐵青,卻不敢頂嘴。
“皇叔教訓的是。”章奉白翻來覆去,只能捧着晏清辭。
喬清歲嘴一抿,險些笑出聲。
看吧,戰神雖不是話本主角,但腦子是清醒的!
修羅面具之下,目光流轉,喬清歲隱隱察覺到視線,抬頭去看。
“顧侯爺若真對你表妹無心,何必隱瞞娶妻之事?”
“今日之事該如何處置,本王可盯着呢。”
說罷,晏清辭一勒馬繮,再度動身離開。
章奉白狠狠剜了喬清歲一眼,儘管不甘,卻還跟着晏清辭走了。
臨走前,他黏得拉絲的目光久久落在陸飛燕身上......
戰神與三皇子走後,侯府門前又是一陣僵持。
喬清歲率先開口打破了平靜,“若是無事,我便先找個院子住下,不叨擾侯爺與夫人了。”
喬清歲說到做到,本也沒打算做妾。
出門前,她將鄉下的房契地產帶着了,足以在京中租下一個小院。
喬清歲轉身剛走,顧徵就急急追了上來。
“清歲,我來爲你操辦院子!”
陸飛燕淬毒似的目光,恨不得將喬清歲當場凌遲。
她身旁的丫鬟臉上同樣猙獰。
“說不納妾,可在外給人置辦院子,這不就是當外室養的嗎?”
陸飛燕咬牙,拳頭攥得嘎吱響。
“她敢做這個外室,就要承擔應有的下場。”
“王爺方纔不過隨口一說,還真能幫那個賤人不成?”
......
“清歲,你聽我解釋,我與那悍婦並無感情,實在是婚事所迫。”
“你放心,我定找機會休了她,再將你風光迎入侯府!”
喬清歲推辭了千萬次,還是架不住顧徵手下衆多,爲她安排好了院子。
此刻顧徵就在她眼前,滿面愧疚解釋今日之事。
按照劇情,這會兒她本該住進侯府。
雖說還沒擺脫顧徵糾纏,但好在還有個自己的小院。
喬清歲笑得敷衍,躲了又躲沒讓顧徵碰到她的手。
“侯爺說的這是甚麼話,你我表兄妹,怎麼就提到娶不娶的了?”
“何況王爺發了話,是要盯着侯府的,休妻這項罪名,清歲也擔不起。”
她笑着回絕,讓顧徵的臉色愈發難看。
陸飛燕那邊已經得罪了,章奉白與晏清辭更對他每個好臉色。
要是再讓喬清歲跑了,他這一趟不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清歲......”
顧徵還欲再辯時,喬清歲神祕開口。
“侯爺今日剛返京,爲我置辦院子已經耽擱許久了,要是被將軍那邊知道......怕是不好吧?”
陸飛燕她那對將軍父母還生龍活虎呢。
顧徵天不怕地不怕,可她還想留着命呢。
說罷,顧徵擰眉沉思片刻,到底還是怵隔了兩條街的將軍府。
“那我先回府一趟,明日再來看你。”
顧徵前腳剛走,喬清歲一盆水灑在門口,還嫌不夠去晦氣的。
她在鄉下過得開開心心,就是被顧徵這個人渣騙來京城,莫名捲入了爭鬥。
陸飛燕與章奉白榮登九五之尊,她並不在乎。
可要是踩着她的血肉上位,那她就得爭論一下了!
她能躲了顧徵一時,怕也躲不了一世。
日日用晏清辭的話擋着,總有失效的一日......
喬清歲正想着的時候,剛推門想出去置辦些物品。
迎面一個婦人朝她氣勢洶洶走來。
喬清歲下意識側身一閃。
一盆骯髒惡臭的水擦着她的衣襬潑到地上。
要不是她反應迅敏,怕是成了落湯臭雞。
“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還妄想做侯夫人,做你的青天白日夢去吧!”
婦人罵完,喉嚨一滾又吐出一口黏痰.
同樣被喬清歲驚險躲過。
她看着地上這一灘污漬,雙脣都抿成了一條直線。
想都不用想也知道,這是陸飛燕的手筆。
話本中,她住進顧家後,被下人的惡毒言語罵得不敢出門。
如今她住在外面,就改成讓百姓罵她了?
她雖是配角,但也是受人矇騙的,罪不至死吧?!
喬清歲一咬牙,沒等生氣,迎面又結隊來了幾個醉醺醺的地痞,看樣子也是朝她來的。
這回喬清歲不敢衝動,轉身立即回院鎖了大門。
一口皓齒被她咬得嘎吱響。
驍勇侯府中。
陸飛燕擦着她的寶劍,一邊聽着丫鬟炫耀的回稟。
“夫人放心,我只隨便說了幾句,就有百姓憤懣不平去找喬清歲爲夫人做主了。”
“那幾個都是將軍手底下士兵的家眷。”
“那賤蹄子敢做外室,這樣的下場都算便宜了她!”
聽完丫鬟的話,陸飛燕也舉起被擦得鋥亮的寶劍。
“我向來不屑婦人之間的那些說嘴拌舌,她若再敢猖狂,我一劍刺她個對穿!”
喬清歲突然猛地打了個寒顫,躺在榻上半天睡不着。
今天下午,前來罵街的潑婦,鬧事想買她一夜春宵的地痞,來了一茬又一茬。
哪怕早做好心理準備,可喬清歲在房中窩着,心裏依舊憋氣。
就因爲陸飛燕是女主,就可以隨意凌辱她這個受害者嗎?
如今天色已晚,外頭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會。
可眼下,陣陣微弱的敲門聲又在院外響起了。
喬清歲拿被子蒙了頭,不想理會外頭找茬的人。
可那聲音跟針似的,直往耳朵裏鑽,吵得人翻來覆去睡不着。
要是趙嬤嬤在就好了,出去將人打一頓就成。
可她只是個弱女子......
但喬清歲終究忍不住了,她困得紅了眼,去廚房拎起一把菜刀衝到院門口。
“來,你出來,三更半夜敲我家門,不就是想來羞辱我,你來......”
喬清歲壯着膽子拉開院門,可話沒說完,一個身影順着門縫栽進來,斜斜地躺在她的腳面上。
男子清澈的眼,在月光下如寶石般澄澈,但又虛弱無比。
喬清歲看着地上的男人,愣了片刻。
“碰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