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啊——”林安冉後知後覺,才知道那團血是自己的,而沈時焱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短刀,刀鋒上還有血漬往下滴答滴答。
再去看他的雙眸,彷彿充了血般,滲出駭人的寒光。
“時......時焱哥哥......”林安冉嚇壞了,往後退了幾步,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沈時焱站起身,漆黑的眸如同寒潭沉星,整張臉佈滿陰鬱,通紅的眼尾彷彿嗜血的惡魔,握着短刀,一步步朝林安冉逼近過來。
“你說的沒錯,禍從口出的道理,的確該叫你領教領教。”
“時焱哥哥,啊——————”
——
林右青提着醫藥箱匆匆趕來時,林安冉坐在客廳沙發上,滿身是血,魂都嚇飛了。
林右青看了她一眼,問站在樓梯口的黑衣男人,“他怎麼樣?”
“昏過去了,您快上樓看看吧。”
“嗯。”林右青點頭,正抬腳上樓梯,林安冉撲了過來,“哥......”
林右青拉開她,看見她手臂的傷,皺眉道:“誰叫你惹他的?”
林安冉一愣,委屈的不得了,“我沒有......”
林右青抓住她的手,語氣嚴厲,“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不要靠近他!”
他朝黑衣男人看了一眼,用一絲慶幸的語氣說道:“幸好這次風止在,要不然我只能來給你收屍了!”
林安冉沒想到這麼嚴重,當即就懵了,想到沈時焱那個樣子,仍舊心有餘悸,“哥,時焱哥哥怎麼了?該不會真如外界傳言那般......他有精神病吧?”
話音落,風止冷冷開口:“林小姐,慎言。”
林安冉覺得這個黑衣男也挺陰森的,這古堡也很陰森,到處都陰森,她從前只覺得浪漫神祕,現在卻覺得處處詭異。
“哥,我想回家,你帶我回家。”
林右青丟來一瓶止血藥和一些棉籤紗布,“你自己處理一下傷口,我先上樓看看時焱。”
說完,便丟下林安冉,快步上樓去了。
林安冉害怕,但也沒辦法,只好在樓下等林右青。
約莫過了四十多分鐘,林右青下來了,和風止交換了個眼神,低聲叮囑:“我給他用了藥,會睡一天,你看好他。有甚麼情況,再給我打電話,我會及時過來。”
風止頷首,“辛苦你了。”
然後送林家兄妹離開。
林右青開車行駛在山間公路上,林安冉這會兒已經恢復過來了,問道:“哥,時焱哥哥怎麼樣了?”
“吃了藥,應該會沒事。”林右青說着,偏頭看了她一眼,“你碰他了?”
林安冉眼神一虛,“我就是攬了他一下,誰想到他反應竟這麼激烈......哥,時焱哥哥到底甚麼病?是不是外界傳的那樣,是精神病?我聽說時焱哥哥的媽媽也是精神病,跳樓自S的。難道是遺傳麼?”
林右青神色凝重,“你別亂猜了,沒有的事,他就是小時候受到點創傷,留下心理陰影,異性接觸會應激。今晚的事情別到處亂說,得罪了他,你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
沈時焱果然睡了一天,一直到第二天夜幕降臨,他才甦醒。
風止已經候在牀邊,見他醒來,頷首道:“先生,您醒了。晚餐已經準備好了,您是要下樓喫,還是在樓上喫?”
沈時焱撐着起身,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抬手揉了揉眉心,“我睡了多久?”
“整整一天。”
沈時焱一愣,抬頭問:“那個女人怎麼樣了?”
風止一怔,像是沒想到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顧念。
“您不讓看着,所以......”
沈時焱掀被下牀,“連後山監控。”
不到五分鐘,風止將連好監控的電腦送到沈時焱面前,還貼心的將時間調到了昨天晚上顧念剛進後山的那會兒,然後調成倍速快進。
在監控裏能清楚的看見顧念的一舉一動,起初,她漫無目的的在山林裏轉,後來遇到了老虎,轉頭就跑,最後掉進了陷阱裏,就徹底沒了蹤跡。
沈時焱只是看着,神情並無波動。
風止拿着平板調出地圖,查了一下之後說:“顧小姐掉在688號陷阱,要不要過去看看?”
“不用。”沈時焱坐在餐桌前,淡淡的移開了視線,開始喫飯。
風止頓了頓,道:“她已經在裏面待了一天一夜了,不管的話恐怕會死......”
沈時焱拍下筷子,不溫不涼看向風止,“你這麼擔心,不如陪她一塊?”
“......”風止立刻噤聲。
——
顧念從上面掉下來,就已經受傷了,陷阱底下全是碎石,鋒利的棱角割破了她衣裳,滿身都是被剌出來的傷痕。
稍微動一動,腳踝處傳來尖銳的刺痛感,不消片刻便腫的老高。
她在陷阱裏待了一夜,一整個晚上都聽着外面豺狼虎豹的叫聲,一宿沒閤眼。
這陷阱有四米左右高,且四周光滑,不像是自然形成,應該是人工打造,別說野獸掉進來,就是她一個大活人掉進來,也別妄想徒手爬出去。
顧念蜷縮在稍暗的角落裏,又冷又餓又痛,在這樣多重摺磨下,她竟然又神奇的挺過去一天。
夜幕再次降臨,顧念心裏的絕望又加重了一層。
看來沈時焱是真的想弄死她了。
又捱了不知道多久,顧念的意識開始昏沉,最後陷入昏迷。
迷糊中,好像有個人下到陷阱裏,顧念掙扎着撐開眼皮,但四周太黑了,她甚麼也沒看見,便再次陷入昏迷......
醒來時,人在古堡的房間裏,溫暖的被子包裹着她,空氣裏的薰香味道告訴她,她獲救了。
顧念坐起身,行動間扯到身上的傷口,疼的她一陣冒冷汗。她低頭,嗅到衣服上淡淡的藥膏味,便知道已經有人給她上過藥了。
顧念下樓,古堡裏不見沈時焱,她先去廚房弄了點喫的,兩天沒喫東西,她這會兒吞嚥都有些艱難。不敢喫太多,只吃了一小塊麪包,喝了兩口水。
陽光灑在花叢,風止在那澆花。
顧念走過去,“是你救了我嗎?”
風止回頭看她一眼,道:“是先生。”
沈時焱?
他怎麼可能救自己?
明明是他把她扔到後山去喂狼的,現在又救她回來,不是自打嘴巴嗎?
風止道:“先生說了,您的債還沒還完,所以不能死。”
顧念一怔,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債?”
剛想細問,口袋裏的電話在此時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