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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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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慶功宴結束,陸惜晚纔看見季盛堯的身影。

他正跟好友從包廂出來,一身黑色的西裝,走在燈火明亮的酒店長廊。

光影在他身上蒙了一層暈影,把他修長的體型勾勒到了極致。他看起來心情不錯,薄脣微微勾着,神態慵懶肆意

他的另一邊站着個面容清麗的女孩,陸惜晚也認識,是上週她剛給他招的祕書,叫周甜甜,人如其名,乾淨清甜得像一汪清泉。

季盛堯約莫是喝了酒,路走的不太穩,女孩亦步亦趨地跟着,生怕他摔了。

好友調侃,“我說讓司機送你你不樂意呢,原來是有大美人兒伺候,要給你倆開個房麼?”

周甜甜被臊得滿臉通紅,惶恐不安地看了季盛堯一眼,像是要哭出來,“季、季總......”

季盛堯聽完站直了身體,臉上不復剛纔的醉態,不冷不熱地睨了好友一眼,眼神裏的警告明顯,“別鬧她,姑娘還小。”

那人一愣,趕緊跟周甜甜道歉,態度恭敬得不行。

陸惜晚不免自嘲,又有些心酸。

三年而已,他身邊有了新歡。

可她跟季盛堯的時候,不過才二十歲。

爲他擋酒喝到胃出血,他去醫院都沒等她醒,就離開了。

她從沒聽過他一句,“她還小”這樣體貼的問話。

原來他不是不懂的疼人,只是那個人不是她而已。

三人越走越近,陸惜晚回過神,正想避開,就聽見一道驚喜的聲音,“陸惜晚姐。”

走廊上的腳步頓住,一時安靜得落針可聞。

被連名帶姓地這麼一叫,陸惜晚也不能繼續裝傻,回過身衝周甜甜扯出一抹笑容,“周祕書。”頓了頓,目光轉向站在她身邊的季盛堯,禮貌地打了聲招呼,“季總。”

季盛堯沒回應,倒是他身邊的好友表情驚訝,轉頭問了一句,“她怎麼在這?”

陸惜晚跟季盛堯的那幾年,周邊不少人知道,認出她也是理所當然。

季盛堯目光只是淡淡掃過陸惜晚,很快又轉開,不冷不熱道,“我怎麼知道。”

對方氣笑了,“這是你們公司開的慶功宴,你不知道?”

季盛堯語氣更淡,“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不歸我管。

周甜甜趕緊道,“陸惜晚姐是咱們公司合作的獵頭公司智聘的經理,我就是她招進來的呢。”

像是怕季盛堯不信,她認真解釋道,“陸惜晚姐專業又負責,入職之前跟我說了很多您的工作生活習慣,就怕我出岔子。”

耳邊傳來極輕的嗤笑聲,帶着濃厚的嘲諷。

陸惜晚後背緊繃。

她舔了季盛堯四年都沒結果,如今都分手了還記着人家的諸多生活習慣,四處散播,即便是因爲工作原因,但確實挺讓人誤會的。

她並不想因爲這麼點小事丟了工作,正想說甚麼。

季盛堯顯然對她的解釋並不感興趣,伸手攬過周甜甜就往電梯口走。

周甜甜臉上閃過一抹俏紅,眼底卻是興奮羞怯的模樣,顧不上跟陸惜晚打招呼就趕緊跟上季盛堯的腳步。

也是,新歡再懷,她這個倒追他四年的前任算甚麼?

陸惜晚自嘲一笑,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隔得遠遠的,她還能聽見季盛堯溫柔地跟身邊的女孩子說話,“我先送你回去。”

周甜甜的聲音帶着顯而易見的甜蜜,“你剛纔喝了不少,還是早點回去休息,我自己打個車就好啦。”

季盛堯輕笑一聲,“你還跟我客氣上了。放心,只要我沒醉死,就不能讓你一個人回家。不過我要是醉過去了,那可就得麻煩你了。”

“季總!”周甜甜小聲反對。

“好好好。”季盛堯眼見着小姑娘臉都紅了,不再調笑她,轉身殷殷切切交代好友,“你幫我送一下甜甜,她怕黑,樓下的路燈還壞了,一定把人送上樓,看着她進門再走。

陸惜晚跟他們只隔了一堵牆,並沒有偷聽的意思,但是那些聲音卻不受控制地往耳朵裏鑽。

等他們都走了,她才直起身,習慣性地把袖口下拉,遮住手腕上的傷,抬手重新摁下電梯,站在路邊打了個網約車準備回公寓。

她剛接手智聘季氏的工作,今晚是一個引薦人的慶功宴,她本來是想來拓展一下人脈,卻沒想到會遇到季盛堯。

一晚上賠着笑,酒沒少喝,陸惜晚有些頭疼。

面前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下來,她掃了一眼手機上的地圖,是網約車到了,她上前拉開後座車門坐了進去。

剛落座,就察覺到不對。

車裏有人,準確的說,是個男人。

視線所及,男人修長的手隨意地搭在腿上,襯衫袖口隨意往上摺疊,露出的腕骨上一條十多公分的刀疤。

陸惜晚下意識抬眼,正對上季盛堯幽深的眸子,心頭一跳,伸手就去拉車門,“抱歉......”

還沒等她的手碰到門把,剛纔還好好坐着的男人,身子一歪,一頭扎進她懷裏。

陸惜晚沒穩住,直接被他撲倒在後座。

男人高大的身軀壓下來,空氣裏的曖昧如有實質,密密實實把她包裹着。

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陸惜晚鎖骨的皮膚能清楚地感覺到男人灼熱的呼吸,順着皮膚往上升騰,最後停留在脣角。

他的脣很燙,帶着顯而易見的侵略性,在她的脣邊親了又親,陸惜晚想躲,卻被男人一把抓住手腕,他有些委屈,“老婆,你怎麼現在纔來,我等你很久了。”

想起剛纔他跟周甜甜親暱的對話,陸惜晚渾身發僵,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揉捏了一把,好像一下就回到了過去。

先是不可言狀的酸,旋即是疼。

“老婆”這個稱呼,曾經是她不顧一切的支撐。

如今脫口而出,卻不是叫她。

想到剛纔他摟着周甜甜親密的畫面,陸惜晚不免覺得有些好笑,抬眼對上季盛堯迷亂的眼神,平靜道,“季總,您喝多了。我不是周祕書。”

話音剛落,她明顯感覺到懷裏的人呼吸都淺了。

下一秒,男人倏然從她懷裏退開,抬手捏了捏眉心,“抱歉,我以爲是甜甜回來了。”一雙黑眸盯着她,清明又疏淡,“你怎麼在這?如果我沒記錯,這是我的車。”

陸惜晚坐起身往邊上蹭了蹭,讓兩人保持社交距離,一臉尷尬地解釋,“剛纔沒注意看,不小心把您的車當網約車了,抱歉。”

網約車?

誰會把價值上百萬的邁巴赫當成網約車?

季盛堯臉上的表情明擺着寫着不信,陸惜晚如鯁在喉。

她是真冤枉, 但是又怕越抹越黑,轉身去拉門把手,“那個,很抱歉,我現在馬上就下去。”

下一刻,她的身體就被人一把扯了回去,重新被壓在椅背上。

陸惜晚想起剛剛曖昧模糊的畫面,下意識往後縮,直到退無可退,她慌不擇路,脫口一句,“季盛堯,你幹甚麼?我們已經分手了。”

季盛堯聲音有些含混,“是麼?我的生活習慣你倒是記得清楚。”

陸惜晚愣了一下。

還以爲他無所謂呢,原來是在這裏等着,跟她秋後算賬。

現在的季盛堯,早就不是當初需要到處應酬的創業新青年,也不是住創業公寓的男人了。

他如今是江城新貴。黑馬一般S出重圍,以季傢俬生子的身份,用雷霆手段,僅僅三年時間就在季家站穩腳跟,全面接管季氏,身份今非昔比。

季氏更是智聘最大的客戶,也是她正經八百的金主。

現在全公司的座右銘都是,“季氏是天,季氏是地,季氏是咱唯一的上帝”。

說白了就是得哄着。

陸惜晚討好一笑,“謝謝季總認可我的工作能力。其實我想說的是,智聘的獵頭顧問都很專業,尤其是服務貴公司,都是拿出百分百的誠意,做到專業專精!永不言敗!”

瞭解客戶喜好和工作習慣,是他們獵頭的職責!

說到最後,陸惜晚都想給自己比個耶!

季盛堯盯了她許久,眼底一瞬閃過甚麼,薄脣緩緩勾起,直起身似是漫不經心道,“難怪陸經理挑出來的人這麼合我心意,我很喜歡。”

陸惜晚垂在身側的手,倏然攥緊,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季總喜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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