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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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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痛,四肢好像斷裂了一般。

周圍人羣的尖叫聲,慌亂的司機,還有濃重的血腥味道,眼前的一切好像都覆蓋上了一層虛弱的光亮,全身沒有一絲力氣。

陸語檸的呼吸不斷減弱,彌留之際,耳邊依舊是父親惡毒的謾罵,她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逐漸抽離......

“語檸,語檸?”

狹小的四方桌邊,林玥拍着陸語檸的背,“你是不是喝多了,那你躺下休息吧,我先走了啊,明天再來找你。”

陸語檸捂着自己的頭,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熟悉的屋子,還有面前的人,她的意識瞬間清醒了幾分。

林玥走到一旁,將已經空了的搪瓷缸子隨手放下,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

白酒加上CQ藥,陸語檸今晚不失了身子纔怪。

已經跟村裏的王鋼蛋兒打好招呼了,等到十點,他就過來。

現在還有幾分鐘時間。

一想到過了今晚,陸語檸就會聲名狼藉,從雲端跌落泥潭,林玥止不住的興奮。

隨着房門關上的聲音,陸語檸強忍着反胃感,從牀上直起身子,目光掃視了一圈,這的確是她之前下鄉時候的住處。

驚詫之間,她下意識看向牆上的掛曆,1976年8月10號。

1976年?

陸語檸瞪大了雙眸,隨後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清晰的疼痛感提醒着她,這一切都不是夢。

她重生了!

前世,在父親的花言巧語和哀求下,她將工作讓給了繼妹,代替她下鄉,來到了半灣村。

從她做知青開始,流言蜚語不斷,村民議論她,說她是**子,不安分。她忍氣吞聲,只期盼回城的那天,卻被所謂的好友算計,給她下了藥,被村裏最有名的無賴二流子佔盡便宜。

沒了清白和名聲,陸語檸只能被迫下嫁,但婚後丈夫依舊好喫懶做,還總是聽信讒言,懷疑她跟別的男人有染,對她拳打腳踢,幾次都將她打得半死。

她曾經多次偷偷給省城家裏寄過信,但了無迴音。

在半灣村被折磨了十幾年,好不容易尋到機會回家求救,父親當着繼母的面,扇了她兩個耳光,說她不知廉恥,繼母和弟妹在一邊譏諷,說她自作自受。

明明,她纔是受害者。

恍惚間,一輛卡車駛來,她來不及躲避,車頭直衝衝地撞上她的身體......

陸語檸握緊了拳頭,想到前世的種種,她沒有一滴眼淚,只有無盡的憤恨和不甘。

剛要下地,身體灼熱的感覺傳來,她已經被騙着喝下了藥,藥效似要發作。

而這會兒,林玥就在院子裏。

“都弄好了?”

院內,男人的聲音響起,陸語檸的雙手顫動着,是王鋼蛋兒!

陸語檸的目光瞬間變得兇狠,前世,她被這個混蛋折磨了大半輩子。

“人在屋子裏,你去吧。”

王鋼蛋兒嘿嘿一笑,臉上滿是猥瑣,上下掃視了一番林玥,毫不知恥,“你還不走啊,怎麼,想一起?”

林玥皺眉,嫌惡地別過臉,“滾!”

癩蛤蟆想喫天鵝肉,還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來了?

這麼噁心的男人,正好塞給陸語檸,她不是一向高高在上嗎?失身給這種骯髒貨,肯定會很痛苦吧。

邁着得意的步伐,林玥笑着離開。

今晚她可是費了好大心思,就讓陸語檸好好享受吧。

院子裏,王鋼蛋兒搓着手,迫不及待地推開房門。

村裏來的這幾個女知青,就屬陸語檸最漂亮了,長得跟朵花兒似的,腰是腰、腿是腿的,身段兒勾人的很,往那兒一站就沒有男人不惦記。

城裏來的女人,膚白嬌嫩,掐上一把都能出水。

王鋼蛋兒等不及了,“我的寶貝兒......”

剛進屋,看見牀上空蕩蕩的,他一愣,以爲林玥耍他,正要罵人。

“砰”的一聲,後腦勺捱了一悶棍,人都來不及回頭看,直接倒地。

看着已經沒了意識的男人,單是這張臉,就讓陸語檸無比憎惡。

她本想要把人綁了,只是藥效再次發作,她已經沒有力氣了。

怕王鋼蛋兒一會兒醒了會對她不利,陸語檸將手裏的擀麪杖丟下,跌跌撞撞地跑出門,想要求救,可她卻不知道該往哪裏去。

起初剛到這裏時,村民對她還算熱情,但不過幾日,就有許多流言傳出,她平白受了不少冷眼和謾罵。

尤其是前世她被王鋼蛋兒侵犯後,那些人根本就不信她的話,阻攔她報警,說她勾引男人,沒臉沒皮。

甚至還有一些男人,半夜來敲她的門。

無奈,她只能嫁給那個二流子。

王鋼蛋兒對她三天兩頭的毆打謾罵,也無人去管。

“成家過日子,忍一忍就過去了。”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就該聽你男人的話。”

“你這種破鞋,能有人娶就不錯了,還嫌棄甚麼?”

這些話,是她那些年聽到最多的。

陸語檸捂着心口,踉踉蹌蹌地往村東頭的土地廟跑過去,想要躲一躲,迎面卻撞上一個人。

像鐵一樣硬的胸口,她抬起頭,防備地看向對方。

“陸知青?”

蕭逸剛從後山回來,母親的咳嗽一直都沒有好,他去山上採了些藥材。

“陸知青,你這是怎麼了?”

蕭逸是認識陸語檸的,來村裏下鄉援助的城裏姑娘,是個文化人,在村裏的學校教書。

月色映照下,看到面前的女人臉頰通紅,呼吸急促又混亂,像是生了病。

“救、救救我。”

認出是蕭逸,陸語檸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她記得這個人,蕭逸和村子裏的那些人不一樣,前世她被王鋼蛋兒打到吐血,蕭逸是唯一幫她鳴過不平的人。

如果說她在這裏還能信任誰,便是他了。

陸語檸眼裏滿是哀求,體內的藥效不斷增強,像是有無數螞蟻在她身上啃咬,又好像是置身於火焰山,她實在難受。

蕭逸猶豫着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皺起眉。

簡直燙手。

她肯定是着了風寒、發了高燒。

家裏還有買來的退燒片和一些藥材,蕭逸緊繃着脣,眼看着陸語檸的身子就要往下栽,他眼疾手快地扶住。

“抱歉了,陸知青。”

現在顧不得太多了,救人要緊,總不能看她昏倒在街上。

蕭逸四下看了看,夜深了,沒有旁人,他將人抱起來,快步往家走。

蕭家的北房內,蕭逸端了杯水,拿了退燒藥,遞給她。

陸語檸坐在板凳上,仰頭看着他,眼神迷離。

“吃藥。”

見她好像糊塗了,蕭逸伸手,將藥片塞進她嘴裏,又遞過去水。

陸語檸一下子吐了出來,她不需要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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