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終於找到5
華清有點頭疼，因爲年級組的作文要求，語文組的主任要求每個班語文老師回去給自己班裏的學生布置一篇作文，還只有一個主題，還必須寫——我的媽媽。
這個明明是個很簡單的事情，但是對於個別孩子來說無疑是個Z彈，此時對於想到厲梓情況的華清來說也很爲難，但是現在她不是他一個學生的老師，她是整個三班的老師。
臨近下課，她才拍拍桌子讓大家都安靜下來，說了作文這件事。
小潑猴厲梓回家就愁眉苦臉地，到了家喫晚飯的是依舊愁眉苦臉地，一開始李亞嵐還以爲這孩子考試沒考好，問他考了多少分，小潑猴從書包裏拿出一張窩成一團的試卷，李亞嵐戴着眼鏡打開，紅彤彤的100分，樂的合不攏嘴，這小傢伙語文一向不好，沒想到現在換了一個語文老師，成績還能突飛猛進。
老爺子厲志石看見老伴笑起來，把手裏報紙放下，也湊過去看了一眼，對着乖孫誇獎道“誒呦，不錯啊，成績有挺大進步的。”
那李亞嵐就更疑惑了，既然考的很好，小孩子怎麼一回來就挎着一張臉，寫滿了不高興。
厲梓蔫在座位上，軟糯地對着爺爺奶奶說：“今天我們語文老師佈置了一篇作文。題目是我的媽媽”說完，一張包子臉皺起來，沮喪極了。
老爺子厲志石微怔。
脆生生的童音響起，“這我根本沒法寫啊，沒有見過媽媽，也不知道媽媽是甚麼樣子，是甚麼感覺。”
一進門的厲延卿就聽見兒子這句話，腳步僵在原地，心裏生出一股密密麻麻的愧疚和心疼，是他不好，沒有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庭。
小傢伙揹着書包哼哼嗤嗤的上樓，老爺子厲志石看了不遠處的兒子一眼，指指沙發，喝一口茶，聲音嚴肅，“你聽見小傢伙的話了？”
“聽見了。”
“哦？”一旁的厲母李亞嵐笑了笑，緩慢地說道，“厲梓媽媽的事兒，過去這麼久了，你放不下也得放了，不能苦了孩子。”
厲延卿沉默了幾秒。
“我給你想了幾個適合的女孩子，你抽空去見一見，這件事情沒得商量了，之前我和你爸知道你念舊不願意找，也就隨你去，但是你看看幾年了，阿梓今年12月就七歲了。
你還要繼續這樣下去多久，就算你不考慮自己，你也得考慮你兒子，我和你爸也得考慮我們的孫子。
你以前在部隊的時候那個沈副主任，他的小女兒你也見過吧？
後天晚上七點，FLY三樓包廂，已經給你約好了，你到時候記得去，”
厲延卿一愣，隨後無奈地笑了笑：“知道了。”
——
最後一節課結束，華清剛從四班拿着書走到辦公室門口，就看見一個揹着書包的小孩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口踢着一塊小石子玩的不亦樂乎，她跨步走過去，拍拍小孩的頭，“幹嘛呢，站在這？”
“等你的啊，華老師，”厲梓一抬頭，一雙大眼睛靈氣滿眼。
她伸手拍拍身上的粉筆末，牽着小孩的手推開辦公室門，朝着自己位置走去。又給厲梓找了個板凳坐下，給他手裏塞了兩塊巧克力才重新起身，走到辦公室西南角的盥洗池吸手。開口問道，“找我有事嗎？”
“那作文我能不寫嗎？”
華清一怔，關上水龍頭，走到他跟前坐下，也剝開一塊巧克力的金色包裝紙，塞進嘴巴里，等着小潑猴下面的話。
“我沒見過我媽媽，也不知道媽媽是甚麼樣的嗎，我寫不出來，”包子臉皺起來，沒了往日的靈氣和狡黠生動，帶着一絲悲傷和沮喪。
“那這樣吧，老師給你換個題目，寫你的爸爸，如何呢？”
“那我可以寫，我的爸爸是個英雄，”小娃娃臉上又堆滿笑。
“行，老師想告訴你的是，有時候沒有媽媽也不一定不幸福。你有爸爸，有爺爺有奶奶，還有會煮很多好喫的食物的薛奶奶，是不是？”
聽聞這話，他沮喪的用一雙小胖手捂住自己的臉，微不可及的嘆氣，“可是我也想有媽媽，人家都有媽媽，”
華清沉默幾秒，而後微微勾了下脣角，笑了，“那你和你爸爸說過這樣的話嗎？”
“沒有，但是我奶奶很嚴肅的告訴他，希望爸爸可以去給我找個媽媽，”
“？”
“我奶奶給我爸爸安排了相親，華老師相親是甚麼意思，我奶奶說這樣我就能有媽媽了，”華清牽着小娃娃的肉手往校門口走，正好看見厲家的司機，看着小娃娃上車，才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心裏琢磨着之前厲梓告訴自己的那些話，厲延卿要去相親，明天晚上在fly。
——
厲延卿沒退伍之前，雖然在部隊裏很招女孩子的喜歡，但那個時候他總是冷着一張臉對着所有人，沒人敢接近他，更何況那個時候他的眼裏只有蕭涵一個人。
李亞嵐放下茶杯，和藹地笑了笑，一張精緻的臉看不出多少歲月的痕跡，看着面的沈嬌嬌，“我記得上一次見嬌嬌還是四年前了，一轉眼，嬌嬌都變成大姑娘了，”
沈嬌嬌的母親程素聽着老友的話笑了起來。
而此次相親的兩個當事人，一個面色不改地看着面前的杯盞，一個則嬌羞地看着面前的心心念念多少年的男人，然後對上他的眼神之後害羞的低下了頭。
李亞嵐凝視沈嬌嬌幾秒，而後嘆：“我家這兒子你們都知道的，結婚早，又有個兒子，條件不算好，就怕嬌嬌覺得委屈？”
沈嬌嬌趕緊開口，“不委屈的，”說完又覺得自己太積極，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攏了攏頭髮：“我很喜歡延卿哥，小的時候就喜歡，現在也還是喜歡，有孩子又如何，我也年輕，他的孩子以後就是我的孩子，”
一番話輕柔，卻說到了李亞嵐的心坎裏，看向沈嬌嬌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喜愛。點點頭，開口，“你們結婚之後，孩子的問題你們不要操心，我和老頭子還能帶，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
沈嬌嬌低垂着頭笑了笑，果然，母親之前說的話沒錯，不會有拖油瓶跟着自己，她喜歡厲延卿不假，但是真要自己來當後媽，那就另當別論了。
回去的路上，李亞嵐臉上還掛着笑，問身邊的厲延卿，“你覺得嬌嬌這個姑娘怎麼樣，”
厲延卿知道母親今日擺這茶話宴的用意，低笑了下，說：“我不排斥，但我也不敢保證能走到最後，”
“不排斥就行，我看這姑娘是個聰明的人，你先交往着看看，實在不合適也沒辦法，”
應付了一整個晚上，厲延卿覺得累極了。一回到厲園就趕緊上樓，推開兒子厲梓的門，滿屋子的玩具簡直讓他無處下腳，小娃娃聽見腳步聲，迅速扭頭，看見是他，咧開嘴笑了。
他嘴角隱隱掛着一絲笑，撿起地上組裝了一半的槍，坐在兒子身邊繼續組裝，沒幾分鐘就組裝好了。
厲梓抱在懷裏，開心的很，“這是我老師送我的，誇我作文寫得好，我寫了我的爸爸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她說寫的很好，這個是獎勵，”
“你老師？”
“華老師。”脆生生的童音響起，“就是我班主任。上次我和你說過的，新來的班主任，好看又厲害，”
哦，華清。他默唸她的名字。
雖然他以前在部隊的時候常年在外，退伍之後進了公司又忙的不着家，但是他自己清楚的知道，兒子厲梓就是他的軟肋。
其實他對沈嬌嬌算不得喜歡，只能說不抗拒，但既然李亞嵐這樣堅持，他也得好好考慮一下未來的問題，今天沈嬌嬌說的一句話還是打動他了，她說“他的孩子以後就是我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