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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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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璧樓了?”

雲晚枝木然了一瞬。

她將煙華裙贈給璧樓是私贈。

不親自去璧樓,只怕不可能這麼快知曉。

謝宴淵吐在耳畔的呼吸有些不自然:“我去給你挑了些時興的首飾。”

清香入鼻,雲晚枝渾身都在犯惡心。

究竟是爲她,還是他在外的美嬌娘呢?

雲晚枝抽離開身,假意打量滿屋珍寶:“煙華裙的技藝傳承千年,不可斷在你一人之手。

把煙華裙贈予璧樓研究,比爛在我手裏有價值得多。”

謝宴淵又追了過去,緊緊環住雲晚枝的腰:“這世間最美好的東西,只有你能配得上,落在你手裏才最有價值。”

又一手命人送來煙華裙:“晚晚,你有此思量,我將這項技藝教予璧樓便是。只這工藝繁雜,數十年內也難有人超越我。

這裙子是我的心血,凝聚了我對你獨一無二的真心,斷不可再贈旁人。”

雲晚枝仔細地打量着謝宴淵,不放過他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變化。

可她失望了。

他在撒謊時,不會臉紅心慌,更沒有愧疚。

“宴淵兄......”

正說着,屋外傳來一陣男聲。

陳裕一到門前便捂了眼笑着打趣:“喲,怪道我半天尋不到你,原來是跟嫂子如膠似漆呢!”

雲晚枝藉機脫離了身。

陳裕又道:“今日月樓詩會,嫂子從前也是冠絕一時的才女,不若一道去啊?”

謝宴淵小心地探尋雲晚枝的意見:“晚晚,你自來不愛去繁華風月地,今日......”

“我去。”

不等謝宴淵說完,雲晚枝輕啓脣。

正好,她可以去詩會找她想找的人。

雲晚枝多年前不諳世事時,也愛逛詩會作詩。

那時的詩會雖有浮誇吹噓之風,到底沾一個風雅。

可今夜這詩會,一踏入月樓,雲晚枝便聽得一陣靡靡之音。

臺上十數舞女豔 舞,臺下公子哥飲酒歡喝。

這般風氣,不像詩會,倒像春樓會。

雲晚枝輕蹙了蹙眉。

謝宴淵當即黑下臉來喝斥:“這便是你們籌辦的詩會?

這樣的污穢之舞,也配入晚晚的眼?”

攝政王一怒,硝煙乍起。

靡音當即停了,連詭譎的燈火都換作了清新的燭臺,衆人有了坐像,拿起筆墨紙硯,倒有了幾分詩會的樣子。

謝宴淵小心地護着雲晚枝走到了主座,和方纔發怒樣子判若兩人:“晚晚,小心臺階。”

“晚晚,桌椅涼,你坐綢絲墊上。”

又見一旁的桂枝,當即拉下臉:“晚晚最不喜桂香,還不撤下!”

又爲雲晚枝繫好披風,讓人送上她最愛的餐食點心。

連作詩的墨,也要爲她親自研磨。

這般殷勤周到,有人打趣:

“攝政王,你的好,可是此生此世,只給王妃一人?”

“不然呢?”

謝宴淵冷瞪了那人一眼,垂眸深情款款地望着雲晚枝,“天地情有盡,此愛亦無期。”

“喲,‘日月有鑑,唯傾一人’與‘天地情盡,此愛無期’,這不是早年王妃與攝政王相對的情詩麼!這樣比天地之壽更長、更遠的愛,怕也只有攝政王和王妃能消受了!”

“攝政王真是愛慘了、寵極了王妃啊!”

“我等也當作詩恭賀一首......”

雲晚枝環顧一週,並未見到想找的人。

又不想聽着這虛假的奉承,便起身要走,“我身子有些不適。”

謝宴淵忙關切:“晚晚,可要讓他們退下?”

“我回府休息便好。”

謝宴淵不再堅持,命丫鬟好生照看。

回府途中。

轎外響起風鈴聲,雲晚枝不由得掀簾而望。

正見一抬奢華轎輦與她錯肩而過。

風拂轎簾,她望見了轎內的嬌美小腳,和撲鼻一陣清香。

是香鸞。

待香鸞的轎輦遠去後,她出聲吩咐轎伕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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