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姜棲晚望向面前的男人,俊美優雅自帶上流圈層的從容,哪怕提到這些事都是淡淡的模樣。
“祁先生不過年長我幾歲,都說這個年紀的男人成熟穩重,我觀祁先生確實如此。”
姜棲晚開口道:“只是我有一個問題需要祁先生解答。”
祁深都已經準備結婚戒指在籌備婚後生活,有些事她也需要問清楚些。
男人狹長淡漠的眉眼微微上挑:“請問。”
“祁先生會出軌嗎。”
她問出這句話後才覺得有些不妥。
休息室內的氣氛彷彿因爲“出軌二字”變得有些古怪,祁深面色如常,眉眼仍舊淡漠溫雅。
他倒了杯熱茶推至她手邊,茶杯內緩緩升起的熱氣罩住她明豔卻溫婉的面容,鼻端嗅到的是紅糖薑茶的味道。
姜棲晚略有些不自然的捧住茶杯喝了口,熱燙的薑茶暖過心扉,好像四肢都已經暖融融的。
“抱歉。”她低下頭,似乎認爲不該提到這些。
上流圈層的,哪有幾個深情到始終如一的,沈洛俞那麼深愛林霜不也選了林雪做替身。
“爲甚麼道歉。”
祁深不覺得這個話題越矩。
“這個話題似乎有些沉重,也有些冒犯。”姜棲晚有些不自然的握緊茶杯。
休息室內的燈光是暖黃色的,打在她身上帶上一層淡淡的微光,這個距離這個角度,他可以看到姜棲晚的眼界在輕微的顫動,襯得她整個人溫婉中透出幾分惶然。
“我不認爲這是冒犯。”
她手中那杯薑茶已經見底,他添滿後緩緩開口。
“不背叛婚姻和自己的愛人是爲人夫的本分,祁家人做出這種事會被趕出本家,所以你可以放心。”
這是給她定心呢。
“還有其他問題嗎。”祁深略微挑眉,似乎在期待她問更多。
是她想多了嗎。
他沒生氣就好。
祁深算是她爲自己留的一條後路。
“祁家家風清正,相信我與祁先生就算沒有感情也會相敬如賓的。”
不知爲何她感覺自己說出這句話後祁深本來還算溫和的態度變得多了幾分冷淡。
“姜小姐考慮清楚就好。”
談攏後祁深送她回家,一路上兩人之間都沒有任何交流。
直到下車,男人搖下車窗。
透過車窗,她能看到男人隱在月色中優越的側臉,以及那雙幽黑深沉帶着幾分涼薄之意的眸。
可能是她的錯覺。
即便已經談婚論嫁,仍覺得兩人之間帶着無法言語的距離感。
“姜小姐。”
他眸色幽暗,慢條斯理開口:“我等你的消息。”
話落,車窗已然搖上。
車子遠遠駛離。
“那應該不需要多久了。”
祁深已經離開,這個回答,像是回應他又像是回應她自己。
姜棲晚前腳才踏進家門,下一秒就接到沈洛俞的來電。
“現在立刻來醫院。”他隱忍着怒氣說完,不給她任何回話的餘地便已經掛斷電話。
這個時間叫她去醫院,無非是爲林雪撒氣。
無妨,她不介意去一次。
有些話也是時候說清楚了。
畢竟祁深可還等着她的消息呢。
沈洛俞一向疼林雪,只是落水也要帶她去海城最好的貴族醫院。
病房的門並沒有關嚴,沈洛俞的祕書在外候着,看到姜棲晚上下打量她幾眼沒說甚麼挪開身體。
正欲推開房門,就聽到林雪委屈的聲音。
“洛俞哥哥,你別怪棲晚姐姐,她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因爲你帶我一起出席晚宴她一時接受不來,都是我的錯,是我讓洛俞哥哥難做了。”
“如果我今晚沒有任性的去參加晚宴就好了。”
她說着不住的輕咳,沈洛俞拍撫着她的後背聲音帶着憐惜和心疼。
“阿雪,你就是太善良了。”
太善良了?
善良到在衆目睽睽之下給她難堪,善良到滿肚子陰謀詭計想要小三上位嗎。
姜棲晚聽不下去了。
“她不是善良,是惡毒。”
姜棲晚推開門,她倚靠在門邊,許是因爲對沈洛俞已經失望,對他不報有期待,所以纔會如此姿態輕鬆。
沈洛俞扭頭就對上姜棲晚那張明豔奪目的面容。
他怔住。
姜棲晚身上那套溼掉的禮服已經被換下去,現在身上穿的是一套淡雅的淺藍色旗袍裙,臉上的妝已經被洗淨了,除了臉色蒼白些許,脣色仍然紅潤搭上這套旗袍總給人一種淡漠的疏離感。
沈洛俞跟她婚後這幾年如何不知道姜棲晚的姿容,此刻望向她時不由晃神,彷彿看到了幼年時初見姜棲晚那天。
林雪垂下眼睫,指甲陷進肉裏,臉上卻帶着淚意連着輕咳了幾聲。
她扯了扯沈洛俞的衣袖:“洛俞哥哥,我是不是發燒了,好難受啊......”
沈洛俞回過神,看到林雪難受的模樣內心對姜棲晚的那點舊情也沒了。
他握住林雪的手哄道:“阿雪沒事,喫過藥睡一覺就好了。”
沈洛俞溫聲細語的哄着林雪,林雪捂住嘴又輕咳一聲,看着怯懦可憐。
沈洛俞見她這副模樣心裏對姜棲晚的火氣再度上湧。
“姜棲晚,最惡毒的是你,你怎麼有臉推到阿雪身上!”
姜棲晚看着面前男人醜惡的嘴臉,記憶裏那個會對她溫柔體貼的戀人好像早已遠去,撕去外面那層僞裝,內裏全都是殘忍的真實。
“我不想跟你因爲這種事浪費時間,我來這裏不想看林雪演戲也不想聽你胡攪蠻纏。”
姜棲晚內心已經對這段感情麻木了。
她垂眸,緩緩走到沈洛俞面前。
離得近了,她身上淡淡的清冷香氣愈發明顯。
沈洛俞抬頭,心卻不自覺發緊,望進她那雙淡漠清冷的黑眸,視線下移,看到那份離婚協議書,沈洛俞眉頭不由緊皺。
他聲音冰冷:“姜棲晚,你知道你在做甚麼嗎。”
她當然知道自己在做甚麼,她就怕沈洛俞不知道他自己在做甚麼。
姜棲晚將手中的離婚協議書遞到他面前。
“沈洛俞,我們相互糾纏了五年。”
“哪怕曾經彼此之間還有那些微末的愛意也因爲這五年的糾葛消失殆盡了。”
“五年時間,足夠了。”她對上沈洛俞的眼一字一頓:“所以,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