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交出你家祖傳的藥方,我就資助你去國外化療,否則,你花家從此死絕,哈哈哈......”首陽城女首富韓琪雅手指夾着支票,居高臨下地看着剛從醫院出來的花梨晏。
如同施捨者一般。
和肺癌抗爭了半年的花梨晏如今已形同枯槁。
大限將至,但深陷的眼窩中仍藏着一道不屈的鋒芒。
“比起去國外化療,呵,我更想死之前拉着你墊背。”花梨晏森冷一笑,拿出一把常年傍身的匕首,如鬼魅般朝着韓琪雅就揮了過去。
韓琪雅面色一白,嚇得差點跌落在地。
幸好被保鏢拉扯到後方,但韓琪雅仍不死心,衝着花梨晏就咆哮起來:“死丫頭,和你爺爺一樣犟種一個,敬酒不喫喫罰酒,等死吧你臭丫頭!”
等死?
她確實做好回老家等死的打算了。
呵,十二年前,爺爺救了面前這個絕症女人,卻被她恩將仇報,不折手段索要祕傳藥方。
爺爺不願交出,花家上下除了她一個九歲小女孩,其他人全被送進了監獄,一呆就是十二年,無數人爲之喊冤,卻都無可奈何。
因爲中醫被資本打壓,因爲官商勾結......
“抓住她,還敢反抗,今天非得給她一個教訓!”韓琪雅一聲令下,三個壯漢保鏢立刻制服了花梨晏,奪走了她的匕首。
看着病弱到只剩一身皮包骨的年輕女人,韓琪雅不但沒有半點憐憫,更是放出狠話。
“呵,你以爲你死了就算了?我要把你的心肝內臟都挖出來餵狗,哦,還沒結婚吧?給你配一門陰婚怎麼樣?哈哈哈,你爺爺會不會感謝我呢......”
惡毒的話,猖狂的笑聲,想到被她害慘了全家人,讓花梨晏恨不得將對方碎屍萬段。
忽地,花梨晏一口污血吐出,徑直吐進韓琪雅正大笑的嘴裏。
“哈哈哈,將死之人的病氣,度給你了,哈哈哈......”花梨晏虛弱而邪肆地笑起來,如同厲鬼一般,面色猙獰得可怕。
“啊——鬼啊!”韓琪雅失聲驚叫,臉色驟變青色,渾身發抖癱倒在地。
要知道,病氣這東西最是邪門,特別是將死之人的病氣,最是詭異邪祟,帶走誰都有可能。
韓琪雅接觸道醫中醫這麼久了,當然知道,是真被噁心到了,腿一軟,趴在地上就吐了起來。
花梨晏卻沒停下來,她繼續笑着咳血,越笑越咳,越咳血噴得越多,全往韓琪雅頭上噴!
“瘋了,真是不要命了,走,快走......”怕被她的死氣和病氣傳染,韓琪雅慘白着臉,立刻讓保鏢送她去洗胃洗澡,還要做法卻邪。
涼風陣陣,花梨晏就如同枯葉般跌落在地,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跌跌撞撞從地上站起來,往老家的方向走。
醫生說了,她只有一個月時間。
就算死,她也不要死在ICU病牀上,她要回家等爺爺和爸媽回家。
在老家的竹牀上一躺就是一天,實在餓的不行,花梨晏才拖着頹敗的身體起來找喫的。
翻箱倒櫃,順便還找出來不少醫書,喫的沒找到,卻被幾本古醫書吸引看入了迷。
“《黃帝八十一難經》,《大國師內觀錄》,這內觀筆記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把人的身體和宇宙相聯繫,站在更高維度來治療人身上的疾病,也許,我的晚癌還有救呢。”越看越興奮,花梨晏眼裏也放出希冀的光。
沒注意到,她竟隨手拿起旁邊的一個乾巴巴的果子就啃了起來,找到喫到一股酸苦味。
“呸呸,這甚麼東西啊?甚麼時候冒出來的?”震驚地看着手裏說不出名的酸澀果子,她這才發現周圍忽然放滿了類似祭品一樣的東西。
陶俑、紙人、一看就乾癟難喫的果子、動物禽獸的骨架......
看着這些陰間的東西,花梨晏只覺得陰風陣陣。
“這些東西剛剛都不在,哪冒出來的?難道是我眼花了?”就在她正疑惑巡視四周時,頭頂忽然傳來一身悶響。
“砰——”
“喵——”
“啊——”
一隻玄砸落在了她的頭頂,並且極快落在了地上,炸毛跑開。
這大半夜忽然一下,差點把花梨晏魂嚇散掉,還以爲自己亂入到甚麼鬼片。
再往頭頂一看,那裏正懸掛着一個玉質大葫蘆,敞口有玉手鐲那般大,肚子有盆子那般大,聽說是御賜之物,寓意懸壺濟世。
她確定,貓就是從那葫蘆口掉下來的。
就在她觀察那玉壺時,只見淡綠的玉壺渾身開始冒煙!
玉壺自燃了?
“喵喵喵——”剛掉下來的貓竟焦急地對着冒煙的玉壺發出焦急地叫聲。
眼看煙霧越來越大,大有要起火的意思。
“不管你是何方妖魔,敢在我花家祖宅放肆,非要你好看不可。”花梨晏可是個硬骨頭,對着玉壺就罵了起來,覺得是祖宅多年沒人被髒東西佔了,現在要把自己嚇走。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如今連祖宅的鬼祟都敢趕自己?
若是放在以前她就嚇跑了,但現在,她半條腿都入土的人,怕啥?
“看我怎麼收拾你!還想燒我花家祖宅趕我走?我讓你後悔遇到我!”
古秦央國——
烈日高懸,大地乾裂如被神決然遺棄的荒原,絕望的氣息在空氣中肆意瀰漫。
餓殍遍野,民不聊生,處處皆是死亡的陰影。
在這片荒蕪世界的正中央,一座古老的祭臺巍峨聳立。
風悄然止息,世界彷彿陷入了無盡的寂靜,唯有祭臺上燃燒的火焰偶爾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打破這令人窒息的寧靜。
國師雨生稷玄一襲白色長袍在風中優雅飄動,炙熱的陽光灑落在他的臉龐,勾勒出他如雕塑般棱角分明的輪廓,彷彿在他身上鍍上了一層金光。
他邁着沉穩而有力的步伐緩緩走向祭臺,微微停頓,隨後優雅轉身。
祭臺周圍,跪滿了面黃肌瘦的百姓和士兵。
他們衣衫襤褸,眼神空洞,卻又在這一刻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花。
“點火,祭神!”他輕啓脣齒,卻是吩咐下屬點燃圍繞自己的柴火。
他要以燃燒自己爲代價,換取一場大雨。
從小跟隨他的少司命戚承恩早已淚流滿面,手拿着火把,顫抖得差點掉落,卻還是在雨生稷玄威嚴的目光下,將手中的火把扔進柴堆裏。
祭臺上,火焰熊熊燃燒,映照着國師蒼白的臉龐。
他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開始默默祈禱。
風悄然止息,世界彷彿陷入了無盡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