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裴瑾年沒好氣地開口:“誰知道她忽然發甚麼瘋。”
“宋稚這是打算放過你了。”
韓越篤定地看着裴瑾年。
裴瑾年冷嗤:“你相信?欲擒故縱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三年,甩都甩不掉。”
韓越:“可她退羣了。”
裴瑾年眼神一頓,伸手拿起自己的手機,看了看微信羣。
宋稚真的退羣了。
所以,宋稚說的是真的。
她終於是不再煩自己了。
裴瑾年懶散的靠在沙發上,可不知怎麼的,卻一點也不輕鬆。
圈裏的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的來到包間,沒看到裴瑾年的小女朋友,就開始討論宋稚在羣裏說的話。
“哎,宋稚退羣了,這是真打算放棄裴少了嗎?”
“有可能,估計看到裴少官宣被傷到了。”
“之前被裴少傷的還少?過幾天不都屁顛屁顛的的趕着過來。”
“那咱們賭一把,看看宋稚這次能堅持多久?”
有人賭一天,有人兩天,也有人一個星期。
埋頭看手機的裴瑾年忽然抬頭,肆意的笑了笑:“丟一根骨頭,十分鐘不到就搖着尾巴來了。”
衆人紛紛贊他訓狗有道。
韓越切了一聲,點了一根菸咬在嘴裏,漫不經心道:“我說兄弟,一個玩意兒,丟了就丟了唄,要我說,孟歡就比宋稚好不知道多少倍。”
話音剛落,包間的門忽然被人撞開。
“不好了,不好了。”
衆人抬頭看向門口。
說話的少年是裴瑾年的堂弟裴羨。
裴瑾年看着一臉驚慌的裴羨,不悅道:“出甚麼事了?”
“哥,宋稚姐她......她......”
裴羨說這話的時候,因爲慌張,結結巴巴的,話不成句。
裴瑾年煩躁地打斷他:“她又怎麼了?”
裴羨趕緊將手機遞到裴瑾年面前。
“我剛纔無聊刷短視頻的時候,看到的。”
裴瑾年接過手機,看了看,是同城的一個短視頻。
裴瑾年點開,就看到宋稚坐在港城的網紅打卡點海港灣大橋上,呆愣地望着前方。
夕陽照在她身上,給她那嬌小的身軀鍍上了一層暈黃的光圈,像是一個被遺棄的瓷娃娃般脆弱易碎。
她的眼神空洞無神,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生氣。
微風吹過,輕輕拂起她的髮絲,卻無法掩蓋住她臉上的悲傷與絕望。
她靜靜地坐着,宛如一幅美麗而又淒涼的畫面,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憫之情。
裴瑾年眉頭緊蹙,煩躁地低咒一聲。
他就知道,宋稚這個瘋子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自己的。
現在竟然用自S來威脅自己了。
不知道誰忽然開口:“宋稚不會是覺得瑾年不要她,選擇自S吧。”
“靠,她也太可怕了吧。”
“真噁心啊,甩都甩不掉。”
裴瑾年煩躁地將手機丟給裴羨,煩躁地薅了薅頭髮。
腦袋裏面不受控制的浮現出和宋稚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在海港灣大橋。
她當時也是這樣坐在上面。
裴瑾年越想越覺得不安,他噌的站起來,踢了一下茶几,隨即大步流星的就朝着包間門口走去。
韓越見裴瑾年離開,轉頭狠狠地瞪了裴羨一眼:“你小子特麼是不是腦子有毛病,給他看這個做甚麼?”
裴羨一臉懵逼:“我怎麼了我?”
韓越沒搭理他,也跟着裴瑾年追了出去。
裴瑾年到的時候,宋稚已經從護欄上下來了,雙手撐在護欄上,呆呆地望着不遠處。
他臉色一沉,大步朝着宋稚走去,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二話不說拉着她就走。
在經過小樹林的時候,宋稚掙脫他的手:“你拉我幹嘛?”
裴瑾年氣急敗壞:“宋稚,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宋稚蹙眉,沒好氣地回懟:“你纔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裴瑾年一臉震驚的看着宋稚,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一向在自己面前溫順乖巧沒脾氣的女孩會懟自己。
隨即,裴瑾年似乎想到了甚麼,冷嗤一聲。
“宋稚,你這樣不就是欲擒故縱嗎?鬧自S這出,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嗎?”
宋稚身體一頓。
一臉不解的看着眼前這個自大的少年:“你,你說甚麼?”
裴瑾年笑得肆意,眼底帶着厭惡和輕視:“就算現在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喜歡你,少拿自S威脅我。”
宋稚聽到這話,瞬間就明白了。
這個狂自大的男人。
宋稚懶得和他解釋,甩開他的手,轉身準備離開。
裴瑾年反應過來,伸手一把拽住宋稚的手,咬牙切齒:“宋稚,你他媽的到底想怎麼樣?你以爲你用死威脅我,我就......”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宋致直接打斷:“我說了放過你了,是真的,祝福你和孟歡,也是真的。”
裴瑾年臉色驟然冷到了谷底:“甚麼?你再說一遍。”
宋稚嘆了一口氣,抬眼靜靜望着裴瑾年的臉。
眉眼間和她記憶深處那人一樣。
她本以爲自己已經足夠強大可以面對着這張臉說出狠絕的話,可是,這一刻。
她終究是捨不得。
捨不得說那些傷害對方的話。
“裴瑾年,你放心,我年底就離開港城了,你和孟歡,我祝......”
後面宋稚說了甚麼裴瑾年沒聽進去,唯一聽進去的是她要離開港城。
怎麼可能。
裴瑾年壓根就不相信。
這三年她愛自己愛得要死要活,不管自己如何欺辱她,她從來沒說過離開的話。
現在忽然這樣說,只有一個可能。
真的被孟歡給刺激到了。
她想用這樣的方法逼迫自己和孟歡分開。
想到這裏,裴瑾年咬牙切齒地怒瞪着眼前的女孩:“好啊,有種你現在就滾,你他們以爲老子稀罕你這種貨色?
不過是我媽養在我身邊的一條哈巴狗而已。”
宋稚表情始終淡淡的,其實一開始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酸澀。
但現在這些話聽得多了,也就免疫了。
裴瑾年說的沒錯,所以這些年,對於裴瑾年,她是有幾分愧疚的。
“隨你怎麼想。”
宋稚說完,轉身就要走。
可下一秒,手腕骨一把被裴瑾年抓住,接着一股強力將她用力一拉,她直接被裴瑾年抵在了旁邊的銀杏樹上,低頭吻了上來。
可還沒碰到宋稚的脣瓣,宋稚一把將他推開,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裴瑾年愣住了。
捂着自己被打的臉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宋稚。
裴瑾年後牙槽死死地咬着,猩紅着眼怒瞪着宋稚,“宋稚,你他媽的好樣的。”
宋稚回過神,看着裴瑾年臉頰上的紅痕,心臟下意識地抽痛了一下。
“對不起,疼嗎?”
她伸手就要去碰裴瑾年的臉,可卻被裴瑾年一巴掌打開了。
“宋稚,你特麼的別後悔,老子再搭理你就是狗。”
撂下這句狠話,裴瑾年直接轉身離開了。
回到宿舍,其他室友都不在寢室。
宋稚坐在書桌前,打開抽屜。
在抽屜的最下層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是宋稚偷拍的,男人穿着白T黑褲,靠在銀杏樹下。
被發現偷拍後,抬眼看了鏡頭。
宋稚看着看着,眼淚不受控制的大顆大顆地從眼眶滾落下來。
她伸手,輕輕地摩挲着照片:“傅律,他真的一點都不像你。”
可是,宋稚清楚地知道,她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傅律了。
因爲傅律早在五年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