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鍵盤俠
“啊啊啊啊~~~S~S人啦~~”
其他乞丐見到這一幕，嚇得瞬間散開，就連少條腿的老伯都突然奇蹟般的站了起來，健步如飛。
他們好似大白天見到了鬼，嘴裏不停嚷嚷着S人了，腳上跑的飛快。
書生也不追，慢悠悠地彈了彈刀刃上的血，鳳眸裏閃過一抹不屑的笑意，“一個個的，口氣挺大，膽子挺小。”
陸恆充看了看腰間空了的刀鞘，無奈嘆氣，“主子，你這樣顯得我很呆，這點小事明明讓我來就好了。”
書生切了一聲，把手裏刀扔還給他，盯着地上被割了舌頭嚎叫的那乞丐，嫌棄地擦了擦手。
“你知道這樣的人在我們那叫甚麼嗎？”
“叫甚麼？”
“鍵盤俠。”
“啊？煎餅也能做大俠？”
“……6”
陸恆充：唉，主子又開始忽悠我了。
……
太陽落山，夜幕降臨。
君未雪翻Q回到府裏，換了身乾淨衣裳，坐在窗邊引用茶水。
這一趟外出的事，看上去並未被發現。
翠柳圍繞着她轉來轉去，從回來起就一直碎碎念，“小姐啊小姐，你怎麼能把貼身玉佩給那書生，還讓他來提親？他一個來路不明的書生，衣着寒酸毫無禮數，誰知是不是好人？”
可惜她費了很多口水，君未雪卻充耳不聞，還倒了杯茶遞給她，“累了吧，喝點水解解渴。”
翠柳：“……”
“好了。”君未雪呵呵一笑，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我知道你是爲我擔心，但沒必要。”
她看了一眼無名指上的草環戒指，嘴角若有似無地輕挑。
“若他不是好人，也是我自己選的。”
自己選的，總歸比那羣人幫她選的強。
再說了，她並未真想與誰成親，一切不過只是一場交易。
若那書生真的守承諾，來君府提親，她也只不過與他做一年名義上的夫妻。
“但我直覺……那書生雖看着輕浮了些，但品行不壞。”
翠柳翻了個白眼，不以爲然，還直覺？直覺靠譜的話她早就發大財了。
她覺得小姐這趟回來是真的變魔怔了，行事作風完全和以前判若兩人，就像是……殼子裏完全換了一個芯一樣。
“可小姐，萬一選錯了呢……”翠柳看了一眼掛在牆上世子爺送的那副丹青，欲開口又不敢開口。
“萬一選錯了，那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後半輩子都搭進去了。”
君未雪苦澀一笑，低下頭去。
她何嘗不知道這些道理，何嘗心裏不打鼓，不擔心？
可她就想賭一把，以全部嫁妝和自己做賭，只求一年後那書生能履行承諾換她自由。
“選錯就選錯了吧，我倒是擔心，那書生不是雲陽城人，要聽了城裏的那些傳言，只怕是不肯來提親了。”
君未雪熄燈休息後，躺在牀上輾轉反側，三更都未閉眼。
隔日一早，嚴氏身邊的婢女來敲門請她，“大小姐，主母在前廳等您，與您有急事相談。”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不用想，也知道是甚麼事，“嗯，馬上來。”
君未雪收拾好後，來到前廳，發現不光嚴氏在，就連父親也在。
而且，如她所料，所商談的是有關她夫婿的事。
嚴氏慈眉善目道：“雪兒啊，我和你父親挑來挑去，最後還是覺得那韻雅茶葉的葉老闆最好，這人是城內的大號商戶，雖上了年紀，但家底豐厚，對家眷口碑不錯，你嫁過去也不會喫甚麼苦。”
君父也點頭：“對，這事我和你母親已經定下了，叫你來是通知你一聲。”
兩人一唱一和，根本沒給君未雪反駁的機會。
君未雪一聽到韻雅茶葉的葉老闆，就知道這主意是君嫣蘭給的。
君嫣蘭上一世嫁給這葉老闆受盡欺辱，這一世必然也想讓她這個嫡姐嚐嚐同樣的羞辱吧。
君未雪冷笑，“可那葉老闆娶了十七房小妾，父親和母親叫我嫁過去，是給他做十八房姨太嗎？”
嚴氏並沒回答，算是默認。
君未雪搖了搖頭，大失所望，“父親和母親糊塗啊，我們君家如此要臉面的大戶人家，卻叫嫡女嫁給一個商戶做妾，這難道傳出去這就不是笑話了？母親就不擔心被人揹後說閒話了？”
“我……”嚴氏一噎，臉上浮出幾分心虛，“我當然知道這不妥，可你眼下這情況，挑來挑去哪還有比葉老闆更好的。”
更別說，葉老闆那邊條件都談妥了，他們也無法反悔。
“混賬！”君父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怒視着君未雪，“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你母親說甚麼便是甚麼，豈容你放肆置喙，叫你來就是通知你一聲，兩日後老老實實等着出嫁就行。”
“那婚禮呢。”君未雪懶得爭辯。
“沒有婚禮，花轎到時從後門直接擡出去。”
君父心裏也很清楚，這樣一樁荒唐的婚事，肯定是不好大張旗鼓辦的，只能省去禮節，把人送走就行。
君未雪聽了面上毫無表情，藏在袖子裏的手指卻默默攥緊，“那女兒要是不嫁呢？”
君父拂袖，淡淡道：“那你就一頭撞死在這牆上吧。”
君家是清流世家，他還是國子監監丞，理應做好道德表率。
可如今出了個失去名節的女兒，被人到處戳脊梁骨，他的日子也不好過。
要是君未雪當真性烈，以死明志，他倒覺得也死得其所。
君未雪一瞬間冷徹心扉，身體裏的血都凍住。
“好。”
她冷笑着聳了下肩，話音一落，目光便定定地落在了一處玄鐵打造的櫃子前，似乎真打算一頭撞死。
嚴氏見狀，忙叫小廝將她壓住，“快，快把小姐帶回房，這幾日嚴加看管，可千萬不準小姐亂來。”
幾個小廝不敢怠慢，七手八腳將君未雪拖走，君未雪也未反抗。
嚴氏摸了摸心口，鬆下一口氣，“ 這丫頭性子怎麼突然這麼烈了，你不該激她。”
君父不當回事，“她若是真有心撞，那幾個小廝還能拉得住？不過是在我們面前耍耍小性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