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陳澈,既然你這般薄情寡義,那我也不和你扯其他的了。”
望着已經徹底撕破臉皮的陳澈,陳昌平深吸了一口氣,率先打破了場中的平靜,他心裏很清楚,眼下已經沒有誆騙的可能,索性直接談起了條件。
“只要你答應捐S,事後我可以給你一部分集團股份,你還年輕,你還健康,你有很長的時間可以等,等一顆匹配的,健康的腎回來,並且拿着每年的分紅非常滋潤的過完這輩子......”
“同樣我也承諾,從今往後我們陳家也不會找你的麻煩,大家各自相安無事!”
“這次希望你能慎重考慮,和解下來,大家也都體面一些......”
陳昌此刻已經換上了平時談生意的口吻,鄭重其事的望着陳澈道。
“體面嗎?”
回過神來的陳澈,望着對面翻臉比翻書還快的陳昌平嗤笑道,自己並不指望這個人前道貌岸然,背地裏蠅營狗苟的大牲口能夠信守承諾,更沒想過與陳家和解。
前世的自己在腎移植手術後被迫在在家修養了幾個月,然後直接參加高考,結果只是堪堪考上了個位列985中游的院校。
雖然對於多數普通人來說已經是天花板級別的了,但是相對與陳澈的天賦和拼了命的努力來說確是完全不成正比的。
陳澈想要復讀,可終歸還是沒能執拗得過他的禽獸父母!
好在,大學還有機會,陳澈同樣沒有放棄,他的努力也讓他遇見了人生中的第二個貴人,大學的教授。
他給陳澈指了一條坦途,在他的引導下,從班級的團支書,到校級學生會幹部,拿取校級獎項榮譽......
陳澈玩命般的爭取到了每一個機會,在別人還在享受大學生活的時候,陳澈卻從未有過丁點懈怠。
身體在數年的調養下也已經逐漸恢復了正常機能,達到了體檢標準,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爲母捐S的經歷還是加分項。
萬事俱備,陳澈終於在大四那年如願以償的拿到了學院的內推名額,當他在校領導辦公室,看到那疊選崗的紙質文件和保密協議時,他知道自己幾年的玩命終於換來了人生中的第二個轉折點。
一個真真切切的一步登天的機會。
陳澈憑藉着在筆試成績上近乎於碾壓性的優勢,可以說,接下來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再加上那位教授往後的悉心教導,陳澈甚至有望在有生之年功成名就。
可就在陳澈過完面試,用自身詮釋着那句,十年寒窗,是可以吊打三代從商之時,陳昌平和許嵐兩口子來學校了。
讓陳澈始料不及的是,他們的目的竟然是來勸說他放棄的,放棄這條前途光芒萬丈的路,轉而回家經商。
他的親生母親許嵐,甚至都沒有給陳澈拒絕的機會,僅僅只是從包裏輕飄飄掏出了那張她近期的醉酒駕駛的刑事處罰記錄,就輕而易舉抹去了陳澈這些年拼命換來的東西。
那時的陳澈縱然有萬般不甘也只能接受現實,然後又被他們兩口子逼着正常畢業,以回家鍛鍊,熟悉項目,最後繼承家族企業爲由,連哄帶騙之下,安排到了陳氏集團旗下的支柱企業,長恆地產。
出乎意料的是,兩口子這次竟沒有在使絆子,反倒是傾力相助,陳澈入職後如同坐火箭一般竄升,一路高歌猛進,畢業不過短短數年時間就已經坐到了企業項目工程部總負責人位置上。
期間陳澈也是幫着陳家接下了許多省市級重點工程項目,把陳家的底子打的越發牢靠,就在陳澈一度以爲他們回心轉意的時候,現實卻給了他血淋淋的教訓。
自己在前面拼死拼活,那個管財務的好弟弟陳子哲卻在那兩口子的掩護下偷工減料中飽私囊,當問題出現,想要抽身時,爲時已晚,身爲項目部負責人和企業法人的自己,第一時間被那兩口子推出去擋槍口。
判決下來,自己連同企業內上上下下幾十號人都被打包送進了監獄,而在監獄外的陳昌平兩口子也已經擦乾淨了屁股。
等到自己刑滿釋放那年,憑藉着自己當初打下的底子,陳家又成功將那家地產企業換皮上市,又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陳家已經一躍成爲了坐擁千億家業的頂尖豪門。
而當年那個只會躲在父母姐姐背後耍陰招裝可憐的雜種弟弟也成了陳氏集團的繼承人,光鮮亮麗,風頭無兩。
留給陳澈這個親生兒子的,只有爲了避免他狗急跳牆而施捨出來的五萬塊安家費,並且安排了專人監視着他。
出獄後的陳澈,沒過多久又被查出了腎衰竭,在花光最後一分錢用於治療後,只能孤零零的死在了那個廉價出租房裏等死。
自始自終陳家人都沒來看過一次,在陳澈彌留之際,倒是那個讓他棄之如敝履,已經多年不曾聯繫的養父不辭辛勞的找來了。
也是那個一身酒氣,滿嘴黃牙的懶漢,當着躺在牀上還沒嚥氣的陳澈的面,打了通電話,替他處理了身後事。
最終,那個懶漢以二十萬的價格拍板成交,咧着那嘴大黃牙,喜笑顏開地將他的屍體賣給了那個山溝溝裏一個家裏剛死了女兒的狗大戶,用以配冥婚。
......
“可,你是體面的人嗎?”
“不過這次,不管你是不是體面的人。”
“我都會幫你體面的!”
陳澈收回思緒,就在陳昌平驚疑不定之時,病房外恰好傳來了吵鬧的聲響。
“你們攔着我幹嘛?我是省臺的記者,這是我的記者證!”
“我是市財經欄目的主編,我有事想採訪一下你們陳總。”
“還有我,還有我,我是市道德與法治欄目的主編,我......”
“不是,這裏是公共場合,你們有甚麼權利擋着?還不趕緊放我們過去!”
蜂擁而至的記者和編輯弄得醫院如同菜市場一般吵鬧,以他們的職業素養一旦嗅到了腥味,可不是外面區區幾個保鏢能攔得下來的。
“這都是你乾的好事?”
陳昌平聽着外面的吵鬧,已經猜到這多半是陳澈的手筆,原本還算和氣的面容瞬間猙獰起來,咬牙切齒道:“小畜生,是你非要鬧到這個地步的,真當我陳昌平沒有辦法收拾你嗎?”
“好啊,那就,不死不休!”
陳澈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陳昌平道。
“你這不敬父母,心腸歹毒的白眼狼,你不得好死,就算死後也肯定會下地獄的!”
病牀上的許嵐發現沒有善了的可能後,也是兇相畢露,滿臉怨毒的看向陳澈。
“你不是信佛嗎?我倒是希望佛祖保佑,你這輩子能多活一段時間,我想你睜大眼睛,親眼看着......”
說道此處,陳澈頓了頓,抬起頭,目光掃過病房內的至親之人面帶微笑道:“我是怎麼把你們這一家子禽獸送下地獄的。”
說罷,陳澈也不多留,邁步往大門走去,如今這個時間段戶口還沒遷到陳家,自己的法律意義上監護人還是那個酒鬼懶漢,達到想要的目的後已經沒有多待的必要了。
“既然如此......”
“那我今天就先打死你這個不肖子孫!”
望着準備出門的陳澈,陳昌平也是惡向膽邊生,抄起一旁打吊針的架子就揮了過來,想着先打暈陳澈,控制住局面,在出去應對那些記者。
“呵......”
陳澈輕笑了一聲,自己可從沒低估這禽獸父親的陰狠,早有防備。
在陳昌平衝過來的同時,陳澈主動往前一步穩穩地握住架子,空出的哪隻手則是握拳對準他的鼻樑狠狠的揮了過去。
一拳下來,陳昌平被打的鼻子流血,眼冒金星,跌跌撞撞的往後退去。
“你不能走,你得......”
一旁的幾個姐姐還在懵逼的時候,表演心切的陳子哲最先反應過來,心一橫竟是快步跑到前面,雙手張開擋在了門口。
“我的好弟弟,你還真是演上癮了?”
陳澈湊近一些,捏了捏陳子哲還有些稚嫩的面頰譏諷道。
“我......”
“嗚嗚嗚......”
陳澈現在沒有陪他演戲的功夫,在他嘴脣蠕動還準備說些甚麼的時候,猛的抬腳往他的小腹下方踹去。
要害部位驟然遭襲,陳子哲痛得五官扭曲,身子止不住的抽搐痙攣,竟是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髒了......”
路過病房門口的時候,陳澈低頭看了一眼鞋面微微皺眉,隨即又抬腳在倒地的陳子哲身上擦了擦後,這才滿意地推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