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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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路嶼舟卻並未如他所言前來接程歲歲。

來的是他科室裏的一位實習生。

他一見到程歲歲，便熱情地開啓了話匣子，跟程歲歲分享着他對路嶼舟的崇拜之情。

“姐姐，你知道嗎？師父真的好厲害呀，他的醫術那可真是沒得說，這也就算了，關鍵是他對師孃還貼心的不得了呢。”

見程歲歲微微側目看向他，實習生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鼓舞一般，愈發滔滔不絕起來。

“昨天呀，師孃只是來了例假，師父就心急火燎地把人送進急診了。我跟着師父的這三個月，可從沒見過他這麼慌張的樣子呢。到了急診那兒，師父着急得呀，把急診的醫生都吼得話都不會說了。他就一直守着師孃，一晚上都沒閤眼，又是搓手給師孃取暖，又是輕輕地揉師孃的肚子，還一勺一勺地喂師孃喝紅糖薑茶呢。這麼深情又貼心的男人，我要是師孃，都要幸福死了。而且，他們下週就要結婚了，可真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啊，讓人羨慕呢。”

年輕人一口氣說了這一大串後，才終於察覺到程歲歲的沉默得過於異常。

他不禁有些疑惑地看着程歲歲，小心翼翼地問：“姐姐，你是師父的妹妹吧？”

程歲歲緩緩轉頭，目光落在車窗的玻璃上。

她看到自己原本就空洞無神的臉龐，此刻被路燈的光影切割得稀碎又斑駁，宛如她此刻破碎不堪的心。

她淡淡地應聲：“嗯，是妹妹。”

聲音透着無盡的落寞與自嘲。

在實習生的講述中，她成了一個局外人，冷眼旁觀路嶼舟對另一個女人的深情。

原來，曾經她以爲屬於自己的那份愛，從始至終都不曾真正存在過。

臨近包廂門口，裏頭熱鬧喧囂的聲音愈發清晰。

一聲聲 “親一個，親一個” 的叫嚷聲，如同尖刺一般，狠狠扎進程歲歲的耳朵裏。

實習生帶着一臉的懵懂與熱情，上前幫程歲歲推開門。

剎那間，包廂內的場景毫無保留地展現在程歲歲眼前。

只見兩道身影正親暱地籠在光影的正中，面對面緊緊相貼，彼此之間僅有毫厘之差的距離，彷彿下一刻就要深情擁吻。

就在這一刻，路嶼舟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向門口，瞬間便發現了站在那裏的程歲歲。

他的身體猛地一僵，緊接着陡然側過了臉，動作顯得那般倉促而又慌亂。

而此時，那原本要落在他脣上的香吻，因爲他這突然的動作，最終只是落在了他的頰邊。

就在這一瞬間，路嶼舟對上了程歲歲平靜無波的目光。

那目光裏，沒有憤怒，沒有悲傷，平靜得讓人覺得害怕。

而程歲歲，也在這短暫的對視中，清楚地看到了路嶼舟眼底一閃而過的惋惜。

他迅速站了起來，動作慌亂，眼神中透着明顯的忐忑。

他趕忙伸手拉過程歲歲的手，緊緊握住，彷彿這樣就能讓程歲歲感受到他的真誠，嘴裏急切地解釋着：“歲歲，我們剛剛在玩大冒險，你......可千萬別誤會啊。”

程歲歲臉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意，她打斷路嶼舟的話，如同在回應着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我信你。”

路嶼舟頓時愣住，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眼中的慌亂愈發明顯。

隨後，他伸出手，攬過程歲歲的肩，刻意提高了音量，對着包廂裏的衆人說：“你們都給我收着點鬧，嚇到我的小寶，饒不了你們。”

就在這時，秦穎身姿婀娜地站起身來。

她穿着緊身吊帶裙，曼妙的曲線在走動間搖曳生姿。

她一步一步地朝着程歲歲走了過來，臉上掛着看似親切的笑容，開口說：“歲歲，你好呀，好久不見。”

秦穎的目光在程歲歲和路嶼舟身上來回流轉了一圈，接着似笑非笑地說：“聽說你和嶼舟哥哥要結婚了呀。”

然而，還不等程歲歲開口回答。

路嶼舟已經像是被觸動了某根敏 感的神經一般，他脫口而出：“沒有！”

兩個字說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