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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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瓷躺在病房裏看着窗外夜色。
不是多嚴重的傷,醫生偏要她留觀。
傷口處理後已經不怎麼痛了。
她的心卻還餘痛未止。
顧彥澤定罪的速度還是一如既往,不調查,不詢問,只是別人的隻言片語,就認定她有罪。
“砰”
病房門忽然被踹開。
她驚得看去。
顧彥澤沉着臉,一步步走過來。
目光先是在她額頭的紗布上停了一秒,才嘲諷:“又在這裏裝可憐?”
沈青瓷不免奇怪,她從來都沒有裝可憐的想法。
爲甚麼顧彥澤總是說她可憐?
“你誤會了。”
“還有是你朋友給我打電話的,我可以給你看通話記錄。”
沈青瓷扭頭去拿手機。
纔剛拿出來,被顧彥澤一把揮到地上,摔個粉碎。
“少給我裝,去給枝枝道歉。”
沈青瓷猜到他是爲李枝枝而來,神色淡漠:“她先罵我的,我不去。”
顧彥澤臉黑如鍋底,不悅地重複:“不要逼我。”
她面色不改:“不去。”
男人不再廢話,上手拉起她打着點滴的手,拇指狠狠按住鍼口。
鑽心的疼痛灼傷沈青瓷。
她拼命掙扎,厲聲反問:“她說我沒有家教!拿我的父母親來貶低取笑我!我就該受着?!”
輸液針從手背脫落,血順着鍼口流出來,隨着她的甩動濺上顧彥澤的襯衫。
顧彥澤愕然片刻,旋即露出厭惡:“沈青瓷,枝枝不會說那種話,你現在怎麼變得謊話連篇?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
沈青瓷劇烈起伏的胸膛、掙扎激烈的情緒,在他話音落後都變成一場笑話。
她在說自己的痛苦、說動手的緣由。
在他眼裏只是謊話連篇。
沈青瓷勾脣苦笑,搖搖頭:
“你說錯了,是你,太讓我失望了!”
“豔-照”滿天飛的時候,她在閃光燈下手足無措。
他撥開人羣朝她走來,她以爲是自己的騎士到了。
沒想到是劊子手。
相戀七年的人,當着所有媒體的鏡頭,冷冰冰-地罵她真下賤。
沈青瓷想過一萬次,他們以後不幸分手的場面。
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麼單方面的羞辱。
可她還是不死心。
躲在小旅館的那一週,每天都在期待顧彥澤能夠聯絡她,聽她解釋。
是她太賤了。
七年的感情,對顧彥澤來說,不過草芥。
沈青瓷一眨不眨地看着顧彥澤,第一次發現他這麼陌生。
“我不會道歉的。”
她垂下眼瞼,按了護士鈴。
護士急急忙忙趕來,看到她的鍼口驚呼:“怎麼搞成這樣?!”
止血包紮的時候注意到顧彥澤,順嘴說道:“顧先生,您未婚妻醒了。”
未婚妻?
沈青瓷倏地看去。
顧彥澤不知爲何下意識避開她的眼神。
“不要不識趣,如果你不道歉的話,以後別想我多看你一眼。”
他摔門離開。
護士察覺有內情,不敢多言。
沈青瓷靠回牀頭,摩挲着泛青的傷口,鼻頭酸澀。
他的“想要結婚”,確實是想要結婚。
只是不是和她沈青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