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蘇沫決定離婚那天,發生了兩件事。
一件是傅屹川的白月光回國了,他壕擲千萬定製遊輪給白月光接風,並跟白月光一起在遊輪上度過了放縱的兩天兩夜。
媒體鋪天蓋地宣傳兩人即將複合。
另一件是蘇沫答應了學長的邀請,重回他們一起創辦的公司當總監。
一個月後,她就會離開。
當然,她要做甚麼壓根沒人在乎。
在傅屹川心裏,她只是個嫁入傅家的保姆罷了。
她瞞着所有人,
悄悄抹掉了自己這兩年來在傅家生活過的所有痕跡,
悄悄買了離開的機票。
三天後,
這裏的一切都跟她再無關係,
她跟傅屹川,從此陌路。
【送醒酒湯過來,雙份。】
手機忽然彈出一條消息,蘇沫看着那命令的語氣,微斂下眸子,手指收緊。
現在是九點四十,傅屹川在參加爲葉欣雅舉行回國歡迎會。
以往傅屹川從不讓她送醒酒湯,只在家裏喝,因爲覺得她露面丟人,根本不想承認她的存在。
所以此刻若放在從前,蘇沫會高興的覺得這是傅屹川終於向外人承認她,可是現在......
視線停留在“雙份”的字眼上,她知道,這都是爲了葉欣雅。
果然在真正的愛情面前,他敢於坦誠承認鄙薄、上不得檯面的“妻子”。
蘇沫垂下手,去廚房準備醒酒湯。
跟傅爺爺的合約還有最後29天,她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倒計時。
合約一到期,馬上她就能解脫......
兩年的陪伴換不來半點真心,終究......終究是她奢望了。
她......已經愛不動了。
最後一個月了,做完“妻子”的分內之事。
砂鍋內熱湯翻滾,這是她最拿手的,因爲過去兩年曾無數次爲那個男人熬煮。
眼睛不自覺出神,心中瀰漫着悲涼的平靜。
半個小時後,保溫桶蓋子扣的嚴嚴實實,裝着兩人份的,蘇沫打車去豪麗酒店。
車內,蘇沫安靜的坐着,看着手機上陌生號碼上午發來的信息:
【沫沫,還記得我嗎?我是欣雅。我回國了,真高興能再次見你,雖然你搶走了我的屹川,但我們還是好姐妹,晚上一起見面喫飯吧。】
是的,傅屹川沒提過歡迎會,她之所以知道是葉欣雅主動給她發信息“邀請”的。
看着字裏行間對方是那麼的“寬容大度”,蘇沫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搶走傅屹川?
分明是傅爺爺阻止的,她也拿了一千萬分手費出國,談何自己來搶?
她承認自己有貪心,順水推舟,但絕沒有主動從中插手過。
至於寬容大度,呵呵。
放在以前她還會以爲葉欣雅是表裏如一的單純善良,可是上了高中後,她才認清一切都是假的。
不過那時早已晚矣,她被架空所有人際關係,成了孤立無援被針對的那個,甚至被霸凌,後面發現也有葉欣雅的手筆......
今日的歡迎會好些高中同學也在,其中就有當年她的“好朋友”,不用說,他們肯定還是站在葉欣雅那邊。
蘇沫不想參加那個聚會,因爲知道是鴻門宴,也不想看見那些老同學,心塞膈應,她打算把醒酒湯送到後就離開。
抵達包間門外,蘇沫做足準備,深呼吸一下,敲了敲門。
門在幾秒後打開,蘇沫伸出手,但來人卻不是傅屹川,而是一身白色禮裙的葉欣雅。
“沫沫你來啦,快進來,大家都在等你呢。”葉欣雅笑的燦爛,妝容精緻,宛如一個小公主。
她脖子上的那個項鍊,藍色海洋,正是她在家中看到的,前天傅屹川剛拍下,果然是送給葉欣雅當禮物。
“不了,我只來送醒酒湯。”蘇沫表情平靜,語氣冷淡說。
“沫沫,兩年不見你跟我生疏了嗎?我都說了不怨你搶走屹川的事了。”葉欣雅咬了咬脣,自己先委屈上了。
蘇沫真是受夠了她這一副裝乖賣慘的綠茶樣子,於是要側身進去放東西。
但葉欣雅卻攔住了她,手放在保溫桶蓋子上,大拇指微不可查的動了一下,
“你要是真不想來那我拿給屹川吧。”葉欣雅好心說。
蘇沫皺眉,在想她怎麼會這麼善罷甘休了,不過自己確實不想進去,於是就伸手遞過去。
也就是這交接的空擋,保溫桶被對方沒接穩,直接摔在地上。
蓋子是完整的打開,熱湯灑了,葉欣雅與此同時後退一步,尖叫出聲:
“啊,好疼,我的腿!”
這聲尖叫引得包間內的人全部看向門口,傅屹川早已經起身大步過來,葉欣雅則疼的開始哭泣。
“蘇沫,你怎麼拿的保溫桶?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傅屹川半蹲下去,脫下高定外套就替葉欣雅擦小腿上的湯,同時口中斥責。
“我......”蘇沫還沒來得及說甚麼,葉欣雅就先一步開口:
“屹川,你不要怪沫沫,是我自己沒接穩。”
傅屹川看向旁邊的保溫桶,他拿起來蓋子,抬頭瞪着蘇沫道:
“完好無損的蓋子,連裂痕都沒有,到底是欣雅手滑,還是你故意事先打開蓋子?”
蘇沫低頭看去,被責問的愕然半晌。
保溫桶的質量很好,像這麼一摔根本就不可能摔開,可現在不僅開了,還沒有裂痕......
“我沒事先打開過,不然一路上我怎麼拿來的?”蘇沫辯駁道。
“故意的就是故意的,有甚麼好辯解的?”傅屹川冷下眼道。
在他眼裏,蘇沫本就是個爲嫁豪門不擇手段的女人,當初不知如何說服的爺爺,逼走了欣雅後,又逼着自己娶了她。
所以他怎麼會信她?
扔了蓋子,傅屹川起身要抱走葉欣雅,結果視線一瞥,眼角餘光看見了蘇沫腳背以上大片的紅痕。
她也被熱湯潑到了,面積要比葉欣雅的更大。
傅屹川微蹙起眉頭,心中某個的念頭閃過一秒。
但也只有一秒,他終究還是站起了身,二話沒說。
蘇沫傷的更重又怎樣,那還不是她自作自受?
害人害己,這是報應。
葉欣雅被打橫抱起來,藕臂環着他的脖子,嬌羞的同時又擔憂道:
“屹川,沫沫她也......”
“不用管她,又死不了,自己會去醫院。”傅屹川冷聲道。
“你是模特,腿受傷了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