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這是一家擁有六個門面的古玩店。其規模僅次於號稱第一大店擁有十個店面的古玩齋。面對着琳琅滿目的展品，周天的腦子裏一點點異樣的感覺也沒有。這讓他大失所望。
周天雖然住在古玩一條街附近，畢竟是個門外漢，自然是不知這行裏的規矩——真正是寶貝是不隨意露面的，它們都深藏於店家的內室裏，不會在店面上展出。
周天並不氣餒，反正參觀又不用掏腰包。他繼續參觀下去，一連走了好幾家，仍然是一無所獲。周天開始對自己的想法產生懷疑，認爲是自己想多了。
當他從最大的古玩店古玩齋出來後，就不想再繼續走下去浪費時間了，快到上午下班的時間了，怎麼着也得把上午的圈子畫圓呀。他快速地往回走。
周天從街口處的古玩地攤經過的時候，攤主主動招呼他，“小周，走得這麼匆忙，幹嘛呀？來抽支菸，聊一聊。”
周天由於在半月前撿了一個灰不溜瞅的小瓷碗賣給攤主，賣了四十元，所以認識。
周天不得不停下腳步回應道：“我得上班去，空了，再聊。”
“就一支菸的時間耽誤不了甚麼的。”攤主過於熱情。
盛情難卻的周天不得不蹲下身子來接煙，“你真是太客氣了。”
這一蹲不得了，周天的目光無意間落在了他賣給攤主的那隻仍然是髒兮兮的小瓷碗上。其腦海裏立即跳出這樣的字來：
道光年間官窖五彩碗，市場參考價五十萬到八十萬。
周天以爲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雙眼再看，仍然是這樣的字在腦海裏跳躍。而當目光離開這個瓷碗，在腦海裏跳躍着的字就自動消失了。
原來這個看似不起眼的碗竟然是個寶貝呀。周天拿着煙的手因此有些顫抖起來。
“你怎麼了？”以至於攤主有些驚訝地盯着他問。
“沒有呀，我好好的，你怎麼問起這樣的話來了？”周天說這話時忍不住透視一下攤主的大腦，怕他看出甚麼破綻來。還好，攤主根本沒有一點點疑心。
“那是我看花眼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攤主自嘲地搖搖頭，“上了一定的年紀，眼睛也不怎麼中用。”
周天讓自己完全平靜下來後，裝作很無意的樣子用手碰了一下那隻瓷碗，露出驚訝的神色，“怎麼還沒賣出去呀？我以爲你應該是把錢賺在口袋裏了的。”
攤主苦笑道：“生意不好做呀。”
“你不會是太貪了吧？不是有句話叫薄利多銷嗎？你少賺點，多賣點是一樣的道理。”
“誰說不是呀，特別是象我們這些個擺地攤的，只要有得賺，絕對會出手。但是前提是要有得賺呀。”
周天拿起碗來敲敲，“聽你這意思是我這碗賣你貴了？”
攤主自嘲地苦笑道：“這怨不得誰，誰叫咱看走眼呢，打眼了就得自己扛着，這是咱們的行規。”
“你蒙我是吧？”周天故意露出不服氣狀，“這麼好的碗，怎麼着也得賣上六、七十元。我清楚你們這行當，得了便宜還賣乖。你蒙不了我的，我懂。”
“我真是沒法跟你說，說了你也不懂。這麼說吧，要是現在我能把本錢賣回來，就該謝天謝地了。”
周天裝模作樣地叫起真來，“我就不信這個邪，好，你把碗還我，我把錢退給你。我就不信它不值四十元。”說完此話再次透視攤主的大腦，想瞧瞧他此時的想法。這一瞧暗自叫苦，居然是不能透視了。
看來這透視功能一天是隻能用一次的呀，周天如此琢磨。（後經多次驗證，果然是一天中只能透視一次。這就逼迫周天在以後的日子裏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不會輕易使用透視的。而撿漏的功能則是時刻都能用上的。）
攤主臉上立即堆起笑容，趕緊把碗塞在周天的手裏，“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不許返悔喲。”
周天接過碗，裝模作樣地給自己一嘴巴子，“我這不是喫飽了撐的？”掏出錢放在攤主的手裏，“還有甚麼說的，只有自認倒黴。”心裏那個美呀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
周天得到碗，班也就不急着去上了，他得先把碗放回家裏去。然後就算計着如何才能儘快把信息傳遞給於大明？
這就需要弄清楚於大明的私人手機號碼。與大多數官員的一樣，於大明用的是雙卡手機，一般人只知道他的公用號碼。私人號碼則是隻有幾個心腹才知道的。而象周天這樣的人打他的公用號碼，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接的。
不過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周天得到一個消息，省廳來考查組了，於大明全程陪同着。周天就想，也許這個時候，於大明會接電話的？至於是否會接？先試試再說。
喫中午飯的時候，周天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把電話打在於大明的手機上。
於大明剛喂一聲。
周天就說道：“老闆，昨晚找到內褲了嗎？”
此時於大明正在陪同考查組在五星級酒店裏喫飯，聽了這話立即緊張起來，然後捂緊話筒對客人們道上一聲：“對不起，我出去接一下電話。”
於大明一躲進洗手間就衝着話筒小聲而又狠狠地問道：“你是誰？”
周天亮出自己的身份，“我是周天。我主要是見你們昨晚找小內褲好辛苦就隨便告訴你一聲，不用找了，在我這裏。你時刻可以拿回去。還有你們昨天的好戲也被我照了下來。究竟有多少張？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在百張以上肯定是有的。”
“你究竟想要幹甚麼？”於大明憤憤然道。
“頭，沒必要這麼兇嘛。有話好商量嘛。要不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我＊！”於大明罵了一句粗口，隨即改變態度，“這樣吧，我這個時候走不開，你等我通知，你看行嗎？”
“成。我等着。”
掛了電話，於大明殺人的念頭都有了。昨晚他倆雖然回家得很遲，在外面沒有引起甚麼風波，在的家裏則是鬧翻了天。