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天晚上，她去給拂止送藥。

他似乎夢魘了，泡在藥池中，神情痛苦。

桑璃想要替師尊緩解痛苦，便將靈力注入他的體內。

可她剛靠近，就被他拽進池子裏，緊緊箍在懷中。

密密麻麻的吻瞬間落下，任憑桑璃抗拒拍打都毫無作用。

他的手不安分的向下，一路攻城略地，彷彿要將她揉進骨子裏。

桑璃逐漸喪失了理智，沉淪在他的柔情中，“拂止……”

這兩個字剛一出口，拂止猛地清醒過來，一把將她掀開。

他冷靜下來，目光陰沉沉的落在桑璃身上。

過了半晌，他一字一句的開口質問：“你對我，是何時起的這種齷齪心思？”

他眼底的鄙夷深深地刺痛了她。

她藏了百年的祕密就這麼被赤裸裸的揭開，而他的話，更像是一把刀，一下又一下的剜着她的心。

他又說：“你的心思不用在守護三界上，卻整日裏想這種齷齪事，難怪法力沒有長進！桑璃，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

桑璃被扔出寢殿，門外很快彈出一道結界，堵住了她的路。

“你若是還有些骨氣，就該學學你的父親，爲三界做貢獻！”

桑璃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和憤怒通通湧上心頭。

“我會重新封印魔尊，證明給你看！”

她率軍去了幽都山。

這一去就是三年。

魔尊法力高強，即便是戰神，這麼多年與他纏鬥也沒能將他封印。

桑璃用了三年的時間，斬殺魔獸，修補結界，最後將魔尊重新封印在幽都山下！

可她再也不能向他證明甚麼了。

十日後，屬於她的那顆星辰便會隕落，到時候……她戰死的消息也會傳回仙界。

想到這兒，桑璃一把火燒了滿池血蓮。

那琴音消散的瞬間，桑璃淚如雨下。

孃親，下輩子……還請您彈給我聽。

血蓮凋落的瞬間，一道金光閃過，拂止的身影從天而降。

桑璃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拂止冷着臉，怒斥出聲：“連我送給你的血蓮都敢燒！桑璃，你是要欺師滅祖嗎？！”

桑璃沒想到拂止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心虛過後，卻是釋然。

她都要死了。

一片蓮池而已，燒了，也就沒了念想了。

“花開花落自有時，師尊這些年靈力供養才能令它常開不敗，此舉本就有違天道。倒不如，順其自然，花落成泥，或許……還能滋養大地。”

聞言，拂止臉色微微緩和。

他盯着桑璃看了半晌，總覺得哪裏不對。

從前的桑璃，任性，嬌氣。

從不會像現在這樣規矩守禮。

不過，這樣也好。

他嘆了口氣，看了眼滿是灰燼的蓮池，“罷了，日後我再想辦法將你母親留給你的琴音尋回來。”

日後麼？

桑璃眼眶酸澀，眼淚在眼眶中翻湧。

可是師尊啊，我已經沒有以後了，我就要死啦……

“好。”

她沙啞着聲音應了一句。

拂止雖覺得她乖巧的有些過分，可也沒放在心上。

他臉色突然柔和下來，“既然回來了，正好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霎時間，桑璃心下一沉。

凌澤殿。

桑璃剛走到殿外，就聞到裏面一股清冷的花香撲面而來。

拂止向來不喜歡甜膩的花香，從前她調的香料，也都是清冷的檀香。

殿內，素筱正坐在桌案前作畫。

看見桑璃進來，素筱嬌嗔一聲，立馬迎了上來，“阿璃妹妹回來的正好，日後我在這兒碧梧宮，總算是不無聊了。”

拂止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糾正道：“甚麼妹妹？她該喚你一聲師母。”

“可你我尚未大婚，叫師母是不是太早了？”

“早晚都是要叫的，先讓她習慣一下。”

素筱彷彿有些羞澀的縮進拂止懷裏，抬手輕輕的敲了下他的胸口，“討厭，帝君別嚇着阿璃……”

下一刻，拂止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身上：“出去三年，連基本禮數都忘了？還不叫人。”

桑璃攥緊拳頭，雖然心中已經告訴自己這些都不重要了。

可眼睛還是莫名的有些酸澀。

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開口：“師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