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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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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病房裏。

虞安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張國麒複述了一遍。

張薇薇忍不住問道:“爸,你是不是做生意的時候,得罪了甚麼人?”

張國麒躺在牀上,腦袋被紗布包裹得那叫一個嚴實。

他遲緩的回想着,“沒有啊,我待人做事向來厚道,沒和誰交惡過......”

“那到底是誰要我們家死啊!”張薇薇忍不住急了,眼眶又紅了起來。

忽然,張國麒腦中閃過一個人,“難道......是姚家?!”

話音一落地,張薇薇和虞安同時看向張國麒。

“姚家?”張薇薇重複一遍,隨後恍然,“是前段時間和我們一起競標的耀華?”

張國麒呼出口氣,眼角的皺紋,讓他看起來更加蒼老,“思來想起,這段時間我只和他們有過交手。”

張薇薇不可置信的喊道:“就因爲競標,他就要把我們一家都弄死?!”

一旁的虞安兀得出聲,“我可以見見他們嗎?”

兩人看向虞安,虞安解釋道,“只要見一面,我就能看出是不是他們下的降頭。”

接觸過這樣陰煞之物的人,身上肯定會沾染陰煞之氣。

只要能見面,她肯定能認得出來。

“過兩天就是姚老爺子八十大壽了,他邀請了你姥姥,到時候可以一起去。”張國麒聲音虛弱的說着。

張薇薇的姥姥和姚老爺子的妻子,是很好的朋友。

“好。”虞安立馬應了下來。

張薇薇滿眼感動,“謝謝你,安安!”

話音落,窗邊上憑空出現一隻三足烏鴉,歪着腦袋喊道:“功德加一,加一,加一......”

是金烏。

張薇薇和張國麒都看不見金烏的存在。

虞安瞄了一眼金烏,收回視線,對張薇薇說道:

“他們惹你,就是惹我。”

“惹我就是惹到核彈了。”

張薇薇聞言,破涕而笑,一直惶惶不安的心,瞬間安定下來。

兩天後,虞安跟隨着他們一起來到了姚老爺子的壽宴。

不愧是有錢人,排面不是一般的奢華。

水晶吊燈在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斑斕的光芒,配着天花板上覆雜的暗紋設計顯得格外精緻。

張薇薇陪着她姥姥,虞安則是按照一開始兩人商量好的,獨自在會場尋找那個下降頭的人。

“有陰氣。”

憑空出現的金烏在空中盤旋兩圈,落到虞安肩膀上,抖了抖翅膀說道。

虞安聞言,神色變了一下,“在哪裏?”

金烏腦袋一撇,黑溜溜的眼珠子滿是傲嬌,一副不想告訴虞安的樣子。

虞安眼睛眯了一下,抬手作勢要打,金烏見狀,趕緊飛了起來,嘴裏唸叨着,“我可不是怕你,只是見事情緊急才告訴你的。”

說着,金烏朝一個方向飛了過去。

虞安緊緊的跟在後面。

金烏帶着虞安到了二樓,它站在欄杆上,“低頭看。”

虞安朝着下面望去,一眼便望見站在人羣中心那個渾身瀰漫着黑氣的老人。

老人年紀很大,頭髮花白,手握着一個柺杖,穿着一身紅色的新中式唐裝。

看穿着就知道,這老人應該是今天的壽星——姚老爺子。

下面的人不知道說了些甚麼,逗得姚老爺子仰頭大笑。

虞安也順勢看清了今天壽星的長相。

她握緊欄杆的手倏地抓緊。

這個人,不就是前幾天她看過照片上的那個老人嗎?!

是他下的降頭?!

虞安眼中浮起幾分驚疑,看姚老爺子面相,並不是這種會做出如此害人的事啊。

她抬手掐指一算,神色一頓。

用神臨休囚之宮,玄武落兌七宮。

看卦象,兇手應該是張薇薇父親身邊的中年人。

她垂眼望着樓下的姚老爺子,緊接着轉身消失在二樓。

———

“老了,多站一會兒就覺得累了。”姚老爺子撐着柺杖說道。

他旁邊正攙扶着他的女人,聽見這話,神色不滿,“爸,你今天過生日別說喪氣的話。”

“人要是不老,那不就變成妖怪了。”

兩人說着話,女人伸手擰開眼前房間的門,想扶着姚老爺子進房間休息一會兒。

她一開門,倏地看見一個人悄無聲息的站在房間裏。

“啊!!!”女人被嚇了一跳。

虞安被尖叫身刺得耳朵疼,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脣邊,示意女人小聲一點。

女人嚇得魂都飄出一半了,她白着臉,警告的對着虞安吼道,“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這裏不允許隨便進來。”

虞安放下手,看向姚老爺子,“打擾了,姚爺爺......”

說着,虞安朝前走了幾步,女人見狀走上前,一把扣住虞安的手臂,呵道:

“你想幹甚麼?!”

“我告訴你,我要報警了。”

虞安看了女人一眼,“氣力不濟,每夜噩夢纏身,即使現在快到七月了,也常常感覺到冷得像是寒冬。”

虞安一邊說着,一邊側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姚老爺子,“姚爺爺,我說的沒錯吧?”

“醫生只會說這是人老體衰的正常現象,給你開些滋補的藥。”

“但喝了這麼久,情況不好,反而加重了,對吧?”

姚老爺子雙手按在身前的柺杖上,一雙眼睛如鷹眼似的那般銳利,他望着虞安,表情晦澀,片刻後,他開口道,“樂怡。”

女人聽見後,詫異的回頭,對上姚老爺子的視線後,欲言又止的鬆開了虞安的手。

虞安繞過女人走到姚老爺子面前,“我送您一份壽禮。”

她低頭看了一眼姚老爺子的手串,“可以把您的手串給我嗎?”

姚老爺子遲疑一瞬,還是抬起手,將手串摘了下來。

他倒想看看虞安到底要幹甚麼。

虞安接過手串,仔細端詳片刻後,眼神逐漸變得凝重。

她本來是不想管這件事,但又不想讓這樣福厚的老爺子最後落個被害死的下場。

虞安捏住其中一個桃木珠子,手指用力。

咔嚓一聲,珠子碎了,一些洋洋灑灑的白灰色粉末從裏面流了出來。

“這是甚麼?”樂怡瞪大雙眼,驚道。

虞安看着手裏的粉末,她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骨灰。

從它帶着的怨氣來看,這人絕對是枉死的。

將這種陰邪之物佩戴在身上,怕是活不長了。

虞安牽起樂怡的手,將東西全都倒到她手中,隨後到姚老爺子身邊:“您該小心一些了。”

“若是換做別的人,這會兒頭七都該過了。”

姚老爺子驀然怔了怔,看向虞安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你是甚麼人?”

虞安從兜裏掏出個疊成三角形的符紙,她放到姚老爺子手中,“魂安喪葬,虞安。”

“符紙五百一張,可以叫您孫子把錢打給我。”

姚老爺子眉頭皺起,“我孫子?”

兩人說話間,一個吊兒郎當的人走了過來。

“爺爺,”他站在姚老爺子身後,懶懶的喊了一聲。

姚宏逸,察覺到旁邊的視線,他側頭看去。

看到虞安的臉,姚宏逸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怎麼在這裏?”

姚宏逸後知後覺的發現現在詭異的氣氛,“你們在幹甚麼?”

虞安沒有回答,而是看向姚老爺子:“我還有事,先走了,祝您福如東海。”

虞安繞過兩人,揚長而去。

她找到張薇薇,對上張薇薇關切的視線,臉色沉重的搖搖頭,“不是姚家。”

雖然有陰氣,但並不是降頭上的那種。

張薇薇強壓住心裏的驚慌,“那會是誰呢?”

虞安心沉了一些,“要儘快找到纔行。”

既然確定了不是姚家,也沒必要留下去了,她們悄悄的離開了。

醫院裏,三人愁雲滿面。

張國麒苦着臉,“我真的想不出來,我最近得罪過誰。”

張薇薇也忍不住抓狂,“到底是誰啊?!”

說話間,病房門被敲響。

門口站着一個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穿着西裝,頭髮禿了大半,滿臉橫肉,長着一對三角眼,一口亂牙。

他手裏提着禮盒,咧嘴一笑,“老張!”

虞安望着這人,眼睛頓時睜大。

陰氣?!

這人身上帶着和降頭鬼身上一樣的陰氣!

“光虎!”張國麒看着來人,臉上露出笑來,驚喜道:“你怎麼來了?!”

李光虎提着東西,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話語中滿是關切,“我聽說你出車禍了,立馬就過來看看。”

“你說你怎麼那麼不小心。”

張國麒嘆了口氣,“你可別提了。”

“李叔叔,你坐。”張薇薇起身讓座。

看樣子張薇薇也對這個爸爸的朋友很熟悉。

“你來就來,還拿甚麼東西。”張國麒怪道。

李光虎坐下,滿臉不在乎的說着,“沒花多少錢。”

“你說說,咱哥倆最近都走的是甚麼運啊。”

張國麒神情沉重,聽見這句話,又嘆了一口氣,“差一點我命就搭上了。”

李光虎聽見這句話,他臉上橫肉抖了抖,表情扭曲,“還好你命大。”

虞安打量着李光虎,眼睛微微眯起。

她出聲道:“李叔叔,是怎麼知道張叔叔車禍的事情啊?”

虞安說完,場面安靜了一瞬。

李光虎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我當然是聽嫂子說的。”

這句話一出,張薇薇和張國麒兩人看向李光虎的眼神,頓時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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