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說話的男人名叫江逾白,剛剛繼承龐大的家族企業。
雖然與季馳宇是同學,但兩人性格迥異,玩不到一塊去。
當然,季馳宇與他水火不容的另一個原因是:
我與他分手前,正在跟江逾白傳緋聞,全校皆知。
江逾白將我拉到他身邊,他脫下外套,把衣服披在了我肩頭,然後才轉身對季馳宇說:
“今晚的開銷我已經買過單了。清清如果有禮數不周、得罪季少的地方,還請季少多多擔待。”
“你叫她……清清?”
話是對江逾白問的,視線卻死死地鎖在我臉上。
“請問江總和封小姐如今是甚麼關係?”
季馳宇說話的時候眼尾帶笑,腔調懶洋洋的。
然而實際上,他恨不能將姓江的男人生吞活剝。
江逾白輕輕攬住我的肩膀,微笑着回答:
“我們兩個是……朋友。”
“原來只是朋友,江總對朋友真是仗義。”
季馳宇緩緩起身,與江逾白相對而立。
儘管兩人臉上都帶着笑,但現場氣氛凝滯到了冰點。
我胃裏一陣刺疼,差點直不起身,不知道他們還要劍拔弩張到甚麼時候,我扯了扯江逾白的袖子。
“逾白,我們走吧。”
兩人同時看了過來,我顧不得其他,額上已經浸出密密涔涔的冷汗。
“走吧……”我又說了一遍。
江逾白眉頭緊縮,說了聲“失陪”,摟着我離開了包間。
轉角時我餘光看到,季馳宇靜靜地立在包廂中央,直勾勾看着我們,牙關緊咬,活像一尊冰雕。
包廂的燈光忽明忽暗,打在那張陰沉的臉上,顯得格外恐怖。
江逾白把我帶上車,又熟練地從後備箱裏翻出一盒胃藥。
“老毛病又犯了吧?快吃藥。”
我吞了藥,那藥片彷彿要在喉管裏劃出一道道口子,我咽得煎熬,閉眼靠在了椅背上。
捱過幾分鐘後,我總算能開口說話了:“今天多謝你了。”
江逾白嘆了口氣:“要不還是換個工作吧?我可以高薪……”
“不換。”我一口回絕,“這工作多好,時間自由,來錢還快。”
“像今晚那樣來錢快嗎?”
江逾白懟了我一句,說完就後悔了:“抱歉,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沒關係。”我笑笑,“我早就不是曾經的我了。”
可江逾白的道歉仍在繼續:
“對不起,清清,如果不是我……”
“你又來了。”我無奈地打斷他,“就算沒有你,我跟季馳宇也遲早會分手的。”
“況且我把無辜的你拖下水,害你得罪了季馳宇那尊大佛,應該是我對不起你多一些吧。”
江逾白用複雜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有點難過,又有點慶幸。
我讀不懂他眼睛裏的情緒,也沒心思去琢磨。
江逾白開車將我送到巷子口。
“巷子裏這麼黑,我送送你。”
“不用。”我摁住江逾白解安全帶扣的手,“這條路我走了十幾年,很安全的。”
他無奈地點點頭,我下了車,目送江逾白離開,轉身拔腿往家飛奔。
剛剛在車上,我接到了保姆發來的消息:
【星星的病又犯了,正在亂喊亂叫,亂砸東西。】
附圖是一張滿地狼藉的照片。
我散步並做兩步地衝上五樓,推開家門,就被迎面飛來的一個水杯砸中額頭。
咚的一聲,結結實實。
緊接着,一個身影朝我飛撲過去。
我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對方張嘴咬在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