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礙於墨琅軒在場，沈貴妃強壓下心頭怒火，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聲音略顯僵硬：“你這孩子真愛開玩笑，姨姨身體好好的，怎會生病呢？”
易呦呦眨着明亮的大眼睛。
“可姨姨印堂發黑，面色暗沉，明明就是要生病的面相呀！”
墨琅軒眉頭微蹙，他雖不信鬼神之說，但這孩子明明身份簡單，卻對他的喜好和隱祕一清二楚。
連太醫們都對他的頭疾束手無策，她卻能緩解。其中蹊蹺之處，讓他不得不心生疑慮。
“傳朕旨意，讓御醫近日爲貴妃診脈。”墨琅軒下令。
正好藉此機會試探一下這小傢伙的虛實。
“是，陛下。”太監應聲退下，前去傳旨。
沈貴妃心中暗惱，竟被這個小丫頭片子擺了一道，卻也只能強忍不滿，行禮告退：“謝陛下關心，臣妾這就回宮等候太醫，臣妾告退。”
易呦呦見膳食已備好，連忙拉着墨琅軒的衣角，撒嬌道：“爹爹，我們去喫飯飯吧，呦呦真的好餓哦！”
“好，走吧！”墨琅軒牽起她的小手，向膳房走去。
餐桌上，易呦呦喫得津津有味，小嘴沾滿了油光，還不忘給墨琅軒夾菜：“爹爹，這個好喫，你快嚐嚐！”
半盞茶的功夫，易呦呦已經喫空了五盤菜。
看着易呦呦還不打算停下的筷子，墨琅軒不由深思，這真的是一個四歲半孩童的食量嗎？
呵，這孩子身上的怪異之處還真的是越來越多了呢！
翌日，南安國皇宮的晨曦被一陣喧鬧打破。
“你們這羣狗奴才！竟敢攔本皇子！”一道充滿傲氣的童聲傳來，帶着不容置疑的囂張。
易呦呦被吵醒，揉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問：“外面是誰在吵呀？”
“回公主，是二皇子。”宮女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回答。
易呦呦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像只小兔子般蹦跳着往外跑。
剛跑到寢殿門口，就看見一個身穿錦衣華服，約莫八九歲的男孩，正對着門口的太監侍衛們罵罵咧咧。
那男孩濃黑的劍眉，面容略帶幾分野性，眉宇間透露出一股傲氣。
“你們這羣狗奴才！竟敢攔本皇子！”墨辰嶽小臉因憤怒漲得通紅，緊握的小拳頭彷彿隨時準備揮出。
易呦呦邁着小短腿跑到門口，仰着小腦袋，奶聲奶氣地問：“你是誰呀？爲甚麼要罵人？”
墨辰嶽這才注意到門口的小女孩，一身鵝黃色的宮裝襯得她肌膚如雪，烏黑的包子髻上點綴着幾顆珍珠，顯得她嬌俏可愛。
他愣了一下，隨即更加惱火：“你是那個掃把星？是你詛咒我母妃的？”
易呦呦小嘴微嘟，一臉不解：“掃把星是甚麼？呦呦纔沒有詛咒人呢！”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二皇兄，請你不要如此無禮！”
墨辰淵一身玄色錦袍，緩緩走來，眼角一顆淚痣，自帶幾分鬱色。
他擋在易呦呦身前，目光沉靜地看向墨辰嶽。
墨辰嶽看到墨辰淵的出現，怒火中燒。
“墨辰淵！你爲甚麼要袒護她？難道是因爲你們同爲‘災星’，所以惺惺相惜？先皇后因生下你這個‘災星’而喪命，這還不夠嗎？你還想害得我的母妃也遭殃嗎？”
墨辰嶽的話如同鋒利的刀刃，狠狠刺痛墨辰淵的心。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角的淚痣彷彿也在顫抖。
他緊咬着脣，沉默不語，周身瀰漫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
易呦呦看着墨辰淵痛苦垂首的模樣，心中不由得一緊。
原來太子哥哥的生母在生下他時便去世了。再聯想到他渾身濃郁的業障，她瞬間明白了其中緣由。
一股酸澀之情湧上心頭，易呦呦伸出小手，輕輕拽了拽墨辰淵的衣袖，軟糯糯地說：“哥哥不是災星，呦呦也不是。我們都是好人。”
墨辰嶽嗤笑一聲：“好人？我姨母沈貴人都已經查清楚了，就是你昨天說我母妃會生病，結果她今天早上就暈倒了。你還敢否認你不是‘掃把星’？”
易呦呦小臉漲紅，氣鼓鼓地反駁道：“姨姨的印堂發黑，生病是早晚的事，呦呦根本沒有詛咒她！”
墨辰嶽怒道：“你還敢狡辯......”
“混賬東西，誰給你的膽子，敢在宮裏大呼小叫的！”
一道低沉威嚴的聲音傳來，墨辰嶽猛地轉過身，視線與墨琅軒冷眸相對。
墨辰嶽小臉瞬間煞白，所有的囂張在皇帝的威嚴面前瞬間消散，只剩下一片恐懼。
他怯生生地低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墨琅軒冷哼一聲，大步流星地走到主位坐下，凌厲的目光如同寒冰利劍，掃視着殿內瑟瑟發抖的衆人，沉聲道：
“說，怎麼回事？”
“爹爹，這個哥哥說呦呦是掃把星，還說呦呦害得貴妃娘娘生病了。”易呦呦巴掌大的小臉氣嘟嘟的，像極了一個即將爆發的奶團包子。
見她居然毫不畏懼父皇的威嚴，還敢當面告狀，墨辰嶽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他一時忘了懼怕，指着易呦呦，怒氣衝衝的大吼：“父皇！都是因爲她！母妃纔會生病的！”
“放肆！”
墨琅軒的臉色瞬間陰沉如水，沉聲呵斥。
“貴妃生病自有醫診治，你不在自己宮裏好好待着，跑到這裏無理取鬧，簡直不成體統！”
墨辰嶽被墨琅軒的怒火嚇得渾身一顫，再也不敢吭聲。
看到墨琅軒被氣得不輕，易呦呦連忙跑到他身邊，像一隻尋求安慰的小貓，輕輕蹭着他的腿，小手不安地扯着墨琅軒的衣襬，聲音軟糯如糖。
“爹爹別生氣，呦呦沒有被欺負。”
墨辰嶽這一瞧，胸口的火苗子噌噌噌地往上竄！
他滿心憋屈，眼睛氣得通紅，彷彿要噴出火來，把易呦呦給燒個精光！
墨琅軒見墨辰嶽竟還敢瞪着易呦呦，若非還被這小傢伙溫順地蹭着腿，他幾乎要按捺不住衝動，上前給他一腳。
“你有這個閒功夫，還不滾回去抄寫孝經，爲你母妃祈福。”
墨辰嶽沒想到所有人都向着這個掃把星，即使滿心不甘，但礙於墨琅軒的威嚴，也只能強壓下心中的怒火。
“兒臣這就回去抄寫孝經。”墨辰嶽躬身行禮，轉身緩緩退出房間。
在退出門口的那一刻，他忍不住回頭，不甘地看了易呦呦和墨琅軒一眼，心中暗暗發誓，他絕不會輕易放過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