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思過崖中,沒有日升日落。
楚修並不清楚,如今是何時辰。
只有遠處響起的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似乎在預示着,楚修重見天日的時日越來越近了。
“怎麼?還想在這待着嗎?”
冷萱冰冷的聲音響起。
楚修睜開雙眸,眼中射出一縷精光。
隨後,楚修從地上站起來。
“大師姐,我可以出去了嗎?”
“沒錯,你可以出去了,希望你此次能夠吸取教訓,日後謹言慎行,休要再重蹈覆轍。”
冷萱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冷冷的說道。
“明白!”
楚修微微頷首,同樣冷淡的回應着。
冷萱對於楚修這冷淡的態度,略有詫異,不過此時也懶得多言。
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
由冷萱在前面帶路。
楚修才終於得以不至於迷失在漆黑的思過崖中。
來到思過崖外。
一縷陽光灑落在楚修的肩頭。
楚修心中不免升起一股豪情。
直到此刻,楚修才終於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重獲新生了!
“我們回凌日峯!”
冷萱冷淡的說着,依舊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
楚修走了一步,身子不由得搖晃了一下。
差點栽倒在地上。
他摸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
在思過崖待的太久,他的身體已經是虛弱到了極點。
而很明顯,冷萱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回凌日峯的路上。
遇到了不少衍天宗的弟子。
一陣陣嘲弄的聲音響起。
“這不是楚修嗎?怎麼一段時日不見,變得如此狼狽?”
“聽說楚修犯了錯誤,被他師尊罰于思過崖面壁,沒想到這麼快就放出來了。
這算甚麼懲罰?”
“哈哈,楚修此子,仗着自己體質特殊,平日裏沒有少欺負同門,如今也算是罪有應得。”
一路上,嘲弄聲不絕於耳。
若是往日的楚修,定要站出來與他們辯駁一番。
不過此時,楚修已經重活一世,心性自然不同於普通少年。
旁人如何言語,何須理會?
大師姐的修爲遠高於楚修,楚修都能夠聽到的話。
大師姐自然更加聽的真切。
不過她懶得與人爭論。
“聽說凌日峯的小師弟陳千秋,便是被楚修給帶壞了的。”
“哦,難怪說陳千秋如此惹人討厭,原來是有跡可循。”
一道劍氣在人羣之中炸開。
冷萱突然停下腳步。
清冷的眸子望向說話那兩人。
雖然那一道劍氣沒能夠落在兩人身上。
但他們也明白,這是警告。
臉色頓時嚇得煞白。
“無憑無據之事,不許妄加揣測。”
“若是你們對我凌日峯之人有何意見,大可來我凌日峯爭論,背後議論是非,非是正道所爲。”
冷萱冷冷開口。
“此事下不爲例,若是再讓我聽到你們背後議論我家小師弟,這劍氣,可不長眼!”
威脅的聲音不大,卻響徹這一片天地。
衆人有一些驚訝。
早就聽聞凌日峯非常護短。
沒想到竟到了這種地步。
就連議論幾句都不許嗎?
衆人心中憤慨,卻也不好過多言語。
畢竟這冷萱實力過人,在場所有人綁到一起,恐怕都不是她一合之敵。
之後回凌日峯的路上,倒是清靜了不少。
雖然楚修早就已經習慣。
但少了一些嘰嘰喳喳的蚊子,總歸自在一些。
回到山門之內。
正有兩個人在凌日峯山腳等候。
楚修抬眼望去,見是自己曾經最疼愛的小師妹白妙音。
以及陳千秋,並排而立着。
見到自己過來。
白妙音主動迎上前來。
若是往日,楚修定會快步走向白妙音,在親切的喚一聲小師妹。
不過想起前世種種,楚修的腳步依舊不疾不徐。
不多時。
白妙音便已經來到了楚修的面前。
雙方站定。
楚修有一些摸不着頭腦。
年代太過久遠,楚修早就已經忘了,當初是因何事得以離開思過崖。
師兄妹幾個重逢,又是何等的場面。
“啪!”
伴隨着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徹在這片天地。
楚修愣在原地。
不過很快回過神來。
是啊,自己在自作多情甚麼東西?
他可是‘重重’的懲罰了,小師妹最最喜愛的小師弟。
竟然還在奢望小師妹在他離開思過崖之後,主動上前來安慰。
“師兄,你太令我失望了!”
白妙音憤恨的聲音響起。
楚修默然不語。
“小五,你這是何意?”
冷萱也沒有想到,這白妙音會突然動手。
“家醜不可外揚,怎能在這種地方動手?”
楚修剛要感動,聽到冷萱的話,心中冷笑一聲。
原來,冷萱不是在責怪白妙音突然出手。
而是在責怪白妙音出手不分場合。
白妙音本來很是憤怒。
但是面對冷萱氣勢十足的詢問。
頓時軟了半截。
“師姐,我知錯了。”
白妙音連忙道歉。
“有甚麼話,回凌日峯再說。”
冷萱開口。
幾人一起來到凌日峯峯頂。
凌日峯中,除了他們這幾個青霜真君的親傳弟子之外。
還有數個雜役在此。
得知楚修今日從思過崖中出來。
這些雜役也都早早完成了今日的任務,來到峯頂看熱鬧。
“楚修,可還記得昨日所言?”
冷萱清冷的聲音響起。
“自是記得。”
無需冷萱特地提醒。
楚修本來也是準備向陳千秋道歉的。
“小師弟,前些時日,是我出手過於莽撞,我在這裏,當着峯內衆人的面,鄭重的向你道歉。”
“對不起,還請你原諒師兄!
當然,若是你不肯原諒師兄,師兄也可以理解,有任何責罰,但說無妨。”
楚修不屑於與他們過多爭辯。
反正不管怎樣,鬧到最後,自己是一定要道歉的。
師姐強勢慣了,她認定的事情,從來不允許人忤逆。
楚修的當務之急,是尋得一門適合自己修煉的法門。
無需在這小事上面過多糾纏。
在場衆人聽到楚修如此乾脆利落的道歉,均是驚訝不已。
楚修的性格,他們一向瞭解。
基本上,只要楚修認定了的事情,就算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那思過崖,當真有真恐怖?
便是楚修這樣的,進去待上百日,出來也跟變了個人似的。
“師兄,我也明白,您是爲了我好,只是做法可能有些過激,我感謝您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怪你呢?”
陳千秋此時也是十分善解人意的說道。
“不得不說,陳師兄雖然平日裏有一些乖張,但大是大非上,從不讓人操心。”
“陳師兄的進步,是肉眼可見的。”
一旁圍觀的一衆雜役,見到陳千秋十分大方的原諒了楚修,七嘴八舌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